吃完團圓飯后,上官雪便正式地拜見上官澤濤,聽上官澤濤囑咐了幾句后,眾人方才各自回院。
上官雨燕陪著上官雪回了湘德園后,因為侍候上官雪的大丫頭麗萍不在,所以她只能繼續侍候著上官雪,即使是守夜。
原本今晚要到黛云珠寶鋪去交貨的,看來只能等明天找個時間出府一趟,將熬了幾個夜晚的貨交給掌柜。一般情況下,她都是選擇晚上的時候去的,因為晚上珠寶鋪里比較沒有人。
在上官雪房間的外間守夜的同時,上官雨燕也還在想著明天要交給掌柜的畫稿,仔仔細細地回憶一遍,看還有什么地方是需要完善的。
一夜無眠,差不多天亮的時候,她才稍稍地瞇了下眼睛。待到上官雪起床了,便開始又忙碌起來。
好不容易等到麗萍回來了,交代了她一些事情,便趕緊趁著午休時分,沒有那么忙碌的時候,出了趟門。
黛云珠寶鋪座落在京城的繁華街道上,四面八方都是大道,可謂是物華天寶,福澤之地。
一進黛云珠寶鋪的店面便見各式珠寶首飾琳瑯滿目,美不勝收。來購買首飾的各位夫人和千金小姐們也是絡繹不絕,進進出出好不熱鬧。
掌柜的看見她來,立即欣喜地穿過人群,剛想拱手作揖說話,便見上官雨燕低聲說道:“進內堂說。”
掌柜看了看四周,立即明白她的意思,便趕緊側身禮讓,將她帶往內堂。
進了內堂,里面簡單地設置了一張方桌,兩把太師椅,墻面上掛著一副關公財神爺相。有伙計端上來了一杯熱茶,待他退下去之后,掌柜將門掩上,上官雨燕方才從懷中取出一疊畫稿來遞給掌柜。
掌柜接過來后,看了看,臉上滿是驚喜和驚訝,這樣的款式他還真是從來都沒有見過的,他大概能想象的出,產品一經售出,必定會一貨難求!
上官雨燕淡定地品著茶,眼角余光瞥向了掌柜,看到掌柜臉上的表情,不由地在心里偷偷暗笑,看樣子,父親這個月的藥費有著落了,說不定還能有余額可做點其他事。
“煙姑娘的稿子真是太新穎了,也不知道工匠們能不能制作出來?”掌柜高興的同時也有些擔憂。
“放心,手藝好的工匠應該能制造出來,只是要花費的地方和時間比較多,至于價格……”
上官雨燕放下茶杯,望著他。
“哦,那當然是價值千金一支。”掌柜毫不猶豫地說,這樣的設計就是價值萬兩也不為過。
“嗯,那還是老規矩,一支三成的價。”上官雨燕毫不客氣地說道。自從夙煙的名聲打響了之后,她便和掌柜商量,賣出一支她設計的首飾,便收三成的價格。掌柜和東家商量了后,同意這個價格分成給她。
“好,對了,東家說想要約你見見面,好像是考慮著要邀你入股的事,問你什么時候有空安排一下。”掌柜滿臉堆笑地望著她。
入股?上官雨燕心里又驚又喜,這樣說來,她以后就是這黛云珠寶鋪里的股東了,也就是說她要發達了!盡管心里高興,但上官雨燕還是面上平靜地說道:
“我想想看吧,嗯,大約后天有空。”
沒空她也會請假出來一趟的,反正自己的父親就是大管家,只要不是經常如此也無妨。
“那行,我和東家說說。”掌柜點了點頭。
出了內堂,上官雨燕沒有想到居然會遇見妙手神醫。
“任公子。”上官雨燕上前去行禮。
“上官姑娘,真是巧,你也在這兒?”妙手神醫有些意外地看著她。
“是,我替我家小姐來取首飾,任公子在這兒是來買首飾的嗎?”上官雨燕見他手中拿著一支自己設計出來的發簪。
“嗯。”妙手神醫點了點頭,并沒有多說,只是淡淡地對伙計說:“將這個給我包裝起來。”
原來是要送人的。只是不知道他是要送給誰的?上官雨燕沒有多問,只是將懷中老夫人之前給她的收據拿出來給掌柜,讓掌柜去取首飾。雖然老夫人對上官雪并沒有表示什么喜愛之情,不過還是早早地就將自己不用的首飾拿出來,讓人重新打造成現在流行的款式送給上官雪。
“公子,這是你的東西。”伙計很快的就將妙手神醫買的首飾打包好。
“姑娘,這是你要的東西。”掌柜也很快地就將上官雨燕要的東西拿出來。
上官雨燕打開首飾盒,看了看,黃金的發簪鑲嵌著蓮花白的花朵,好看又不顯得俗氣,反而有種貴氣般的淡雅。想來二小姐會喜歡的。
“這發簪設計的倒是不錯。”妙手神醫瞧見了,點了點頭。
“那可是,這是夙煙師傅改造而成的首飾,自然不會差到哪里去。”掌柜適時地看了一眼上官雨燕拍馬屁道。
上官雨燕沒有瞧他,只是盯著妙手神醫看,能得到妙手神醫的贊揚,她很是歡喜。
“哦,原來如此,真希望有機會能見見這位夙煙師傅。”妙手神醫淡淡地笑了笑。
原來他不知道夙煙師傅就是這位站在他身邊的姑娘啊!掌柜尷尬而又不失禮貌地笑了笑,“會有機會的。”
“上官姑娘要回去了嗎?”妙手神醫問。
“是。”上官雨燕點了點頭。
“那我送你回府吧。”
響午時分的街道并不熱鬧,太陽有些炙熱,上官雨燕撐著傘,兩人并肩而行,卻又不逾越。
“回去以后,大小姐有為難你嗎?”妙手神醫邊走邊問。
上官雨燕想了想,原來他問的是那天清明夜之后的事。
“沒有。”她搖了搖頭,就算有,那也是一個月后的事情吧。
“嗯,那就好。”妙手神醫點了點頭。
兩人默默地繼續并肩而走。很快地,丞相府便到了。
妙手神醫沒有多留什么,匆匆告別而去了。
上官雨燕回去之后,忍不住地想,他行色這樣匆匆,可是去赴哪位佳人的約。那支鸞飛鳳舞的發簪又是送給哪位佳人的呢?她是否是他的心上人?
那么自己呢?那天他那樣對自己,難道僅僅只是為了給她解難嗎?
胡思亂想地走進了府門,便聽見阿明迎上前來說道:“燕姑娘,有人送這個來,說是給你的。”
“給我的?”上官雨燕奇怪地看著阿明遞上來的木盒子,“謝謝。”
看時間還早,上官雨燕便決定先回自己的院子將東西放下,順便看看是什么東西。
回到房間,打開木盒,里面躺著一支火樹銀花步搖,很是光彩奪目,驚艷絕絕。宛如一朵在夜空中綻放的煙花。
這不是自己前段時間才設計出來的發簪嗎?是誰送過來的?帶著疑問,上官雨燕將放在步搖底下的信箋拿起來閱讀。
“小小一支發簪,贈與上官姑娘,望上官姑娘笑納。南宮榮。”
原來是二皇子送來的。上官雨燕放下信箋,拿起發簪來。
想起那個高高在上的二皇子,不知為何她總覺得有些不安。她不是沒有自信,而是不想卷入皇宮之中的斗爭,那個吃人的皇宮,她想她是待不來的。所以最好是與皇宮的所有人保持距離,方能安然無恙地活下去。
她的美貌是一種福氣,也是一種禍害。至少現在來說,是一種禍害,每天都要擔心大夫人和大小姐是否會因妒忌而陷害她。
現在二皇子對自己這般殷勤,要是被大小姐知道了,還不定會怎么打殺她。在這個人命如賤的時代里,打殺一個奴婢就像是捏死一只螞蟻一樣那么容易。
微微地嘆了口氣,想了想,便將那張信箋放在煤油燈下燃燒成灰燼。然后起身將發簪放到梳妝奩的抽屜上。那里還放著妙手神醫贈與自己的顏生膏。
看到那瓶青竹瓷,不由地再次想起妙手神醫買的那支發簪。不知道他是不是也要將那發簪送給心上人?
想到這,她的心里莫名地有些心酸。她……是在吃醋嗎?她……是在吃醋吧……為什么呢?因為……自己喜歡他……
得出這個答案后,上官雨燕的心猛然跳動,臉上燒的火紅火紅。她用手不停地往自己臉上扇動,卻效果甚微。
為了不讓自己胡思亂想下去,她便將東西都合上,然后取了剛剛取回來的首飾盒到湘德園里去。
到了湘德園,卻見里面一片吵鬧聲,走近了聽,才知道原來是麗萍在和幾個大夫人派過來的奴婢吵架。
“奴婢過來是侍候二小姐的,不是來干重活的,姑娘有什么不滿意跟大夫人說去。”一個穿著綠色衣裳的丫鬟橫眉豎眼地瞪著麗萍說道。
“好啊,我倒要去找找大夫人,她安的什么心,派了個什么不像話的奴才過來侍候二小姐,連二小姐的話都不聽了。”麗萍怒目而視地回敬道。
“說誰不像話呢?!還以為自己是什么了不起的奴才,我呸,一樣都是奴婢出身,誰又比得高誰去!”綠色衣裳丫鬟不退讓的罵道。
“你!”麗萍氣得有些說不上話來,圍觀的下人們則在一旁袖手旁觀的看好戲。
“萍姐姐。”上官雨燕走上前去說道,“這是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