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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指桑罵槐

出了豐澤園,上官雨燕在前方端莊地行走著,四位老先生則是在后頭時而低頭沉思,時而相互低語幾句自己的見解。在上官雨燕看來,他們還算是盡職盡責(zé)的,雖然那件事情沒有得到一個確切的答案,但也給予了上官澤濤一些見解,也算是盡了自己的職責(zé)。

穿過大少爺?shù)能鴿龍@,再穿過小少爺?shù)年衔鯃@,便來到了老先生們居住的潤雨園。

上官澤濤對這些老先生還算是可以的了,專門處了一座院子給他們居住。

“各位老先生,奴婢就送到這兒了,若沒有什么吩咐奴婢,奴婢就先行告退了?!鄙瞎儆暄喙Ь磪s又不卑不亢地柔聲說道。

“多謝姑娘。”老先生們皆是慈愛地點(diǎn)了點(diǎn)頭,讓她退下了。

待她走后,方才彼此議論起來。

“這位奴婢生的真是驚為天人,與大小姐有所媲美,可惜為奴婢之身?!卑缀毨项^望著已經(jīng)遠(yuǎn)去,就快要消失在拐角處的上官雨燕嘆道。

“是啊,若是身為丞相之女,必然會引起南陽國的所有人的注意力,不過幸而為奴婢之身,不然定能掀起南陽國的一番腥風(fēng)血雨?!蹦G袍子老頭說道。

“可是,依我看,丞相大人將她留在身邊,似乎是有所作為?!鄙聿馁醯睦项^說道。

“我看咱們都謹(jǐn)言慎行吧,對于這位姑娘,不管丞相大人是如何想的,以她這樣的身份,還是默默無聞的好。”灰袍老者說道。

眾人點(diǎn)了點(diǎn)頭,心照不宣地閉嘴不言,然后拱手作揖告別,各自回房中去了。

送了各位老先生回了潤雨園之后,上官雨燕便回到了豐澤園。

此時已經(jīng)是晚上時分了,各個院落都已經(jīng)準(zhǔn)備好晚膳,等著主子們就餐,除了豐澤園。

上官雨燕一邊囑咐著廚房里的人將飯菜隨時熱好,一邊讓人去前堂大廳打探,看上官澤濤和蘇將軍是否已經(jīng)完事,是否要留蘇將軍吃膳。

待打探的人回來說,上官澤濤和蘇將軍已經(jīng)談完事,蘇將軍已經(jīng)離開府邸時,上官雨燕方才命人將晚膳盛上來。

上官澤濤回來后,上官雨燕依舊服侍著他洗手,布菜。

以往這個時候,上官澤濤都是很有格調(diào)地吃著飯,但此時,他似乎有些心不在焉,似乎還在想著蘇將軍之事。

上官雨燕也不敢去打擾他,只是聽了一下午,她對此事也有了一些看法,只是主子沒問,她也不好說。

大約是沒心情吃飯,上官澤濤便讓她將飯菜撤下去,自己回了書房,想一個人靜靜,不用她服侍了,讓她去吃飯。

回了自己的院落,便看見上官青寧在桌子旁一手撐著臉頰,歪著頭睡著了。

桌上的飯菜倒扣著碗碟,以至于不會那么快就冷卻了。主子們的飯菜冷了還可以熱,下人們就沒有這么好的了,冷了只能吃冷飯菜,所以這兒的下人們多多少少的都有些胃病。

一般情況下,主子們是六七點(diǎn),下人們都是晚上八點(diǎn)到九點(diǎn)才能有飯吃,如果超過這個時間沒有去領(lǐng)食盒,只能空著肚子到明天再吃了。

上官雨燕輕手輕腳地繞過隔屏,走到自己的房間取了一件衣服披在了他的身上,卻不想還是驚醒到他了。

“回來了?”上官青寧惺忪著眼睛說道。

“嗯,讓爹爹久等了?!鄙瞎儆暄嘈α诵?,收回自己手中的衣服,坐在他的對面,隨手將衣服放在一旁的凳子上。

“怎么回來的這么早,老爺吃過晚膳了?”上官青寧問。

“沒有,老爺似乎是吃不下。”上官雨燕一邊幫上官青寧盛飯,一邊答道。

“是因為蘇將軍的事吧?”上官青寧接過上官雨燕遞過來的碗。

“是啊,真不明白,老爺為什么要對蘇將軍的事這么上心呢?”上官雨燕很是不解地問道。

“我想,大概是老爺想要還他一個人情吧。”上官青寧若有所思地說道。

“人情?”上官雨燕好奇地看著他。

“是,人情,前段時間,老爺下朝回府,不巧馬車壞了,老爺前段時間又生了病,身體還沒好全,所幸碰上蘇將軍,蘇將軍將他的座椅讓給了老爺,自己則是走了許久路才回到家?!鄙瞎偾鄬幓貞浀?。

“原來是這樣。滴水之恩,當(dāng)涌泉相報,老爺和蘇將軍都是有善德之人?!鄙瞎儆暄嗪苁抢斫獾卣f道。

“是啊,再加上蘇將軍兒子犯得錯,本不該由蘇將軍付出代價,可皇上又執(zhí)意要貶去他,可不是讓老爺為難了嗎?”上官青寧很是替上官澤濤感到為難。

“這事兒確實(shí)是為難老爺了?!鄙瞎儆暄帱c(diǎn)點(diǎn)頭,然后又說道:“女兒前段時間碰巧看到一個故事,挺有趣,說的也是兒女驕橫連累父母,惹得主子不喜的事。”

“哦,是嗎?說來聽聽?!鄙瞎偾鄬幏畔峦肟?,有些洗耳恭聽的樣子,他知道自己的女兒從來都不是什么泛泛之輩。

“是。”上官雨燕點(diǎn)點(diǎn)頭,娓娓道來:“從前有個皇帝,他有一位乳母,兩人感情很是要好,以至于乳母有什么要求,皇上都會盡量滿足來報答她的哺育之恩。

但這樣一來,乳母的兒女子孫們便驕橫起來,他們在京城里搶人財物,欺辱百姓,無法無天。有人將這些事告訴了皇上,皇上聽了很是生氣,但又不忍心治乳母的罪,有大臣便建議讓乳母全家遷移到邊遠(yuǎn)地方去。

皇上同意了,乳母接到詔書后才悔悟自己平時居功自傲,竟疏忽了對家人的管束。如今雖悔之晚矣,但又舍不得離開皇上。

這時,她想到了很受皇上喜歡的美人,就去求她幫忙。

乳母一見美人就埋頭哭訴,美人見她可憐,便告訴她臨行前一定要去向皇上辭行,走時還要作出依依不舍的樣子,要邊下殿邊回頭看皇上。于是她便照做了。

臨行前,她去向皇上辭行,上殿拜完皇上后,一邊下殿一邊不時回頭凝望皇上,眼里滿是淚水。

“突然,站在皇上身邊的美人破口大罵,‘你這老女人還不快走,皇上已經(jīng)長大成人,不用你這奶媽來養(yǎng)活了!你還回頭看什么呢?!

皇上一聽,倒覺得是在罵自己,轉(zhuǎn)念一想,這話雖然難聽,卻很在理,畢竟是乳母喂大自己的,現(xiàn)在怎么能趕她走呢?于是他便下令讓乳母回來,并赦免了她的罪,然后叮囑她以后要加強(qiáng)對家人的管束?!?

“這位美人當(dāng)真是有些智慧?!鄙瞎偾鄬幝犕旰?,不由地感嘆道。

“是啊,我也覺得這位美人真是聰慧,用一招指桑罵槐便讓皇上改變了主意。”上官雨燕淡淡地笑了笑。

上官青寧點(diǎn)了點(diǎn)頭,若有所思地沉默著,上官雨燕也不說話,只是靜靜地夾了一塊肉放到他的碗上。

反正方法她是說出來了,用不用還看上官澤濤的意見,當(dāng)然也要看上官青寧是否有將自己說的話說給上官澤濤聽。

吃過晚飯后,上官青寧還要去服侍上官澤濤,便走了。

上官雨燕則是將碗筷收拾好,自從去了豐澤園后,她便不用在晚上值班了,而且在一個男人身邊也是不方便。雖然說一般情況下,老爺都是歇息在各個夫人房里,尤其是沈姨娘居多,但難保他不會有自己想要一個人睡睡的時候,每逢這個時候,便是上官青寧去守夜的了。

坐在梳妝臺前,看著昏黃燈光下銅鏡里那模糊的臉龐,上官雨燕將頭上那用廉價的發(fā)繩綁成的雙丫髻放下來,烏黑油順的長發(fā),長長地垂落在身后,襯托的銅鏡里的人更加明艷動人。

伸手打開妝奩臺里的盒子,取出今日妙手神醫(yī)贈送的顏生藥,打開瓶子,便有一股清香撲鼻而來。

那清香不是那種濃烈的香味,而是一種淡淡地梅花香,優(yōu)雅而又沁人心脾。

取出一小沫放在掌心上,輕柔地在兩只手上揉搓發(fā)熱以便吸收。

睡夢中聞著從手中傳來的清香,她做了一個很好的夢。

她夢見自己進(jìn)入了一座梅園,粉色的梅花充斥著浪漫的氣息,就像一副懸掛在畫上的美景一樣。

隱隱約約地看見在遠(yuǎn)處有一道玄色的身影。

她想要走上前去,卻突然下起了一場雪。

白雪紛紛揚(yáng)揚(yáng),將那道身影隱藏在了梅花和白雪之中,直至消失不見。

后來,蘇將軍的事如何了結(jié),她并不知道,不過從蘇菲婭帶著禮物來丞相府找上官靜,她便知道蘇將軍的事已經(jīng)很好的解決了,至于丞相大人是怎么解決地,她并不知道,但她知道,丞相大人一定是從父親的口中得知了自己所說的那個故事,不然,他不會用那種深邃的目光盯了自己好一會兒。

上官雨燕沒有想到自己會和蘇菲婭見面,更加沒有想到的是,她們之間的恩怨會那么的糾纏不休。

那天,上官雨燕奉上官澤濤的囑咐,將皇上恩賜下來的珠寶送到老太太的房里。

經(jīng)過大花園的時候,不想從前面走來了一位身著紅色騎衣的勁裝女子。生的花容月貌,身強(qiáng)體魄,卻沒有男人那般的蠻漢之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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