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安揮了揮手，保鏢齊齊退下。

黃豆點頭哈腰地道歉，對不起，對不起。說著拉著阿鹿要走。

阿鹿站在原地沒有動，和盛安對視著。

幾個保鏢做好了隨時撲上去的準備，只是黃豆不知所措地一直催促阿鹿說，傻愣著干嘛，快回去啊。

盛安微笑著開口說，你是被選中的人，你要珍惜。

阿鹿說，你殺了我。

盛安搖了搖頭說，我說過，我們上等人是不會親自出手做這些骯臟的事。

阿鹿指著那些保鏢說，那你可以讓他們動手。

盛安依舊保持著微笑，黃豆的臉色慘白，他知道只要那個人愿意，揮一揮手指阿鹿就會消失?？墒鞘矝]有要動手的意思，他緩緩走到阿鹿的身邊，然后在阿鹿的肩膀上拍了拍輕聲說，你應該感謝我們，你們也是見證歷史的人。

黃豆望著盛安的背影，木然地站在原地。

夕陽落幕，檸檬熬了一些粥，可是星光一點也吃不下去，阿鹿的手機打不通，檸檬站在窗前眼淚流了下來。

夜里迷迷糊糊之間星光叫了一聲檸檬，檸檬大步蹲在沙發前，星光嘴唇蒼白地說，你去找阿鹿，別管我，別讓我傳染你。

檸檬說，我不怕。

星光說，傻姑娘，你得活著。

檸檬說，你也得活著。

星光的眼角流下熱淚，然后睡過去。

第二天夜里，廚房的食物已經沒有了，阿鹿的手機依舊打不通，看著星光睡的安穩，檸檬背上書包走了出去。

街道的路邊有些人在交頭接耳，檸檬感覺到有些害怕，低著頭匆匆往前走，忽然有個人拉住檸檬，檸檬驚嚇地要喊叫，那人連連說，是我，你不記得了，你以前的同事馬瑜呀。

檸檬看了看馬瑜，然后說，你這是干嘛？

馬瑜撩了撩長發說，我要去參加個選拔。

檸檬吃驚地看著馬瑜說，選拔？

馬瑜在原地轉了一圈說，你看我好看嗎？

檸檬沒有回答，而是繼續問了一遍，什么選拔？

馬瑜拉著檸檬的手說，你還不知道嗎？電視臺都播了，要選美了，選中的就可以去富人那里工作，或者運氣好些還能像莫小蘭那樣嫁給富人。

檸檬想起這幾天都沒有新聞，馬瑜好像趕時間的樣子問了檸檬一句，一起去嗎？原來你就是公司最漂亮的姑娘，這次去肯定能被選上。

說著馬瑜又嘆息了一句，這也是我們能活下去唯一的機會了。

檸檬說，那男生可以參加嗎？

馬瑜說，可以啊，反正就是選美選帥，選優秀的基因，他們能種植智慧，能后天更改容貌，但是基因里的容貌他們改變不了。

說起來的時候馬瑜捂著嘴笑了，然后拉著檸檬往前走，檸檬邊走邊和馬瑜說，我是出來找食物的。

馬瑜說，去那里選拔的人，都會分到一些食物，放心吧。

選拔在空曠的廣場，在一道巨大的鐵門前排著長長的隊伍，檸檬和馬瑜跟著人群緩緩移動，天空呈現出一片猩紅的顏色，冷風吹來仿佛要下雨了一般，探照燈把廣場照的如同白晝，幾個光頭戴著墨鏡的機械遞給每一個進去的人發了一張卡片。

檸檬和馬瑜走進大門，走過長長的甬道，這一扇門之前，一個中年婦女走了過來。

中年婦女說，請兩位把衣服脫下？

檸檬愣了一下，馬瑜把衣服的扣子解開看著檸檬說，愣著干嘛？

檸檬說，脫衣服干嘛？

中年婦女說，我們需要知道你身體的每一寸肌膚的情況，脫下衣服然后到里面進行檢查。

檸檬說，我不想脫衣服。

中年婦女回頭看了看，然后一個機器人走了過來，中年婦女說，送她出去。

馬瑜趕緊擋在檸檬的身前說，都是女的，沒事沒事。然后轉過頭來和中年婦女說，對不起。

馬瑜輕聲和檸檬說，要活著，這是唯一的機會。

檸檬木然地把第一顆紐扣解開，中年婦女揮了揮手，那個機器人迅速地退到后面。

檢查完身體，披上一件浴袍，推開那扇門，里面已經坐滿了和她們一樣的女孩子，檸檬輕聲問馬瑜，什么時候能好，我還得趕回家。

馬瑜用力握了握檸檬的手，看得出來她也很緊張，馬瑜搖了搖頭說，不知道，我也是在新聞上面看見了過來的。

等了很久，依舊沒有動靜，有些人坐不住了，剛想站起來，但是燈光會立刻追過來，人群漸漸安靜，檸檬發現手心全是汗水。

又等了很久，大廳的燈光亮起來，一個聲音從頭頂傳下來：念到名字的站到臺前。

過了漫長的等待，檸檬的名字出現在空中，她緩緩走到臺前，一直在結束，沒有馬瑜的名字，在結尾，那個聲音說，其他的人請離開。

人群開始騷動，但是機器人有效地維持了秩序，檸檬試圖從臺上沖下來，但是被機器人攔腰抱住，檸檬說，我要回家，我家里還有親人需要照顧。但是沒有回應，檸檬看著馬瑜，她對馬瑜喊著，換你來，我要回去。

馬瑜往前走了兩步，依舊被機器人擋住了去路，檸檬一直在掙扎，機器人在她的身上注射了一針，然后她便安靜了下來。

在夢里，檸檬看見了星光掙扎著死去，她聲嘶力竭地喊叫，卻沒有人可以幫她，她痛苦地醒來，發現眼淚把枕頭打濕。

忽然間一雙冰冷的手滑過她的臉頰，檸檬驚嚇地抱著被子縮在床角。

盛安笑了笑說，別害怕，從今以后我就是你的主人。

檸檬木然地望著盛安。

盛安起身站起來說，你已經注射了疫苗，那些病奈何不了你，這里也有足夠的食物，你可以盡情享用。

檸檬說，星光呢？

盛安說，又是那個窮人？

檸檬說，你也救救星光吧，他就要死了，他病了。

盛安說，死就死了唄，沒有得到救贖的人都得死。

說著盛安往門外走去，檸檬從床上跑下來對著盛安說，你們不是要好的基因嗎？星光可以的，你救救他。

盛安停下腳步，等檸檬說完，他繼續往前走，絲毫不為所動。

檸檬急了，她對著盛安大聲說，要是不救星光，我會自殺給你看。

盛安轉過頭來看了一眼檸檬，然后繼續往門口走去，他側身和兩個黑衣保鏢說了句話便離開了。

檸檬絕望地想死，可是四下望卻發現沒有硬物可以自殺，她看了看潔白的墻壁，然后猛地沖撞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