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古紙的感應消失了。”
蒼龍閣某處，夢七大師心中一動：“這才不到半日，古紙的秘密就被解開了？”
萬靈商會留下的感應手段，只能感知到物品的大致位置，用以追查。
他記得第一位古紙的使用者從他這兒取走古紙后，選擇了在密室參悟。
夢七大師立刻向密室趕去。
來到密室的空間入口，夢七大師剛好看到戴著面具的白衣青年從中走出，后者手里攥著什么。
見到夢七大師，慕寒微愣，很快了然。
“我感應到古紙失去的了感應，是小友解開了古紙的秘密嗎？”夢七大師輕笑道。
“是的。”慕寒道。
“古紙還在嗎？”
慕寒攤開了手掌，手掌上是一個小盒子，盒中是古紙化為的粉末。
夢七大師見到那一小堆聚攏的齏粉，神情中沒有意外：“嗯。是解開之后便自毀了嗎？”
慕寒點頭。
“按照萬靈商會對特殊之物規則的第二條，小友需要證明它是。”
但夢七大師的話還未結束：“感應消失，說明古紙已毀。又根據平天境下破不了古紙的事實，可以得到確實是因為解謎之后破碎的推論。”
“這樣看來，維持古紙十年如一日的神秘力量在解密后就消失了。”
夢七大師微微一笑，道：“小友莫要擔心，萬靈商會不會過問古紙秘密，也不會追究責任。”
“那這粉末，還需歸還嗎？”慕寒問道。
“你決定就行。”
考慮到古紙的粉末中可能還殘留著什么，或許后續還有用處，慕寒將紙粉裝入盒中收起，隨后抱拳道：“多謝夢七大師。”
“不必道謝。去吧。”夢七大師擺了擺手。
慕寒再次抱拳后離去。
離開蒼龍閣的路上，慕寒盤點了一下近日的收獲。
鯤骨鯤肉，前者讓他獲得了鯤鵬之法，后者已被他交給林森林作煉丹之用。舊葉拍賣會上的獲得雷心丹，他也一并給了林森林，就看煉出的雷魂丹藥效如何。而神秘的古紙，讓他知曉了獸尸所在之地。
在密室中他比對了手頭的三千州地圖，確定地點在潭州中部。具體地點暫且不知，但慕寒覺得可能等自己到了潭州之后，因果之線會引領他找到。
回到住處，慕寒發現諸葛柔光和林森林都不在。
慕寒從空間戒指中取出一面巴掌大的圓盤。這是雨革月以空間法則制成的元器，有傳音留言之用，在小范圍內可用，達不到一州的范圍，但東冥城內是足夠了。
開啟傳音盤后，果然是諸葛柔光的留言。諸葛柔光說林森林去借用煉丹房煉丹了，而他去東冥城里獲取點信息，余生在他這邊。
“也是，他們也沒想到我半日就出來了。”
慕寒想了想，給諸葛柔光留言道：“我回來看到字條了，你們都不在，我也去城中轉轉。”
讀萬里書，行萬里路。在東冥城中走走看看，轉變心境，也是一番修行。
此刻是午后。
冬日的午后，是慕寒覺得四季中最愜意的時刻之一。
一個人慢慢在東冥城中走著，慕寒不由對比思考起不同城池之間和對應人文的差異，東山城、天霧城、常青城、東冥城……
“世間諸多人事物，各有特殊，各有其美。”
“特殊，是不同。美，是相同。不同，卻指向相同。”
慕寒在這一瞬間有所明悟。
突然，慕寒停下了腳步，眼神閃爍，精神力集中于識海。
他的精神世界中，關于生機大陣的推演還在繼續。
“不同……卻指向相同？”
慕寒忽然不再拘泥于細節，在精神世界中拉遠視角，俯瞰整座大陣。
“即使有千萬種可能，即使細節再無比復雜，所有的陣紋都有共同的意義——生機。”
“因此我的推演可排除很多反生機的可能。”
“雖然這個道理我早就知道，但現在有了根據。”
慕寒退出精神世界，繼續往前走去。
“修煉也是如此。世間千萬法，修煉境界卻能一而概之。因為它們的本質，都在于一點——元。”
“元氣是天地中無主的元，元力是生命掌控的元。低階修士將元氣轉化為元力藏于己身，高階修士領悟如何一念調動天地元氣。”
“如果天地是一個密庫，元是其中的密藏，那么法則就是密庫的鑰匙。不，應該說天地有一個個密庫，不同作用的元分布在一個個密庫之中，而法則則是開啟對應密庫的鑰匙。高階修士為何而強，就是拿到了這把鑰匙。”
“感受元，理解元，掌控元。這就是修行之路。”
慕寒心中，許多東西緩緩清晰。
慕寒行走在東冥城的街道上，面色如常。可如果旁人知道他心中所想，定會驚駭。
思如泉涌，竭竭不止，心無雜念，觸類旁通，這樣的領悟狀態，一個修士能進入的機會屈指可數，甚至一生都不會有。然而慕寒“走著走著”就進入了。
從太陽高懸，到了夕陽降落之際，慕寒望著城墻一層紫一層黃的天際線，收起了最后一絲思緒。
雖然他仍然可以繼續抽絲剝繭，但已經獲得的感悟更值得他再深思后消化。
“都是比較普適的感悟，論深度，不及大雷天秘境里由生死花引起的悟道。”
“這是悟，而非悟道。”慕寒心中也是明白自己的這次感悟還沒觸及“道”。
慕寒露出輕松的笑容，自言自語道：“也算收獲不小。”
雖然這些宏觀的理解不能讓他突破元尊，卻能幫他掃清修煉路途上的許多迷霧。
這時，慕寒想起了傳音盤。
中午給諸葛柔光留言后，他就沒等到再次查看便進入了感悟狀態，想來諸葛柔光應該回了什么。
果然，傳音盤里響起諸葛柔光的傳音。
“慕寒，我遇到焚州的閻家人了。他們找到了火溶洞，正在公開招募第一批進入元尊。他們在東冥城西邊酔桃樓，我和余生都在，等你過來，見面細說。”
“火溶洞？招募元尊？”慕寒有了些許猜測，沒有遲疑，立刻動身前往酔桃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