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潭邊，大長老負(fù)手看著慕寒。

后者盤膝而坐，呈現(xiàn)修煉的姿態(tài)。

經(jīng)過一個月的修煉，慕寒進(jìn)入納靈狀態(tài)已不同于之前。如今的他，卻是已不需要靠那帶著些許玄妙氣息的口訣了。

“納靈。”心中輕輕默念一聲，慕寒身邊的天地元氣便開始聚攏。

慕寒的意念接觸到外界，便感覺到了那繁雜的各色元氣。

不同的元素似乎傳來不同的感覺。

金者剛烈，木者靈動，水者柔和，火者熱烈，土者淳厚。

“分水火。”

慕寒心念一動，藍(lán)色的元氣與紅色的元氣被緩緩剝奪出來。雖說是藍(lán)色和紅色，只是在慕寒的感知中如此。實際上，元氣皆無顏色。

一旁的大長老凝眉，心中默念嘆道：“天賦如此甚高……”

畢竟，剝離元氣的手段，連尋常元師都無法做到，而元尊也未必輕松。這主要還是取決于對元氣的感知。

但，這種需要修為與經(jīng)驗的事情，在這個白衣青年面前，卻顯得輕而易舉。

“水聚天靈，火沉丹田！”

大長老忽然沉聲喝道。

慕寒心神一凝，意念操控著水、火元素分別朝天靈和丹田移去。

頓時，慕寒的靈臺一片清涼，而腹中則火熱起來。

“水元順旋，火元逆旋。溝通水火！”

大長老再度低喝出聲。

慕寒精神緊繃，眉頭蹙起。

這是心分兩用！

壓力遠(yuǎn)超倍增之?dāng)?shù)。

即便慕寒的身體開始微微顫抖，可他頭頂與丹田處的水火漩渦已然開始反向旋轉(zhuǎn)。

隨著水火漩渦緩緩旋轉(zhuǎn)，絲絲新生的、無形的、可怕的力量開始誕生。

好像在虛空中有一雙大手抓住了慕寒，要把他生生撕開。

但慕寒對元氣的控制力還未到達(dá)精妙的程度，水火漩渦的旋轉(zhuǎn)速度不穩(wěn)定起來。

頓時，撕扯之力的強(qiáng)度波動起來。

慕寒的各處皮膚開裂，道道令人觸目驚心的血口出現(xiàn)在他的皮膚上，鮮血流出。

大長老見狀，目光一凝，立刻單指點在慕寒眉心，如黑曜石般的眼睛愈發(fā)暗沉，一股神秘的力量席卷開來。

“斷。”

大長老已經(jīng)切斷了慕寒與水火漩渦的聯(lián)系。

“散。”

大長老出手，震散了水火漩渦。

慕寒陡然睜眼，臉色發(fā)白，嘴角溢血，心有余悸。

周圍翻涌的元氣還昭示著之前的可怕。

“此法極其兇猛，不過仍有可取之處。”

大長老說著，輕撫右手食指上的戒指，一顆淡綠的丹藥憑空出現(xiàn)在他的手上。

“服下。催動元力消化。”

慕寒接過丹藥，見大長老對其也不解釋，便不再問，只是記住了丹藥的色澤與形狀，然后服下消化。

溫暖的元力在體內(nèi)散開，治愈著之前留下的些許傷勢。

大長老沉聲道：“用此法鍛體，危險與好處并存，當(dāng)循序漸進(jìn)。”

“我會為你留下一陣，你在此陣中修煉，若是水火之力超過了你所能承受的臨界值，陣法會屏蔽你所在空間里的元氣，中斷鍛體。”

大長老手腕一翻，一個檀木盒出現(xiàn)：“里面有兩顆復(fù)靈丹。若是鍛體失敗，便服一顆，可以立刻治療鍛體失敗留下的暗傷。”

“不過事不過三，加上之前你服下的那顆，若是三顆都服用完，你仍未到達(dá)鍛體的極限，便說明此法不通，需另辟蹊徑。”

慕寒重重地點頭。

“現(xiàn)在我開始銘陣，你精神力還不夠強(qiáng)，可觀看，但別傷及自己。”大長老淡淡地說道。

只見大長老雙指一并，以雙指為筆，以元力為墨，在身前的虛空開始銘陣。

慕寒的視線跟隨著大長老的雙指移動，漸漸腦海中產(chǎn)生了刺痛之感。

略感可惜地移開了目光，慕寒知道以自己的層次還不足以接觸這一領(lǐng)域的事物。

大長老微不可察地點了點頭，對慕寒的行為感到欣慰與肯定。

修煉一路便是如此，自視甚高者或是妄圖一步登天者往往誤入歧途。

大長老銘陣的速度很快，片刻后，一座玄妙的陣圖便懸浮在虛空中。

“去。”大長老一指，呈現(xiàn)灰色的陣法便融入了慕寒腳下的土地。

“我已將它的核心與你的氣息連結(jié)，若是他人來此，不會觸發(fā)陣法。”

大長老交代了一句，隨后揮袖轉(zhuǎn)身，竟是連給慕寒道謝的時間都不給，腳踏山石，如飛鳥般離去。

大長老不留一字就離開了，但慕寒卻是暗自記下了這恩情。

“水……火……”慕寒低頭看著古潭邊上之地泛著淡淡光澤的陣法，思忖著，“關(guān)鍵還是要控制。我的控制力還不夠強(qiáng)……”

水火溝通，陰陽對沖，產(chǎn)生了強(qiáng)大的撕扯之力，對于肉體的鍛煉有極大的好處。

不僅鍛體外，更鍛體內(nèi)。

可一旦過界，那就是致命的損傷。

“繼續(xù)。”慕寒盤坐在陣法中，集中心神，開始再一次的嘗試。

元氣分離，水火剝離！

水聚天靈，火沉丹田！

水火反旋，溝通水火！

每一步，慕寒操控元氣更加謹(jǐn)慎。

“接下來就是保持反旋的速度穩(wěn)定了……”慕寒心中默念。

水元漩渦位于天靈，火元漩渦位于丹田。

旋轉(zhuǎn)。

慕寒這次感覺到了，旋轉(zhuǎn)開始之時，水屬元氣和火屬元氣彼此牽引、湮滅，同時誕生可怕的撕扯之力。

他要在維持水火漩渦穩(wěn)定的同時，不斷剝離外界的水屬元氣和火屬元氣，將之加入水火漩渦中，以使湮滅和補(bǔ)充達(dá)到平衡。還要控制著漩渦以恒定的速度反旋，從而使撕扯之力達(dá)到在他能承受的極限程度。

鍛體必然是痛苦的，但還要在痛苦的情況下心分三用，并且保持精準(zhǔn)度……

慕寒選擇的這條水火元氣對沖鍛體之路，堪稱絕路。

只是三秒，慕寒便又一次失敗了。

所幸他早已做好了失敗的準(zhǔn)備，在即將失敗之時，強(qiáng)行降下了漩渦的反旋速度。

陣法沒有觸發(fā)，而大長老給的丹藥，也算是保住了。

“真難啊。”慕寒咧嘴。

雖然難，但也比沒有方法好。

他想要在鍛體時走到極限，那么必然要面對著極大地難度。陰陽體提供了水火煉體的可能，能不能把握住這個“兇險”的機(jī)會，就看他自己了。

反思了片刻，慕寒合眸，再度開始他的水火鍛體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