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月娥來了,胡天良也來了,單位還有很多要做的工作,胡美英覺得自己的頭要炸了。
她沒有理會孫月娥說的拿錢給胡大力幫忙的話,只不耐煩的告訴她說:“你們還是住酒店吧,我會給你們付錢的,你不要退房,我讓我爸去酒店找你。”說完便掛了電話,設置了靜音。
終于熬過了接下來的四十多分鐘,胡美英都沒來得及收拾自己的辦公桌,拎了包就出了門。
出門的速度吸引了辦公室所有人的注意。史冬菊故意用驚奇的目光看了看胡美英身后關(guān)上的門,又轉(zhuǎn)頭好奇的看向相歡歡,又看看王麗娜。
王麗娜本來也是覺得她應該有事,禁不住史冬菊的眼神,聊天一樣的問了一句:“她今天怎么這么著急。”
本來并沒有期待可以得到答案,但是卻聽到了史冬菊平靜的回答:“她爸來了吧。”
“嗯?她爸來了?”相歡歡問道,微皺眉頭,探尋的問史冬菊,“你怎么知道的?”
史冬菊依然面不改色的說道:“剛才去廁所的時候聽到她打電話了,說讓她爸去酒店。”
看似無意的回答,卻讓聽的兩個人聽出了不一樣的意味。王麗娜奇怪的停下正在將手機裝進包里的手,奇怪的說:“呀,她爸來,怎么住酒店呢,她不是有房子的嗎?”
相歡歡嘴角微撇,并不作聲,史冬菊又平靜的一邊裝好自己的包,一邊說道:“離婚了吧。”
“啊?”王麗娜非常吃驚,她只知道胡美英結(jié)了婚,卻不知道她已經(jīng)離了婚。“那房子總有份的啊,她沒要房子,錢總該拿到了吧。”
史冬菊的嘴角向下癟了癟,搖了搖頭。王麗娜又看向相歡歡,畢竟她們?nèi)齻€才是在這里時間差不多的老員工。
但是相歡歡并不想說什么,拎起包對王麗娜說道:“人家的事兒,咱不操心。”然后一邊向門口走一邊又說,“史冬菊,你最后離開的時候,把電器和燈都關(guān)掉,門要反鎖。”
已經(jīng)收拾好包,準備出門的史冬菊聽了,不動聲色的微微停頓了一下,對著王麗娜微笑道:“就我們倆最愛操心。”
王麗娜嬌小的臉龐上,皮膚細膩,雖有一些皺紋,但并不顯蒼老。她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鏡,眨眨眼說道:“她這話什么意思啊,好像我們很愛操心別人的家事一樣。哎你說,我們同事之間,難道不是要互相關(guān)心嗎,這種爸爸媽媽的事總會多問幾句的呀。”
王麗萍說這話的樣子就像是一個年輕的孩子,并不像一個已經(jīng)退了休的老財務人員。史冬菊拉著王麗娜,關(guān)了電腦打印機,離開了。
胡美英坐公交到了家門口的站臺,下了車又往回走了一小段路,才到了酒店。上了二樓,走過狹長的小走廊,遠遠的就看到孫月娥的房門開著。
她走過去一看,里面整整齊齊,有保潔在打掃衛(wèi)生。她走進去環(huán)視房間,沒有看到任何孫月娥的物件。
“這房間退房了嗎?”胡美英懸著一顆心憋住心里的氣問道。
她感覺自己在明知故問,但是保潔仍然認真的回答了她,“嗯,退房了。”保潔打量了她一眼,最后斷定她應該不是要住進來的新房客,便轉(zhuǎn)身繼續(xù)擦擦抹抹起來。
胡美英掏出手機看了一眼,沒有未接來電,她把手機重新打開了聲音,向外走去。
她確定自己沒有告訴胡天良自己住哪里,她也確定自己告訴他打車的地址是這個酒店。她非常確定她是怎么告訴胡天良的,但是她還是忍不住又掏出手機,看了看自己給胡天良發(fā)的地址,是酒店的沒錯!
最后她想到孫月娥之前說要去住她家的話,但是她非常確定,孫月娥不知道她住在哪里,這是她離婚之后,自己租的房子,孫月娥和胡天良都還沒來過,也沒別人來過。
不會是去張春家了吧!胡美英感覺自己的頭“轟”的炸了一下。張春可能還住在以前的房子里,那是他們的婚房,但是張春家出的錢,張春的媽沒讓寫她的名字,離婚的時候,自然這房子是沒有她份的。
當初她覺得無所謂,不寫就不寫,買房子是為了住的,又不是為了離婚的。
想到孫月娥帶著胡天良可能去張春的房子,胡美英的臉就火辣辣的燒了起來。她趕緊給孫月娥打了一個電話,沒人接聽。她又給胡天良打了過去,還是沒人接聽。
胡美英心里大叫不妙,又撥了張春的電話。響了幾聲,總算是接了,電話那邊傳來了張春不耐煩的聲音,胡美英甚至感覺可以看到他皺眉的模樣。
“我爸我媽有沒有去你那?”聽到張春兇狠的“喂”之后,胡美英快速的問道。
隔了兩秒,張春似乎才反應過來她問的什么,于是更不耐煩的說道:“你能不能告訴你媽別再煩我!”
聽到了這樣的命令,胡美英心虛了很多,又只好強忍著故作淡定的說道:“你讓我媽給我打個電話!”
“胡美英你是不是有病啊!”張春更加兇狠的聲音從電話筒里傳了過來,“你媽給你打不打電話關(guān)我什么事!”
此時的胡美英,連生氣的力氣都沒有,身子已經(jīng)開始發(fā)軟,強打精神解釋道:“我打他們電話沒人接,你跟他們說一下。”
“呵,”張春被胡美英氣的冷笑,“胡美英你真是有病,你打電話沒人接,我打就能接?”
他覺得當初自己瞎了眼,能娶這么個大傻叉!他掛了電話的瞬間,似乎聽到胡美英在電話那頭說道:“他們不在你那里嗎?”
“呵,”張春又冷笑一聲,看了一眼黑了的屏幕,便將手機揣到兜里,不再理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