辦公室里又陷入了寂寞的沉寂,空氣里只能聽見相歡歡劈里啪啦打字的聲音。吳美英猜想她一定是在給史冬菊打那幾個項目。
不一會,打印機忽然開始工作,咔噠咔噠的抽出一張紙開始打印。
“史冬菊你過來。”相歡歡頭也沒抬,眼睛對著電腦屏幕,嘴里卻叫著史冬菊。
等到史冬菊走過來的時候,她又淡漠的伸手指了指打印機,“把那張紙拿過來。”
“嗯?”史冬菊呆滯的轉身,尋找相歡歡說的那張紙。
延遲了幾秒,她忽然頓悟,相歡歡讓她拿的是打印出來的那張紙。她把紙從打印機里取出來,一邊看一邊往相歡歡的辦公桌前走去。
見史冬菊走到自己身邊,相歡歡伸手要過那張打印紙,對史冬菊說道:“這是帶班要做的準備工作,你先看看,把這些記下來,我等會考你。”
“啊?”史冬菊低沉的叫了一聲,“一會兒就考?”
相歡歡斜眼看向史冬菊,“就這么幾項,每項也沒幾個字,你還要記多久?”她說話向來不客氣,尤其是對新來的人。
史冬菊訕訕的微笑“哦”了一聲,拿著紙轉身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去了。
一直到下班,相歡歡都沒有要考史冬菊。不過下班之前二十多分鐘的時候,史冬菊問她:“相老師,你什么時候考我?”
“這么幾個字,你需要我考你才能記住嗎?”相歡歡斜眼看了對面的史冬菊一眼。沒有聽到什么回應,她也無所謂,沒有回應更好,說來說去的她還嫌麻煩。
下班的時候,史冬菊緊跟著胡美英走出了辦公室。“胡老師,你走哪邊?”她挽著胡美英的胳膊,下樓梯的時候問道。
南大古老的教學樓里的樓梯每階不高,所以數量特別的多,腿不停的往下抖。
被史冬菊挽住胳膊的胡美英,感覺特別別扭。即便是聽見她問自己,也沒有減緩下樓梯的速度,反而希望快點下去。
腳下一連都下去十幾級臺階,她才慢騰騰的回答道:“往北。”
“往北是哪邊?”史冬菊笑呵呵的手里亂指。
“出了西門右轉,你呢,你坐幾路車?”胡美英反問道。
“我也可以去那邊坐車。”史冬菊說。
胡美英已經聽出來了,她是想跟著自己走一段路,可能是要探聽什么情況,于是歡快的回答:“那太好了,可以聊會天。”
閑扯了一會兒,轉出西門,史冬菊終于忍不住問道:“那個相老師,平時說話都是這樣的嗎?”
胡美英明知故問:“你說哪個相老師?”
“就是我們辦公室的那個相老師啊,還有別的相老師嗎?”
“哈哈。”胡美英笑了,“你說‘那個相老師’,我以為你還認識哪個相老師呢。”
史冬菊微微一笑,依然是真理一樣的沉靜,胡美英自己接下去說道:“她呀,怎么了?”
“啊?”史冬菊裝愣道,“她好像比較嚴厲。”
“嚴厲?”胡美英故意揪住這個詞問道,“你是說她要考你嗎?”
還沒等史冬菊說什么,胡美英忽然對著遠處說道:“哎,我車來了,你坐幾路車?”
說話間,B支1路已經到了眼前,胡美英也沒有繼續逗留的意思,轉頭笑呵呵的對史冬菊說了句:“我先走了啊,明天再聊。”然后就上了車。
下班高峰時期的公交車上特別的擁擠,座位是不可能有的,胡美英找了個能抓住欄桿的地方站住,雙眼看向車窗外,正好看到史冬菊正站在站牌前,似乎是在仔細的研究公交車路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