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苑可以說是被整蒙了。

不過也是了解自家公子不喜歡與人解釋的性格，所以他是絞盡腦汁努力自己理清思緒，直到察覺顧城離開。

又連忙屁顛顛的跟上，看著前方埋沒在熱鬧集市中的淡綠身影，試探性的問：“那公子…你這么做是為了夫人？”

將軍府終于敗落，將軍又被調離邊境，以太后娘娘處事果斷的手段來看，她是絕對不會放過賈佳人這顆棋子。

之所以同意顧城娶賈佳人，也只是想借用他手，想讓他虐待她，最好是鬧得整個京城沸沸揚揚的?？涩F在呢。

要知道自家公子把人寵著，那勢必會引起太后不悅。

除非…

“我現在暫時沒有時間管她，只能給她找點事兒做了?！?

張苑還沒來得及肯定自己心里的想法，卻聽旁邊自家公子云淡風輕的言語傳來，那態度，就像是跟討論吃食似的。

毫無心理負擔且相當自然。

“可那是皇上啊…”張苑有些無奈地跟著自家公子走進集市，知道他是順著賈佳人走的方向來的，也沒多問。

只是有意壓低的聲音中夾雜著些許疲憊：“等下太后查到公子這兒怎么辦？”

最主要的是這也太大費周折了吧？還以為前些天自家公子讓自己送些玩意進宮給小皇上玩，是有其他的打算。

哪曾想到竟是為了今天做準備，僅僅是拖延太后不著急處理賈佳人…

“她過些天不是要派我前往子洲縣城處理交稅事宜嗎？”顧城踱步跟在賈佳人后面進了店鋪，仍端君子作派。

只不過那句話，可以說是徹底讓張苑嘴角狠狠抽了抽。

敢情自家公子是早有預謀？

猜到了太后把皇上的事情安頓好，他們就要離開，也就是說離開了太后的眼皮子底下，他們在想好的對策？

在張苑心思百轉千回間，顧城已經跟店鋪老板要來了金絲綢緞，修長指尖輕輕翻動摩擦，看著像是在打量。

可余光卻瞥向了賈佳人那邊兒。

“公子，夫人怎么還是那個態度？這也不應該吧？”張苑很少見顧城這樣，所以也耐不住好奇心過去問。

全然忘了自己原先的話題。

“自我回來，她不是一直都這樣嗎？”顧城指尖不自覺輕攥著布料，但隨即又將其展開，將眼中情緒收斂：

“皇宮那邊的眼線，讓他們小心行事，切莫讓太后察覺端倪，如果有需要，你可以以我的名義進宮送良藥。”

聽出這是轉移話題的意思，張苑只好乖乖應下，但心里卻奇怪腹誹，哪有新婚夜過后，夫妻就這般相處的？

莫非公子是什么也沒做？兩人就這么平靜的共度一夜？

到底是旁邊人的視線太過于古怪，以至于原本想看向賈佳人的顧城側身，把視線落在打量著自己的張苑身上：

“怎么了？”

顧城眉頭輕輕一皺，似是不喜張苑現在這般扭捏的模樣，而后者則是摸了摸鼻子，猶豫了一會兒，小聲問道：

“公子，你昨晚不會什么都沒干吧？”

空氣安靜了片刻，顧城率先錯開對方探究的視線，跟以往那般處事井然有序，讓老板把布料收起。

并沒有正面回答這個問題，像是沒聽見似的。

也正因為如此，讓張苑肯定了自己心里猜測。

自家公子真的是處心積慮的把人娶進府，然后新婚夜這大好的機會還什么都沒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