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別動他!”
我推開了圍在君成安身邊的那些暗衛。
“他可能中了毒,你們這樣動他會加速心臟供血,等毒液遍布全身就無法救他了。”
暗衛們一臉質疑的瞧著我。
可我卻沒有時間跟他們廢話解釋太多,趕緊仔細的觀察了君成安的上下,想著剛剛是不是我漏掉了哪個環節沒看到。
明明小白蛇向他飛來的時候,他還無事,偏偏在那個女人斬斷了它之后就有事了呢!
我看著剛剛還狠戾殘暴的君成安現在卻臉色蒼白的癱倒在地上,心里就好像是被人狠狠抽了一下了。
心里一直有個聲音不斷地說著,你不能死,當初是我爹爹辛苦把你救活的,你不能就這樣莫名其妙的死掉了。
可是我在他身上根本沒發現明顯的血跡和傷口,他到底是如何受得傷,又是傷在了哪里呢?
我探上了君成安的脈搏。
“喂,你到底會不會看!”
君成安身邊的女人有些不耐煩的看著我,提劍落在了我的肩膀上。
“少爺?”
季長安見狀趕忙攔在了我的身前。
“無妨,季長安,去咱們車上拿一匹白布,還有我的羊皮囊,都拿過來。”
“少爺,人家舉劍對你,你還要救他?”
我無暇理季長安的問話,只是心里想著君成安他一定不能出事。
“快去!”
我呵斥的季長安,一把推開了他。
“是,少爺!”
季長安神色黯淡,見我如此,只得轉身出去了。
那女人見我一點也不在意架在自己脖子上的劍,仍是一臉緊張的檢查著君成安的身上,也只能慢慢放下了戒備。
見季長安走了,女人的劍也緩緩移開,我看著這將我團團圍住的二十名暗衛,嘆了口氣。
“你們這樣看著,是能把你們家主子的魂勾回來不是!”
“……”
暗衛們有些不知所措,她們知道我李家是南方的藥材商人,雖說跟那郎中不能相提并論,但是現在他們也不能眼看著殿下無故暈倒而什么都不做。
其中的一人跪倒說道。
“還請李少爺吩咐!”
我贊賞的點了點頭。
“趕緊把人抬著放到里屋榻上平躺,然后燒些熱水。再去找找剛剛殺掉那四人身上有沒有什么奇怪的東西。把這屋子里的藥品都找出來。”
暗衛們聽我說完,停頓了片刻。
“還不快去!”
頃刻間,大家便心照不宣的各忙各的去了。
我看著已經平躺在榻上的君成安,此時的臉色愈加蒼白,便趕緊退出手腕上的小刀。
正要割開他的衣衫,卻瞧見一直留下來盯著我的女人,緊張的拉住了我的手臂。
“住手,你這是要做什么?”
我看了看那個女人,此時她的臉上已經完全不見了往日的嫵媚動人,只有焦急和警惕。
我不怪她多次的質疑我。
畢竟她現在是君成安的夫人,對于我的救治有疑慮也是應該的。
“放心,我知道你們的身份,是不會害他的。”
“你不過是個小孩子,你的醫術……”
“這位夫人,雖然我學藝不精,但是我們總不能什么都不做,這樣看著他死吧!”
“他……真的會死?那你想怎么做?”
我心里一緊,死……
“撕開他的衣服,檢查他的身體!”
女人緩緩放開了手,卻仍然守在旁邊。
我嘴角揚起了一抹苦笑,不過這樣也挺好,起碼我知道這女人對君成安是愛戀的,而非煙花柳巷里對待一般恩客們的敷衍。
不再猶豫,趕忙撕開了他的衣衫,他的胸膛還如以前一樣結實……
可是我仍然找不到絲毫的傷口。
我伸出手指,開始在他的身上一點一點的摸索。
突然,就在我摸到鎖骨下方的時候,一個黑點不易察覺的冒出。
我趕忙撕下了自己里衣上的一塊白布,隔著白布輕輕的按壓著那處黑點。
只見我的手指才剛覆上去,君成安的臉便扭曲的抽動一下。
我心說不好。
里面好像是有根銀針,這暗器做的實在精巧,看著殷出來的黑血,可能這針上還是萃了毒的。
“那條蛇呢?”
我抬眼問著女人。
“我去拿。”
女人轉身出了門。
見屋里就剩我和君成安,我不由得又伸手撫上他的臉龐,然后用力的拍了拍。
“你啊,真是不小心!”
我的淚水瞬間滴落。
女人拿劍挑著小白蛇的兩節尸體遞到我眼前。
“這蛇很是奇怪,被我斬成兩節卻還在往殿下腳下爬。”
我瞧著那白蛇,身體細小的如一條蚯蚓一般,渾身遍布著密密麻麻的斑點,看著一點也不像是條蛇,但是看那頭卻的確是蛇的模樣。
“的確是奇怪!”
我接過女人的劍,把小蛇放在地上,用劍慢慢劃開,就看見那蛇肚子里居然還有兩根銀針。
“這蛇身上竟能藏著這樣細小的銀針,你聽說過這種暗器嗎?”
女人搖了搖頭,也是一臉的驚奇。
“少爺……”
我見季長安拿回了我要的東西,起身接過,趕放到了床邊。
然后認真的擦拭著我的小刀,手起刀落間,已然在那傷口處劃開,立即便有股股的黑血流出。
不僅如此,只見那刀口中央,跟那蛇腹中的銀針一模一樣的一根小針隨著污血冒出。
我小心的撿起放到了一旁。
見過用蛇毒萃毒針的,卻沒見過在蛇腹中養毒針的。這養蛇之人,實在是高明。
待那黑血已流的差不多了,我將一塊羊皮囊蓋在他的傷口處,作勢就要俯身上去為他吸血。
卻一把被季長安及時拉住。
“少爺……你可是要為他吸毒血?”
我點了點頭,瞧見了他滿臉的不愿。
“這血有毒,你不能冒險……”
我知他的不愿,不等他再多說,我已經覆了上去。
季長安望著不顧自己的性命,大口大口往外吐著黑血的藍依,心里突然有種莫名其妙的感覺。
藍依和榻上這位官家主子似乎是認識的……
……
待我處理好君成安的傷口后,外面已經下起了瓢潑的大雨。
我走到外間,看著門外的大雨。
不知何時,院子里的尸體都已經不見了。而由于大雨的沖刷,院子里的血跡也被沖刷的一干二凈。
這里就好像什么都沒發生過一樣。
但是我心里依然有些擔心君成安的傷勢,雖然他體內的黑血已經全部吸了出來,傷口也已經敷好了,但是那條蛇那樣的怪異,不得不讓人擔心。
在那些悍匪們的身上更是一無所獲……
“謝謝你!”
那個女人不知何時站到了我身后。
我回頭沖她爽朗的笑了笑。
“殿下他……”
“他現在沒事了,不過我卻不知那蛇毒會不會對他有什么影響。”
女人聽我這樣說,立刻緊張的問我。
“蛇毒不是都清了嗎?”
我看著女人那張姣好的面容,此刻卻愁眉緊鎖,不知該如何跟她解釋。
這人一但中了毒,可不是吸這幾下就能保證什么事都沒有的。
“我聽說在西蜀某個偏僻部落的人,喜歡養蛇,而且善用蛇毒。為保萬無一失,等你們回去之后,要盡快派人帶著這蛇的尸體,再讓他們看看吧!”
女人一臉凝重。
“那他現在……”
“等他今夜這燒退了,就該醒了!”
女人聽了,這才松了一口氣。
我望了一眼里屋榻上仍是臉色蒼白的君成安,轉身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