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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愛

隨著靈月龍爪的重重揮下,揚起了漫天的塵土,龍爪幾乎貼著亞諾的鼻子擦過,狠狠地砸在地上,奧貝賽頓幾乎停止了呼吸,呆滯地愣在原地,明明身為靈體,已經是死過的人,卻在再次面對死亡時,產生了無限的恐懼。

“哈...哈哈...”亞諾僵硬的面部肌肉抖動著笑了兩下,“你,終究還是下不了手,哈...看來是天不絕我。”亞諾緩過神來,開始放聲大笑。

“該死!”靈月的龍爪變回拳頭,狠狠一拳砸在地上,她不甘的宣泄著自己的懦弱,為什么,為什么自己會下不了手!明明只是!明明只是一個不相干的人!可是,真的...只是一個不想干的人嗎?與亞諾經歷過的點點滴滴浮上心頭,自己早就把亞諾當成了生死與共的伙伴,現在的自己,擁有了太多的人性,這種復雜的感情,令自己變得懦弱,變得多愁善感,她終于懂得了父王的感受了,為什么父王博愛天下,愛民如子,對傷害百姓的自己失望透頂,原來如此。

“哼,既然你們都不出手,那,再見了。”亞諾得意地笑著,轉身逃離,跑進了森林之中。

“休想逃!”克洛蒂婭飛身追了上去,跟著亞諾一起消失在了森林之中。

“快,大家,趕緊追!不能讓奧貝賽頓帶著亞諾大人逃走!必須將他攔在森林中!否則讓他逃脫,后患無窮!”烏特大喊道,在場的眾人立馬沿著兩人離去的方向追去。

森林中,奧貝賽頓控制著亞諾的身體飛速奔跑著,他的陰謀得逞,得以脫身,只要找個地方躲起來,養精蓄銳,自己的宏圖偉業還是能實現的,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

“站住!奧貝賽頓!把亞諾還給我!”一陣喊叫聲從身后傳來,亞諾回頭一看,發現不知什么時候克洛蒂婭竟追了上來,這讓亞諾體內的奧貝賽頓大叫不好,加快速度奔跑。

“你給我!站住!”克洛蒂婭飛身一躍,龍的體質讓她的身體機能遠超凡人,一下竟跳出了十幾米遠,落到了亞諾的面前。

“可惡...”看著眼前殺氣騰騰的克洛蒂婭,奧貝賽頓意識到了不妙,連忙往后退。

“別動,否則,我殺了你!”克洛蒂婭手中涌動著一絲電光,威脅著眼前的“亞諾”。

“我警告你!風暴龍,馬上讓我離開!否則,我就殺了亞諾!”說著,奧貝賽頓用手對準了亞諾的腦袋,指尖凝聚起一團黑色的死靈能量。

“不要!”克洛蒂婭雷電消散,連忙喊住想要自殺的亞諾,她太愛亞諾了,她不可能眼睜睜看著亞諾死去。

“哼!”亞諾狡黠一笑,“看來,你今天是阻止不了我了,給我讓開!”亞諾重新上路,從克洛蒂婭的身旁跑過,漸漸遠去。

“不...我在做什么...不...不能就這么讓他帶著亞諾哥哥的身體跑了!”克洛蒂婭恍然大悟,轉身重新追上了亞諾。

“該死,我不是讓你別追了嗎!愚蠢的風暴龍!”亞諾體內的奧貝賽頓氣急敗壞,大罵道,再次被飛來的克洛蒂婭給攔住。

“快滾,否則我殺了亞諾!”奧貝賽頓對著克洛蒂婭吼道,手指再次凝聚黑氣,對準了亞諾的腦袋。

“亞諾哥哥...你...聽得見我說話嗎?”克洛蒂婭看著眼前的亞諾,兩行清淚滑落,聲音變得微微顫抖。

“什...么?”奧貝賽頓被克洛蒂婭這一出整得有些蒙圈,疑惑地看著克洛蒂婭。

“這些話我憋在心里很久了,從在雪山之巔第一次遇見你時,我就喜歡上了你,一個陽光開朗的大男孩,我活了三千年,從來沒見過像你這樣淳樸高尚的人,你總是不求回到的幫助著別人,有時候,我真的很不懂,為什么人類這么自私的生物,會這么的樂于奉獻,跟你在一起,我永遠不會覺得無聊,你總是會帶我去新的地方探險,發掘那些稀奇古怪的好玩東西。”克洛蒂婭看著亞諾,深情地說道,這些話,她憋了很久,一直沒有勇氣,也放不下面子告訴亞諾,自從到了森林之后,亞諾永遠都在忙,永遠都在奔波,他們的距離變得是那么的遙遠。

“你...該死的風暴龍!你究竟在說什么!”奧貝賽頓惱羞成怒,沖著克洛蒂婭吼道。

“你不會明白的,奧貝賽頓,你這可悲的亡靈,永遠不會理解感情是何物,真可憐。”看著發狂的亞諾,克洛蒂婭諷刺的冷笑一聲,這使得原本惱怒的奧貝賽頓,更加無地自容。

“我最后警告你一次!趕緊滾開,讓我走!否則,我就殺了亞諾!”奧貝賽頓將指尖的黑氣又向亞諾的頭靠近了幾份,威脅著克洛蒂婭。

“亞諾...”克洛蒂婭眼含淚水,緩步走到亞諾面前。

“該死,不能跟這蠢女人糾纏!”奧貝賽頓剛想逃跑,卻發現身體又動不了了,“可惡,又是你嗎?亞諾!”奧貝賽頓怒吼道。

克洛蒂婭伸出手抱住了亞諾,淚水浸濕了亞諾的衣服,“你知道嗎?亞諾,自從上次狼牙瀑布分別后,我一直在想這件事,為什么跨越種族的愛情就是禁斷的,是不被允許的,這種事情,我不承認!可能以前的我認可這種古老不成文的定律,但自從跟著你一起冒險之后,我就明白了,我逐漸明白了人類的感情,明白了人類明明只有如此短暫的生命,卻還要努力的生活,我終于懂了,亞諾,我不認同你的觀念!”

“這女人...”奧貝賽頓被亞諾的靈魂壓制住,動彈不得,只能聽著克洛蒂婭的哭訴,聽著克洛蒂婭的哭訴,奧貝塞頓漸漸沉默了,他感覺到自己的靈魂似乎多了一些久違的東西,很奇怪,很復雜,克洛蒂婭的感情,讓他回想起了,一些早已忘卻的回憶,他似乎想起了一個人,但他卻不知道,她是誰?想起她,奧貝賽頓漸漸平靜了下來。

這時的奧貝賽頓感覺到眼角兩行熱淚流下,這股溫熱,熟悉而又陌生,這眼淚,是奧貝賽頓千百年來,不,他已經忘記了是從什么時候開始了,再也沒有體會過的感覺了。

“這...這是...這是什么...”奧貝賽頓愣住了,眼淚,自己蟄伏在冥域深淵中,已經太久太久了,沒有晝夜,沒有時間,一切都是虛無,混沌,自己只有深深的仇恨,對于當年將自己封印在冥獄深淵中的那位法師,無盡的怨恨,渴求有朝一日能夠重返人間,親手復仇,但在漫長的等待中,奧貝賽頓漸漸失去了耐心,看不到希望的深淵,心中的滿腔仇恨,卻無法宣泄,直至今日得以通過尤里斯的靈魂獻祭重見天日,卻又被人類所擊敗,他不甘心,他恨,為什么,為什么自己偏偏是這樣的命運。

“亞諾,我喜歡你,無論如何,我都想跟你在一起,就算我們種族不同,但愛,是沒有界限的,亞諾,你聽到了嗎?”克洛蒂婭望著亞諾無神的臉,哭喊道。

“是嗎?這就是人類的感情嗎?”奧貝賽頓似乎也了解到了這遺失已久的情感,突然奧貝賽頓眼前一片漆黑,自己來到了一個漆黑的空間,他迷茫的看著周圍,又靜靜地站著,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奧貝賽頓,你,哭了嗎?”亞諾的聲音響起,奧貝賽頓驚訝的回過頭,發現亞諾正站在自己身后。

“什么?你!不可能?你怎么會出現?我明明...”奧貝賽頓說著,卻感受到了一滴溫熱的眼淚從自己臉上滴落,落在了地上,化成了一灘晶瑩的水滴。

“這...這不可能...”奧貝賽頓看著地上的眼淚,無法相信的搖著頭反駁著自己。

“你生前,也是人類吧。”亞諾看著困惑的奧貝賽頓,開口問道。

“我生前...我已經忘了。”奧貝賽頓欲言又止,此刻的他褪去了靈魂的漆黑火焰,逐漸變回了人形,“這...這...”看著自己的靈魂利爪變回了人類的雙手,奧貝賽頓不可思議的對著自己的頭部一摸,摸到了自己烏黑的頭發,他驚喜的繼續撫摸著,眼睛,鼻子,耳朵,嘴巴...他像個開心的孩子,盡情的撫摸著自己的五官,激動不已。

“你已經被仇恨蒙蔽了太久了,奧貝賽頓。”亞諾說道,“能講給我聽聽嗎?你為何而死,又為何變成靈魂,被囚禁在冥域深淵。”

“唉。”奧貝賽頓嘆了一口氣,臉色逐漸黯淡,一抹悲傷涌上心頭,他沉思良久,才緩緩開口道:“的確,我是人類,我已經忘了我是什么時候死的了,也忘記了什么時候被封印的了,我只依稀的記得,我來到了一處洞穴,見到一了一個古老神秘的儀式,我好奇地伸出手觸碰,卻被一股強大的力量弄暈了過去,等到了我重新擁有意識時,已經是在被封印的途中了,那個男人,他用他的神杖,將我打入了冥域深淵,我不知道他叫什么,我也不知道為何他要封印我,到了冥域深淵我才發現,我已經不是人了,我為什么要去碰那個儀式呢?我為什么要進那個洞穴呢,我為什么要上山....”奧貝賽頓說著,突然愣住了,嘴唇微微顫抖,眼淚重新流了下來。

“我想起來了...我為什么要上山。”奧貝賽頓看著自己止不住的淚水,不斷地流下,他緩緩抬起頭,看著漆黑的虛空,“蘭迪...”奧貝賽頓喃喃著一個名字,不由自主的笑了,此時的奧貝塞頓看上去,十分奇怪,明明還痛苦流淚,卻在苦中,露出了開心的笑容。

“蘭迪,我的愛人,在那次瘟疫中,她染上了疾病,為了救她,我天天上山采藥,回來給她熬藥,但始終不見好轉,但盡管身體再難受,面對回家的我,她總是面帶微笑,不想給我多添一絲負擔,后來啊,她的病越來越重,連飲食都成了問題,我拼命地在山上尋找著救命的草藥,冒險進入了后山,想在后山找到一些奇珍異草,卻被一個聲音引誘進了陷阱,怪我啊,蘭迪!怪我啊!”奧貝賽頓痛苦著,跪在地上,捶胸頓足,不停地哭喊著蘭迪的名字。

“你也是個苦命人啊。”亞諾嘆息道,沒想到看起來十惡不赦的亡靈之王,在生前,居然有這么一段悲傷的往事。

“蘭迪...都怪我,不但自己丟了性命,還讓你跟著一起病死,都怪我!”奧貝賽頓用力捶著地面,傷心欲絕。

亞諾走到了他的身旁,俯下身,拍了拍奧貝賽頓的背,以示安慰。

“沒想到啊,我為了復仇準備千萬年,最后,盡是這種結局。”奧貝賽頓看著亞諾,松了口氣,似乎也釋懷了。

“你打算怎么辦?”亞諾問道。

“既然已經到了這步田地,我也不想再繼續下去了,殺了我吧,亞諾。”奧貝賽頓看著亞諾說道,“以前的死亡,對我來說是種痛苦,但現在,對我來說,可能是種解脫。”奧貝賽頓說著,嘴角露出了一絲釋懷的微笑。

“那個女人,哦不,她是叫克洛蒂婭是吧,她真的很愛你,你要好好珍惜她,不要跟我一樣。”奧貝賽頓看著亞諾,微笑著說道。

“這是我的事,你就不要操心了。”亞諾微微一笑,說道。

“哈哈,你還太年輕,這些事,你還不懂,將來,你會后悔的。”奧貝賽頓站起身來,對著亞諾說道。

“我這么年輕,不還是打敗了你兩次嗎。”亞諾伸出拳頭,輕錘了一下奧貝賽頓的胸膛。

“你這人,還挺有意思的,哈哈,沒想到,我奧貝賽頓這千萬年的復仇,到頭來,居然還能找回自我,這就是命運吧,走吧,亞諾,告訴克洛蒂婭,你的想法。”奧貝賽頓拍了拍亞諾的肩膀,一瞬間,一道光芒亮起,亞諾緩緩睜開眼睛,他已經回到了現實世界,懷里的克洛蒂婭正抱著自己哭泣,而奧貝賽頓的靈魂,已經脫離了亞諾的身體,站在了一旁,此刻的他,看上去十分和藹,長相,竟然還有幾分帥氣。

奧貝塞頓微笑著向亞諾點了點頭,身形逐漸虛幻,化為光芒,慢慢消失在了原地,亞諾也點點頭,看著消失的奧貝賽頓,他應該已經解脫了吧,從千萬年的仇恨中,解放了出來,再也不用在為復仇而受折磨了。

“克洛蒂婭...”亞諾對懷里的克洛蒂婭輕聲說道。

“亞...亞諾?”克洛蒂婭已經哭紅了眼,看著亞諾驚訝的說道,“奧貝賽頓呢?你醒過來啦?”

“奧貝賽頓已經走了,永遠的走了。”亞諾微笑著說。

“是嗎...我就知道,你不會被他打敗的。”克洛蒂婭開心地笑了起來。

“謝謝你,克洛蒂婭,是你救了我,也救了他。”亞諾撫摸著克洛蒂婭的頭說道。

“那個,亞諾...你...你聽到了我剛才說的那些話了嗎?”克洛蒂婭害羞的問道,紅彤彤的小臉顯得十分嬌羞可愛。

“嗯。”亞諾微笑著點點頭。

“啊?那那那...那你...”克洛蒂婭一下子手足無措了起來,不知道如何時候,話都說不清楚了。

這時,亞諾輕輕低下頭,嘴唇輕輕地吻住了克洛蒂婭嬌滴滴的嘴唇,剎那間,一切的一切對于兩人來說,都已經靜止了,突如其來的親吻像暴風雨般的讓人措手不及,克洛蒂婭的腦中一片空白,她靜靜地閉上了眼睛,忘了思考,也不想思考,她渴望這個吻,已經太久太久,兩人相擁,靜靜地感受著彼此的存在。

趕來的眾人本來嚴陣以待,但看到了眼前的場景,都安靜了下來,烏特欣慰地笑著,她明白,兩人的愛,已經戰勝了一切,此刻的亞諾體內,已經沒有了名叫奧貝賽頓的邪惡靈魂,大家看著兩人擁吻,沒有打擾,像是一道美麗的風景,使此刻的暮光森林,多了一份暖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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