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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8章 父女血緣

  • 宏茗傳
  • 玉龍凌霄
  • 11398字
  • 2022-06-11 11:19:37

杜隨風言道:“那是因為后來又發生了很多變故,待我慢慢道來。肅樺去世之后,我把她埋在了洛陽郊外的一處叢林之中。我傷痛欲絕,但我同時也告訴她,一定會完成好她交代的事情。于是我立刻乘船出海去尋找千葉島的所在,由于這千葉島人跡罕至,所以知道它位置的人其實不多,我也是按照肅樺的地圖才最終找到了這里。在這山洞之中,我發現有兩塊凸起的矮石柱,那兩塊矮石柱上各放著一個方形木盒子,我打開來一看,卻發現那木盒里面各有一粒洛原迎神丹。丹藥下面的襯紙上寫著,此丹藥一陰一陽,需要一男一女同時服用,然后陰陽相調,方可奏效。我本就對這丹藥沒什么興趣,所以只是看了一看,就把那盒子重新合上并放好。緊接著,我便看到兩塊石柱的后面放著一張石桌,那石桌上卻是放著三個銅棕色的小木盒,打開來看,每一個小木盒里面都裝著一卷厚厚的書,封皮上分別寫著‘百家功典(上)’‘百家功典(中)’‘百家功典(下)’的字樣,我依次看過去,這才發現這三卷書里幾乎囊括了中原武林的所有成名絕技,而且里面有一些武功顯然不是出自中土,而是來自西洋。我這才明白,肅樺所言不錯,若是將這上面的武功都學全了,那絕對是天下第一了。可我自然沒有去學習這些功法的心思,因此我只是按照肅樺的指示,用她的血滴,結合了水碧簾茵玨的內功功力,在山洞洞口構筑起了一道堅實的封印。有了這道封印,我相信肅樺所留下的這些寶貝,就不會被鄭功軒所侵占了。于是,我把山洞封印之后,就打算回洛陽去解救那名女嬰。”

其實杜隨風不知道的是,當年這個山洞,曾經是樊迎春和潘肅樺習練武功的地方,二人在這個地方也住了不短的時間。也正是在這段時間里,樊迎春能夠平靜內心,回顧過去,終于將自己對于蘇儒昆的執念徹底拋下,然后認真地研習武功,終于寫出了這三卷《百家功典》。與此同時,她也意識到了自己當年離開拓跋浚是多么錯誤的一件事情。于是她這才帶著潘肅樺離開了千葉島,打算在自己的有生之年再見拓跋浚一面,可沒想到的是,這個愿望終究沒能實現。

只聽得杜隨風接著說道:“我擔心鄭功軒權勢太盛,若是不做好準備就回洛陽去的話,恐怕難免遭其毒手,所以我打算先回到臺州,做些準備,再去洛陽。可我沒想到的是,我剛一回到臺州,那鄭功軒竟然也帶了一眾人馬來到了臺州。我心中大驚,又不知道鄭功軒突然來到臺州有什么企圖,所以我便在暗中觀察鄭功軒的一舉一動。這一觀察,卻讓我發現了鄭功軒的一個大秘密。首先,我發現他在暗中與蘇明遠互相來往,并且他二人的情誼竟然比過去又好了不少。其次,蘇明遠的妻子黃天愛,也到了將要生產之時,蘇府已經將接生婆和奶媽全都請進了府中。鄭功軒也時不時的來加以關照,我后來才知道,鄭功軒跟蘇明遠說好了,孩子生出來以后,他愿意坐這孩子的義父。蘇明遠本就對這位太子殿下敬畏不已,又見他對自己如此禮遇,自是非常痛快地就答應了。過了四五天后,黃天愛疼得大汗淋漓,不住地在產房中發出一陣陣慘叫聲,但除了接生婆和兩名幫忙的女眷之外,其他人都不得不在外面等候著。外面的人雖然等得很著急,卻也不敢輕易進去打擾。”

“過了一會兒,里面的一名婢女忽然跑出來,對著蘇明遠言道:‘公子不好了,小姐難產,現在流了好多血,接生婆說,孩子和大人只能留一個,您快選擇吧,晚了就來不及了!’蘇明遠之前已經有了一個兒子,所以自然毫不猶豫地言道:‘那還用問,肯定先保小姐啊!不得有誤,快去!’”

“這些場景,都是我躲在暗處看到并聽到的。可就在這個時候,我發現一道黑影從距我藏身之處不遠的地方竄了過去,但我沒有動,而是靜靜地看著那道黑影去到了產房后面的那道回廊之間。片刻之后,那道黑影便離開了。我心中只感到奇怪異常,于是我便跟在了那道黑影后面,想看看那人究竟是什么人。”

“我一路跟隨著那道黑影,來到了一處小宅邸附近。我潛入到宅邸之中,順著窗戶縫望進去,這才發現屋子里面站著的竟然是鄭功軒!剛才那個黑衣人,也正是他的手下。只聽得他的手下言道‘殿下,已經按照您的吩咐,我讓那接生婆和婢女一定保下那個孩子,若是她們敢有所違抗,或者是把機密泄露出去的話,她們的家人會立刻死掉。現在我們的第一步已經完成了,下面就是第二步,那就是把公主送到蘇府之中了。’鄭功軒點了點頭,言道:‘你親自去把這件事做好,務必保證不留破綻。’”

“我仔細地品了品二人的話,都沒有弄明白二人這樣做的意圖是什么,于是我便繼續暗中跟蹤著那黑衣人,重新回到蘇府。這一回,那黑衣人懷中抱著一個女嬰,那女嬰便是肅樺的孩子。而就在這天晚上,那黑衣人偷偷來到蘇家嬰兒所住的房間,將那剛出生的嬰兒抱起,然后將肅樺的孩子放到了搖籃之中。巧合的是,那蘇家的孩子也是個女孩,而且與肅樺的孩子長的還有幾分相像,所以一般人是很難分辨出來的。那黑衣人帶著蘇家嬰兒離開了蘇府,于是我便在后面一路跟上。我沒想到的是,那黑衣人兇殘異常,剛出了蘇府沒多久,便將那剛出世的嬰兒用力摜在了一塊大石頭上。那嬰兒頓時血肉模糊、氣絕身亡。我當然憤怒無比,所以便出手將那畜生殺死。我本想將自己看到的一切都告訴蘇明遠,讓他提防鄭功軒的暗算,可我同時也想到,此時的蘇明遠恐怕已經不會再相信我了,他又是個極為固執的人,我肯定說不動他。鄭功軒既然把那女嬰交到了蘇明遠手中,想來也不會害她性命。于是無奈之下,我便只好選擇回到這千葉島來隱居,并且守護著肅樺讓我幫她守護好的東西,直到今天。不過現在見到你,我或許已經明白了鄭功軒當年調包并殘害蘇家女嬰的原因了!”

蘇韻茗奇道:“不知是什么原因,還請前輩能夠說個明白。”

“首先,鄭功軒肯定知道,千葉島上的寶貝被我以水碧簾茵玨功法封印,除了碧靈之血,那道封印根本不可能被解除。肅樺已死,鄭功軒也不知道肅樺被我掩埋到哪里去了,所以自然無法通過她的血液來制造碧靈之血。因此,能夠制造碧靈之血來解開封印的,天底下就只有你一個人了。但制造碧靈之血有一個條件,那就是碧靈之血的血滴必須是成年人的血滴。你那時年紀尚小,自然無法制造碧靈之血,鄭功軒左思右想后,覺得臺州位于東海之側,距離千葉島也近,把你送到臺州來,可以很好地為現在做好鋪墊。另外,這樣還可以掩蓋你皇家公主的身份,從而讓你在接受圣恩的同時,不知不覺中成為了他的幫兇與殺人工具!好一個鄭功軒,虎毒還不食子呢,他竟然連自己的女兒都不肯放過,真是禽獸不如!”

蘇韻茗聽到此處,心中不由得驚疑不定,她不由自主地搖頭道:“不,這不是真的,我,我難道真的是鄭功軒的女兒?我是皇家公主?這怎么可能?”

“你今年多大了?”杜隨風問她道。

“我今年十八歲了。”

“沒錯,蘇家女嬰被調包,就是十八年前發生的事。如果你是蘇明遠的女兒,那你就一定是那個最后活下來的女嬰,那你就一定是肅樺的女兒。當然,你也一定是鄭功軒的女兒!”

蘇韻茗頓時愣在原地,久久難以回過神來,她突然想起了自己與鄭功軒相對而立的那些場景,鄭功軒不僅幫自己取消了與胡建德的婚事,而且在楚營招威逼之時也沒有推波助瀾,甚至于還對自己說過‘不想嫁就不嫁’這樣的話,這些體貼關心的話語,原來并不是一個君王對臣下的囑咐,而是一個父親對女兒的關懷。但在這些關懷之外,鄭功軒也同樣展現出了兇殘的一面,他甚至不惜派暗衛去刺殺蘇韻茗,以求在剿滅平山盟時少些阻力。這樣一種陰鷙與殘忍,讓蘇韻茗的心頓時寒涼到了極處。蘇韻茗眼中含淚,哭著搖頭道:“不!我不會有這樣的父親,我絕不會有這樣的父親!前輩,一定是你說錯了,我姓蘇,我是我爹爹蘇明遠的女兒,我一定不會是那個什么皇家公主的!”

杜隨風搖了搖頭,嘆了口氣,隨后言道:“我說的是真是假,一試便知。你們隨我來!”

林宏扶著蘇韻茗,隨杜隨風來到了一處山洞洞口。那洞口蕩漾著一股青綠色的真氣,但這股青綠色的真氣也會時不時地閃現出一種淡紅色來。杜隨風言道:“這就是由肅樺的血滴,凝結了水碧簾茵玨神功后才形成的封印。蘇姑娘,如果你真的是肅樺的女兒,那你就可以解開這道封印;如果你不是肅樺的女兒,那這道封印你也是解不開的。其實你完全可以好好想想,鄭功軒為什么一定要讓你來千葉島,朝中大臣甚多,為什么不讓他們來呢?原因很簡單,除了你,沒有人能夠解開這道封印。”

蘇韻茗向著林宏看了一眼,然后言道:“宏哥哥,借你寶劍一用!”林宏聞言,便立刻將青龍劍遞到了蘇韻茗手中。蘇韻茗用寶劍的劍鋒,在自己的左手食指處輕輕地劃了一道,一粒粒血滴便已經流了出來,蘇韻茗將寶劍丟在地上,然后右手運起掌力,將其中一枚血滴以水碧簾茵玨神功的內力加以催化,然后她便一掌向著那封印推了過去,這一掌過去之后,那封印頓時便被打散,不復存在。

到了這個時候,蘇韻茗自是更無懷疑,她不由得癱軟著坐倒在地,然后喃喃地言道:“沒想到,沒想到養育了我十八年的爹爹,竟然不是我的親生父親,而我那個親生父親卻是那樣的歹毒,甚至連我都不肯放過。我在這世間,哪里還有什么真正的親人可言呢?”雖然蘇韻茗一直以來因為婚約的事情而與父兄鬧別扭,并且不愿意見到他們,但是她心中畢竟是深深地愛著自己的父兄的,而且那時的她也相信,自己是有一個相對溫暖的家的,就算自己有再多不順心的事,但是有了家,就會有了一切。可現在,一種難以掩藏的失落感漸漸地籠罩在了蘇韻茗的心頭。

林宏蹲在蘇韻茗身邊,溫言安慰道:“茗兒,你不要傷心,就算別人都對你不好,我也一定會陪在你身邊的,這一點你大可放心!我也算你的半個親人,你永遠都不會孤單的!”

蘇韻茗看了林宏一眼,心中自是感到溫暖異常。而一旁的杜隨風卻嘆息道:“這么多年了,這封印終于被打開了。肅樺,你看見了嗎?你的女兒已經長大成人啦,而且她和你一樣美貌,一樣出眾,你現在在天上,一定很欣慰吧!”

蘇韻茗言道:“前輩,您放心,我一定會給自己的娘親報仇的。同時我也一定會把鄭功軒的陰險計謀告訴爹爹,要他早做防范。據我分析,鄭功軒這一次除了派我前來之外,恐怕還會派多路人馬來到千葉島,這里一定會非常危險。杜老前輩,您隨我們一起離開吧!”

杜隨風笑了笑,言道:“不要著急,你二位隨我進洞來。”

三人一起進到山洞中,杜隨風這才言道:“韻茗,這洛原迎神丹有增強功力、延年益壽的功效,據說吃了此藥丸之后,天下的所有毒藥都會對吃下藥丸的人失去功效。這藥丸,全天下只有這兩枚,而且必須要一男一女同時服下,并以各自的內力加以融合調節,才能夠真正地起到效用。我看出來了,你二人都對彼此情深意重,人生至此境界,又有何憾?人這一生,遇到一個彼此相知而又相愛的人,是件不容易的事情。我和你母親的師父終究留下了遺憾,你母親也終究留下了遺憾,所以韻茗,你可千萬要好好的,明白嗎?”

蘇韻茗臉上一紅,然后趕緊解釋道:“前輩,您誤會了,我們就是很好的朋友,不是……不是您說的……說的那種……”林宏也趕忙言道:“是啊,前輩,茗兒是我妹妹,您可千萬不要多想。”

杜隨風搖了搖頭,言道:“總有一天,你們會明白的,人如果在年輕的時候,因為一些原因而錯過了本來應該屬于自己的那另一半,到了年老之后,除了惋惜、感嘆,就什么都做不了了!罷了,就算你們是兄妹吧,但是韻茗,你也不愿意讓你母親的洛原迎神丹落入鄭功軒那奸賊的手中吧!若是你能夠服下這藥丸,自然會功力大增,將來便可以繼承你母親的遺志,做一個能夠善待天下百姓的人!你愿意嗎?”

聽了這樣一番話,蘇韻茗這才點了點頭,言道:“多謝杜老前輩指點,晚輩懂了。我愿意服下這洛原迎神丹!”

就在這時,一陣喊殺聲從遠處傳了過來,林蘇二人心中都是不由自主地咯噔了一下。過了一會兒,一名衛士前來稟報道:“不好了,蘇大人,海上忽然有一艘大躉船向著我們的大躉船靠了過來,過了一會兒之后,一百多名武功高強的黑衣人從那船上殺出,他們兵分兩路,先襲擊了我們的大躉船,然后又向著島上殺了過來。他們個個武藝高強,咱們的人頂不住了。”杜隨風立馬言道:“韻茗,沒時間猶豫了,你若是再不當機立斷的話,你母親的這些心血,就都會毀于一旦了!”蘇韻茗便立刻對那衛士言道:“叫弟兄們頂住,我們的援兵馬上就到!”言罷,她便拉響了一顆信號彈,一道橙色的光頓時在天際閃現開來。

而就在這時,位于5海里之外的松葉島島岸旁,霍想等人看到了蘇韻茗所發射的信號彈,知道千葉島上強敵已到,于是霍想便對身邊的高啟飛言道:“高將軍,蘇大人那邊有危險,我們趕緊去支援!”高啟飛言道:“是!”接著便下令道:“全軍開向千葉島,保護蘇大人!”于是這一支兩千人的人馬,便立刻向著千葉島開拔而去。

但此時,島上的局勢卻已經十分危殆。由于蘇韻茗只帶了五十人,而且大部分人都待在了船上,此時卻只有十名衛士跟在蘇韻茗身旁。梅御豐命自己手下的四十人去對付留在船上的言方平等人,自己則是帶剩余的六十人向著島上殺來。蘇韻茗身旁的十名衛士雖然算是衛隊中的好手,可畢竟寡不敵眾,那六十余人距離藏有寶貝的山洞洞口已經越來越近了。

杜隨風言道:“韻茗,我來對付他們,你們倆趕緊服下洛原迎神丹,然后調節你們的功力。只要你們能夠調節好功力,那這些黑衣人就肯定不是你們的對手,不過咱們人手有限,你們倆一定要快!”言罷,杜隨風便縱身而出,與那一眾黑衣人廝殺在一處。

蘇韻茗對林宏言道:“此處危險,宏哥哥,你我二人帶著洛原迎神丹和那三卷《百家功典》,向那叢林深處退去,我們只有先隱藏起來,才能靜心地調節功力。”林宏點頭言道:“好!”于是他將那三卷《百家功典》揣在懷里,蘇韻茗則是拿著兩顆洛原迎神丹,二人一起向著叢林更深處退去。

有十幾名黑衣人向著林蘇二人追了過來,蘇韻茗見狀,便立刻言道:“宏哥哥,你先走,我來斷后!”林宏急道:“那怎么可以?你先走,到前面等我,我很快會追上你的!”言罷,他也不多做爭辯,立時便使出一招“如日中天”攻了過去,他這一招掌力剛猛,且腿部也能施展出極大的力道,因而不僅招式上極為陽剛,而且動作上也極為迅速而優美,這一招過去,頓時便有五六名黑衣人被斃于當場。他站定身子,然后以一招“平步青云”猛推出去,頓時又把五六名黑衣人擊倒在地,并且讓他們一時難以起身。林宏見他們不會再追上來了,這才縱起輕功,向著蘇韻茗前進的方向跟了過去。

過了一會兒,林蘇二人來到了一處山洞附近,這山洞洞口很小,每一次只能容一個人鉆過去。蘇韻茗笑道:“宏哥哥,你看這山洞,倒像是天然準備給我們練功用的,我們就進這山洞里面去練功,你看可好?”林宏點了點頭,笑著言道:“好,我們快進去,要不然他們一會兒肯定又追上來了!你先進去,我來掩護你。”

蘇韻茗從洞口緩緩地爬了進去,爬了大概五分鐘之后,才來到一處比較寬敞的空間之中。這狹窄洞口里面的空間雖然相對寬敞一些,但是也只能容得下兩個人。蘇韻茗進到洞內,便直接靠在了洞壁之上,而林宏則也從外面爬了進來,然后坐在了蘇韻茗的旁邊。

蘇韻茗從自己的身上拿出那兩粒洛原迎神丹來,將陽性的那一粒遞給了林宏,然后笑著言道:“你一粒,我一粒,咱倆這一回也來修修仙!”林宏噗嗤一笑,然后言道:“好吧,說不定等再出了洞以后,咱倆或許就長了翅膀,然后直接在天際翱翔了呢!”蘇韻茗笑道:“那敢情好,到時候咱們或者在海上飛,或者我帶你到臺州的括蒼山上去游玩一圈,那想必也一定是一段難忘的經歷呢!”

二人說笑了一陣后,便將那洛原迎神丹服下,然后相對而坐,雙掌相對,開始進行彼此內力的調息。二人的氣脈相通之后,林宏忽然感覺到一股熟悉的真氣向著自己體內傳來。這股真氣,似乎與那位平山盟的軍師完全相同。林宏心中雖然有些猶疑,但剛才蘇韻茗已經說過,她這身武功,也是平山盟那位軍師教授的,那她倆的武學路數有些相近,倒也并不奇怪。于是林宏便笑著問道:“茗兒,你悟性真強,軍師不過只是指點了你幾下,你現在的武功,連我都未必比你強上多少啊!”

蘇韻茗搖頭笑道:“我哪里能夠和那位軍師相比啊,我現在的功力,估計連她的皮毛都比不上。不過總算是有了點進步,以后也不會拖你后腿啦!”林宏笑道:“你哪里會拖我的后腿啊?你現在可是江南道黜置大使,我不過是一個被四海追捕的欽犯,咱倆現在可真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啊!”

“唉,做這個黜置使又有什么好了?不過是遭人嫉恨,而且是被人利用的棋子罷了。那鄭功軒用心險惡,害我娘親,我與他不共戴天。將來若有機會,我定要讓他血債血償,若不推翻這樣的暴君庸主,天下百姓又如何能夠過上安穩幸福的日子呢?”

林宏見蘇韻茗能說出這樣的話,心里漸漸寧定下來,此時的他,終于確信蘇韻茗與自己站到了一條統一的戰線之上,于是他便笑著言道:“茗兒,你能有這樣的覺悟和想法,我真的很高興!沒錯,就像你我在川蜀的時候那樣,我們好好地去做一番大事。你知道,我一直都很相信你的能力的!”

由于二人內力深厚,在這說話的瞬間,蘇韻茗體內的陰寒之氣和林宏體內的陽剛之氣,便已經融合了一半。蘇韻茗不由得滿意地笑道:“宏哥哥,看起來我們的真氣馬上就可以融合完畢了,屆時你我殺將出去,定能把那些黑衣人殺個落花流水。我想,這些人肯定是鄭功軒手下的暗衛,這一次絕對不能讓他們再跑了,一定要徹底把他們殲滅在島上!”林宏點頭道:“我們一定可以做到的!”

卻說另一邊,杜隨風與蘇韻茗手下的十名衛士已經陷入苦戰。由于梅御豐手下的蝴蝶暗衛個個武藝高強,而且他們人數相對較多,所以蘇韻茗所帶的十名衛士,現在只剩下了兩個人,其余全部戰死。杜隨風雖然武功高強,而且也擊殺了二十余名暗衛,但他畢竟年歲已高,而且寡不敵眾,身上很快便有多處受傷。而就在這時,那梅御豐瞅準了時機,縱身而上,以一記炎炎功的掌力猛地擊出。這時候的杜隨風剛以左掌擊退了左前方的一個黑衣人,又以右掌去反擊右后方的一個敵人,因此胸口處門戶洞開,梅御豐速度極快,杜隨風卻已經來不及回招自救,這一掌正好擊在了杜隨風的胸口處,杜隨風一口鮮血噴出,然后猛地一掌回擊過去,由于受了傷,這一招自是威力大減,所以梅御豐只是被擊退了幾步,卻沒有受傷。

杜隨風委頓在地,已經難以再戰,梅御豐走到他身旁,厲聲言道:“說,蘇韻茗跑到哪里去了?那洛原迎神丹和武功秘籍又到哪里去了?”杜隨風狠狠地瞪了梅御豐一眼,然后言道:“無恥小人,我杜隨風豈會被爾等逼供?我告訴你,你永遠也別想找到蘇韻茗!你也永遠都不可能得到那些東西!”梅御豐怒道:“好你個老東西,我先把你殺了,再去找她也不遲。不就是個小島嗎?我還就不信了,她能跑到哪兒去!”

梅御豐運起掌力,正要猛地擊下,不料他的手掌剛向下擊出一半,就被一根古銅色的法杖所擋住,而他自己也被一股力量向后擊退數步。這時他才看清,眼前這人是個身穿黑衣的女子,從面貌上看倒不像是中土人士。但從剛才那一招看來,此人定然是個高手,自己頗有不及。但梅御豐也不管那么多,只是言道:“閣下武功高的很啊,不知怎么稱呼?”

那女子笑道:“我的名字,何必說與你知道?你還是受死吧!”言罷,她便運起棍法,向著梅御豐攻了過去,二人過了二十余招后,梅御豐漸漸落于下風,于是他便對周圍的人說道:“弟兄們,一起上,給我殺了這個女人!”

那女子更不驚慌,以一記“橫掃千軍”猛地擊出,頓時便有五六個黑衣人被她手里的法杖擊中,由于這法杖堅硬無比,加上這女子內功強勁,被法杖擊中的黑衣人都立刻斃命身亡。

梅御豐正要再組織人手沖上,不料就在這時,一陣喊殺聲在叢林中響起,卻是霍想所率領的黜置使衛隊已經趕到。梅御豐的身邊只剩下了三四十號人,當他們看到有數以千計的衛士沖上島來,自是惕然心驚,完全失去了戰斗意志,于是他們便打算向著密林的另一側逃跑。可那女子怎會讓梅御豐一伙逃跑,她運起棍法,擋在梅御豐身前,并連續十幾招擊出,梅御豐在不得已之下,只好向后閃避,就這么阻得片刻,衛隊已經將梅御豐這一眾人馬包圍在了中央。他們在無奈之下,只好同黜置使衛隊的衛士們廝殺在了一處。這些人都是皇帝和太后手下的暗衛,武功自是非同小可,但雙拳難敵四手,面對著數倍于己的衛士們,他們便是再厲害,也已經無濟于事。那三四十號黑衣人,很快就被殺死或俘虜。

梅御豐見情勢不妙,便想逃跑,但那黑衣女子又怎會讓他如愿?她以迅捷無比的棍法阻住了梅御豐的退路,讓他根本無法逃脫。就在這時,只聽得一個聲音言道:“師父,將此惡賊交給我吧!”這說話的人乃是霍想,而那個黑衣女子則自然是回疆女俠霍玉芬了。霍玉芬有心讓自己的徒兒建功,于是便一棍將梅御豐逼退幾步,然后撤出了戰陣。霍想見此時機,便立刻沖上,她此時已身負水碧簾茵玨神功和霍氏棍法兩大奇功,武功自是非同小可,她擊出數招以后,那梅御豐便只有招架之功,已無還手之力,他知道自己不是霍想的對手,于是他便從腰間摸出兩枚毒鏢,然后一枚向著霍想扔了過去,一枚則向著杜隨風扔了過去。霍想見他偷襲自己,便一掌將那毒鏢擊飛,但眾人都沒有想到他會對杜隨風扔出一枚毒鏢,此時想要上前相救,卻已經來不及了,那毒鏢正好擊中了杜隨風的胸口。他本就身受內傷,再加上這枚毒鏢毒性極強,因而此時的他已經處在了彌留之際。

霍想心中悲憤無比,于是便飛起一腳,踹在了梅御豐的肚子之上,梅御豐經受了這一踹之后,頓時便口噴鮮血,跌倒在地,再也難以興風作浪了。兩名衛士立刻上前,將他拿下,然后便把他用繩子綁縛了起來,押到了霍想和霍玉芬的身旁。

霍想來到杜隨風身旁,然后言道:“老前輩,您沒事吧?”杜隨風微微地一笑,然后言道:“無妨,人活這一輩子,最后哪有不死的?你們一定要找到韻茗,告訴她,一定要給她母親報仇,絕不能讓那些罪大惡極之人逍遙一世。”他仰望著天空,然后喃喃地言道:“往事隨風而散,你們都還好嗎?師父,大師哥,肅樺,你們都等等我,我來找你們了。希望你們還能記得我那時候的模樣,別不認識我,好嗎?”這話剛一說完,杜隨風便緩緩地閉上了眼睛。

“唉,是啊,人活這一輩子,最后哪有不死的?這世間之事,總是讓人這么悲痛!”霍想抬起頭來,卻發現是江海婆婆緩緩地走了過來。江海婆婆接著言道:“從他剛才的話中,我感覺他似乎認識我的朋友肅樺,只不過不知道他口中的那個肅樺,是不是我的那個朋友。”

“沒錯,他口中的那個肅樺,就是您的那位朋友。”眾人向著聲音傳來的方向望去,這才發現是林蘇二人過來了。

原來,林蘇二人擔心杜隨風等人的安危,所以在山洞里便加緊了對二人內力的調和。但是,當二人到了最后關頭的時候,內力的調和也突然進入到了瓶頸期,始終難以獲得有效的突破,于是蘇韻茗言道:“宏哥哥,要想讓你我二人的內功調和完畢,并且能夠獨立運轉,就需要一股強勁的力量,對我二人進行一次對沖。這樣,你發出一股掌力,我發出一股掌力,這兩股掌力相撞,你我二人的內功就一定能夠順氣歸元,這內功的調節也就成了。”林宏仔細思考了一下,覺得她這方法應該可行,于是便運起云天梅雪功之中的一招“驛寄梅花”,然后向前擊去。與此同時,蘇韻茗也運起玄女神功,并使出寒氣豐桂掌中的一招“桂上清風”,向前擊去。二人都害怕傷到對方,所以各自都是手下留情,但這種心意卻正好與洛原迎神丹的陰陽調和之理相呼應,所以經歷了一番真氣激蕩之后,二人感覺自己體內的功力漸漸回轉到自身。他們體內的功力較以往也都有了很大的進步。

林宏笑著言道:“茗兒,咱們成功了!這一套功法運轉下來,我確實感覺神清氣爽,整個人都變得精神了許多。你感覺如何?”

蘇韻茗點頭道:“我也一樣,怪不得那鄭功軒想要奪此神藥,原來這藥的功效,竟能神奇到這個地步!看起來,樊前輩和我娘留下的那本武功秘籍,想來就更神奇了!”

林宏點了點頭,言道:“我們快去支援杜老前輩吧,他一個人抵擋那么多敵人,情況可著實危險得很!”蘇韻茗點了點頭,于是二人便一前一后地從洞口爬出。林宏擔心洞外有危險,所以自然是他先爬出,蘇韻茗則在他后面。此時的蘇韻茗,見林宏對自己的體貼關心無微不至,心中自然是溫暖異常。當然,也歡喜異常。

二人向著戰場的方向而去,可他們剛一來到戰場附近,就發現杜隨風拼盡最后的氣力,說出了“好嗎”這兩個字。蘇韻茗心中悲痛不已,一時之間都不敢走到杜隨風的身邊去看他。

蘇韻茗跪倒在地,哭著言道:“杜老前輩,都是韻茗害了你啊!若不是我到這島上來,若不是我過于托大、布置失當,你又怎么會成現在這個樣子?是我對不起你,對不起你啊!”

林宏走到梅御豐身旁,然后厲聲怒道:“是你殺了杜老前輩,是嗎?”

梅御豐冷笑道:“沒錯,是我!只可惜我沒完成陛下的指示,也沒能殺死蘇韻茗和你!不過,弟兄們,我告訴你們,你們眼前站著的這個人,就是朝廷正在通緝的欽犯林宏。而我,則是陛下派來完成任務的。如果你們這些人還想活命的話,就立刻拿下林宏和蘇韻茗,否則,一旦天威降臨,你們和你們的家人都會粉身碎骨!”

周圍的眾衛士聽了梅御豐的話,心中都是驚疑不定。蘇韻茗見此情形,便立時朗聲言道:“大家莫要相信這家伙的話,他根本不是陛下派來的人。陛下英明神武,乃是千古明君,又怎會派這種小人前來行此暗昧之事呢?我可以告訴大家,你們眼前的這家伙,是平山盟的人,他跟著我們,就是想要破壞陛下的大業。至于我旁邊的這位,乃是我所請來的朋友,是來幫助我們的。似這等挑撥是非的奸賊,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來啊,拉下去,砍了!”梅御豐剛想要辯駁幾句,蘇韻茗彈指一道真氣射出,立時便點中了他的啞穴。他便是想要煽動人心,也已經沒機會了。

梅御豐剛要被拉下去,林宏忽然言道:“且慢,此人還掌握了平山盟不少情報,就這么殺了,未免可惜,不如讓我審一審他,然后再殺不遲!”言罷,他便來到梅御豐身旁,然后將他身子提起,隱沒到了叢林之中。

蘇韻茗言道:“想妹子,你帶著大家打掃一下戰場,并且找個地方來安葬一下杜老前輩,我一會兒就過來!”霍想點頭道:“好,蘇大人你放心就是!”

叢林之中,林宏解開了那梅御豐的啞穴,將寶劍抵在他的脖子上。然后言道:“梅御豐,現在我要問你一個問題,若是你敢有所隱瞞的話,我立刻就殺了你!”梅御豐哼了一聲,言道:“你要殺就殺,哪兒那么多廢話?我梅御豐難道是受你逼供的嗎?告訴你,我什么都不會說的,你趁早殺了我為好!”林宏笑道:“你以為你什么都不說,我就什么都不知道嗎?你師父是川南神拳燕青鴻,你是皇后秦蔚若手下的蝴蝶暗衛首領。這一次你是奉鄭功軒之命來追殺茗兒的,對吧?”

梅御豐知道他說得對,但是卻還是一言不發。

林宏咬牙切齒地言道:“我還要告訴你一件事,我相信,這件事你也一定記得。五年前屠殺葉家滿門的那件事,你不會忘記吧?”

此話一出,梅御豐頓時心頭一驚,然后他便以略帶驚奇的目光看著林宏,然后問道:“你什么意思?”

“我什么意思?殺害洛陽知府葉紹宏一家人的,就是你和你手下的蝴蝶暗衛!剛才我就看出來了,當年那個領頭的,與你在身形、說話聲音等各個方面簡直是如出一轍。你就是兇手,這一點你已經不需要辯白了!”

梅御豐心中更是驚恐,于是他便問道:“你,你究竟是誰?今天我就算死,我也要死個明白,告訴我,你,你到底是誰?”

林宏冷冷地看了他一眼,然后言道:“我就是葉楓廷,洛陽知府葉紹宏的二兒子,也是當年被你和你的手下逼下懸崖的那個少年!”

梅御豐不由得驚恐地言道:“你,你是葉楓廷,這,這怎么可能?你不是掉下懸崖摔死了嗎?后來我還到山崖下去過,那兒明明有你和那個平如會的兩座墳墓。你,難道你沒死?”

葉楓廷哼了一聲,然后言道:“是啊,我沒死,可你該死了!當年你把平老伯打成重傷,又把我二人逼下懸崖,若非平老伯舍身相護,我早就命喪深谷了!所以,今日,我要讓你也嘗一嘗,被人逼死的痛苦!”言罷,他便一劍刺在了梅御豐的胸口處,然后言道:“這一劍是為了我爹娘!”緊接著,他一劍插在了那梅御豐的頭頂,然后言道:“這一劍是為了所有被你殺害的無辜之人!你放心,你不是第一個死的,當然也不會是最后一個!”

蘇韻茗從暗處走出來,然后言道:“你總算是報了父母之仇,祝賀你,宏哥哥!”

葉楓廷言道:“唉,茗兒,其實從更深層次的意義上來看,殺了一個梅御豐,難道我的仇就算報了嗎?這天下還有太多的人在受著無窮無盡的苦難。像杜老前輩,他本可以在這千葉島上頤養天年,平靜地度過這一生,可是那暴君的魔爪向他伸來,他能怎么辦,最終只能落得個身死魂消的悲慘下場。所以,這一次回到中土,我要盡心竭力地去推翻那鄭功軒的暴政。茗兒,如果可以的話,我勸你也要想辦法盡早抽身。你也看到了,這梅御豐就是鄭功軒派來對付你的,他從來都沒有真正相信過你、重視過你。作為一個父親,竟然完全把自己的女兒當作工具來使用,真是毫無人性可言!幸虧你剛才機智,才沒有讓衛隊發生騷亂,否則吃虧受害的肯定又是我們。”

蘇韻茗點頭道:“我明白!走吧,我們還是先去祭拜一下杜老前輩吧!”葉楓廷點了點頭,便隨她一同前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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