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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內外交困

  • 宏茗傳
  • 玉龍凌霄
  • 10250字
  • 2022-05-12 10:53:44

卻說蘇韻茗回到榮生藥鋪之后,趙曼文便立時對她言道:“不好了,夢琳姐,出事了!”

蘇韻茗頓時心頭一驚,言道:“怎么回事?”

趙曼文領著她進了里屋,只見秦鵠奄奄一息地躺在床上,顯然是受了重傷。蘇韻茗立時便焦急地問道:“二當家的,這是怎么回事?妍娟姐和其他幾個兄弟呢?”

秦鵠緩緩地言道:“本來我們救出了妍娟,正要出城,不料這時候,突然有一個鬼魅的身影從暗處竄了出來,他的武功極為詭異,往往一瞬之間就會出現在你眼前,也會一瞬之間就立刻消失。他武功極高,幾掌下來,我身旁的那五個弟兄就全被殺死了。緊接著,他又向我發出一掌,我自然是萬難閃避,因而胸口中了他一掌,本來他再發一掌就可以完全致我死命,不料就在這時,一個黑衣蒙面人突然出現,拉了妍娟就走。那人見妍娟被拉走,就也不再理會我的死活,而是徑直地向著妍娟他們追了過去。我費了很大力氣,才從那里邊爬邊走地挪動回來。妍娟此時的形勢很不妙,一定得趕緊救她。”

蘇韻茗言道:“二當家的,你就安心在這里休息吧,援救妍娟的事情,交給我們來做便是。”言罷,她給秦鵠號了號脈,然后言道:“幸好二當家的有些內功根基,那家伙在匆忙間定然也沒使出全力,所以所受之傷還不太重,我開上一張藥方,只要二當家您按時喝藥、安心靜養,不出五天,傷勢就能痊愈。”

秦鵠點了點頭,言道:“好!”

蘇韻茗對趙曼文言道:“曼文,等天一亮,我就帶著弟兄們到街上去尋找妍娟姐的蹤跡,這幾天你和阮芳既要照看好藥鋪,還得照顧好二當家的,可真是要辛苦你們倆了!”

趙曼文言道:“你放心吧夢琳姐,只要能救回妍娟姐,我這點辛苦又算什么?”

卻說林蘇二人逃走之后,楚峰玄經過了半個小時的調息,才把功力恢復到了原來的六成。他心中暗道:這門功夫對身體的損害竟然如此之大,看來這一招以后不能輕易使用了。要對付平山盟的那個軍師,看來我得好好地閉關修煉一段時間,把自己的武功再提高一個層次才行!

這時候,楚營招也帶著援兵趕了過來,當他看見自己的兄長面容憔悴、臉色蒼白時,便擔心地問道:“兄長,你沒事吧?他們又跑掉了嗎?”

楚峰玄愁容不展地言道:“是的,又讓他們給跑了。太子殿下呢?”

楚營招答道:“我已經命將士們把殿下送回府里去了。太子殿下他對我說,等你回來之后,便立刻到太子宮去見他。”

楚峰玄點了點頭,言道:“正好,我也有些事情想要問他,那你讓剩余的士兵返回到大理寺監獄門口待命,你隨我現在就去一趟太子宮。”

而就在這時,一名在刑部大牢負責看守石妍娟的士兵匆匆跑來,然后言對著楚營招言道:“楚將軍,不好了,那個石妍娟被人給救走了!”

楚營招驚道:“你說什么?你們那么多人嚴密看守,怎么會給她跑了?”

那士兵回答道:“小的也不知道,只不過監牢之中負責看守的那些士兵全都悄無聲息地被人給殺了,然后監牢的大門也被人打開,那石妍娟也不見人影了。”

楚峰玄向楚營招問道:“怎么?陛下讓你抓的犯人是石妍娟?”

楚營招見瞞不下去了,便只好點了點頭。

楚峰玄冷笑一聲,然后言道:“好計謀,真是好計謀,以一招聲東擊西,讓我們都誤以為他們中了我們的請君入甕之計,我們中了計卻還懵然不知,真是可惡至極!”

楚氏兄弟來到太子宮后,鄭偉江便立刻問道:“楚將軍,那些賊寇抓到了沒有?”

楚峰玄只好答道:“沒有,是臣無用,又讓那些賊寇給跑掉了!而且舍弟奉陛下之命抓來的石妍娟,也被那些賊寇給救走了!”

“楚將軍,如果本宮所記不錯的話,這已經不是你第一次失敗了,你之前也已經失敗過很多次,沒錯吧?”

“確是如此,這些賊人狡猾異常,往往在行動前就已經找好了后手,而且每次的后招都不一樣,真是讓人防不勝防!”

“是啊,這些賊寇倒也真厲害,竟然連本宮的主意都敢打。若是本宮被吊在木桿上的這一消息傳出去,恐怕于朝廷的顏面不利啊!因此,你必須立刻振作精神,想辦法除掉這伙賊寇。以往你失敗了那么多次,想必也沒有去用心地總結經驗教訓。那我們就拿這次事件來說,你好好想想,為什么我們會讓這伙賊寇逃脫?石妍娟又為什么會被救走?”

“首先,他們提前在大理寺院墻外面埋設了許多的火藥,這些火藥不僅對我們龍虎軍的士兵造成了重大殺傷,而且還給了他們逃跑的機會。其次,是他們提前把您抓住作為人質,所以我們不得不把他們放走,以保證您的絕對安全。再有,他們既然能夠安排出一條聲東擊西的巧計,這也說明他們事先就知道石妍娟被關在刑部大牢里,同時也就說明,我們的內部有平山盟的臥底。”

一旁的楚營招補充道:“不光如此,我在勘察大理寺監獄門口那些火藥殘渣的時候,發現那些火藥竟然是我們的軍用火藥,這種火藥在羽林軍、豹韜軍和龍虎軍中都有存量。二十公斤不是個小數目,只要我們明日到三軍的陣營之中去探查,看看究竟是哪一路軍馬少了火藥,那么就立刻可以確定這個內奸所在的大致范圍了。”

楚峰玄笑道:“很好,這方法十分可行。”

鄭偉江言道:“嗯,對了,還有一點,今日我之所以會被平山盟的人所抓,是因為在惠通藝館碰上了一個叫陸鈺欣的女子,這個女子同我喝了一杯酒之后,我就昏昏沉沉地暈了過去,想來定然是這女子在酒中下了迷藥。就算不是她下的迷藥,她也一定與那下藥的人認識。因此,只要抓住這個女子,就一定能找到她背后那些與平山盟有關的人物。那女子對我說過,她以前是鎏淳藝館的藝人,你們明天就去鎏淳藝館調查一下。”

楚峰玄言道:“殿下圣明,明日我親自到軍中去調查,讓營招帶人去鎏淳藝館排查,一定要把這個陸鈺欣給找到。”

第二天一早,楚峰玄率先來到龍虎軍中,對軍營里的火藥進行了檢查,發現居然少了二十公斤的火藥。他心中頓生疑惑:這火藥究竟是被誰拿出去的?難道這個內奸,就隱藏在自己身旁不成?

楚峰玄又帶了一隊兵馬,到林宏的豹韜軍和白晉銘的羽林軍中進行了探查,發現這兩支部隊的火藥庫中完全沒有火藥的遺失,火藥的分量與登記在冊的數字相吻合。楚峰玄雖然不愿承認,但是他卻不得不相信,這個內奸定然是隱藏在自己的龍虎軍中。

楚峰玄走后,林宏這才露出了一絲笑容,心中不由得感嘆道:“那位女俠可真是料事如神啊!”

原來,昨晚蘇韻茗走的時候,忽然又想起了一件事,于是對林宏言道:“林大哥,還有件事,你要注意,楚氏兄弟極為細致,今晚他們遭到了火藥的襲擊,定然會從火藥入手來進行調查。就憑他們對于火藥的熟悉,定然能猜出我們用的是軍用火藥,因此他很可能會到京中的三大軍營中去訪查,現在你的豹韜軍中少了20公斤的火藥,很容易被他發現的。趁著現在天還沒亮,我去龍虎軍的軍營之中給你偷些火藥,然后送到你的豹韜軍中。這樣,如果明天他們要追查的話,你就不會因此而受到懷疑了!”

于是,當晚,蘇韻茗潛入到龍虎軍軍營之中,將20公斤火藥運出龍虎軍的火藥庫,然后又將火藥運到了豹韜軍的火藥庫中。也正是由于這個原因,所以楚峰玄檢查火藥之時,才會發現自己的軍營之中少了20公斤火藥,而其他兩支部隊卻完全沒有問題。

楚峰玄自然不知道這其中關要,于是他回到軍營之后,立時言道:“命令營中的所有將士全部集合!清點人數!”在清點了一遍之后,楚峰玄的副將吳勇言道:“啟稟將軍,鷹揚衛中郎將葉楓靈不在營中。”楚峰玄頓時心頭一驚,然后言道:“快去查探一下,看看他現在在什么地方,若是他不在宰相府,那就給我四處搜查,一定把他給我抓回來!”

吳勇言道:“是!”然后便帶了一隊兵馬,直奔宰相府而去。。

卻說楚營招帶了一名侍衛,來到了鎏淳藝館,那黃媽媽還以為他們倆是來找樂子的,便以一種調笑的語氣言道:“公子來玩玩啊?”楚營招自然不喜歡她這種語氣,只是將口袋里的官憑亮了出來,然后言道:“我是朝廷武官,來查案的,你是這兒的管事的?”

那黃媽媽聽說他是朝廷武官,倒也不敢輕忽,便言道:“是!將軍要查什么案子呀?”

“你們這兒,是不是有過一個叫做陸鈺欣的女子?”

那黃媽媽言道:“是的,以前啊,這陸鈺欣可是我們鎏淳藝館的頭牌,可是賣藝不賣身的。后來啊,有一位公子似乎是很喜歡她,所以呀,以一千兩銀子的價格替她贖了身,然后她就不在我們這里啦!”

楚營招立刻問道:“那位替她贖身的公子叫什么名字?”

黃媽媽言道:“這咱可不知道,藝館的規矩是不能隨意打聽客人姓名的,除非那客人是常客,才有可能留下自己的姓名。這位替陸鈺欣贖身的公子,總共就沒有來過幾次,因此我也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

“那如果你再見了他,能夠認得出他嗎?”

“這個當然沒問題,由于他出手闊綽,所以給我留下的印象還是比較深的。”

楚營招想了一想,然后言道:“對了,你還知道這個陸鈺欣的什么其他事嗎?比如她家里有沒有什么親人?或者她住在哪里?”

“她自幼父母雙亡,也沒聽說她有什么親人,她就是靠著自己攢錢,在青年巷38號那里買了套小房子。如果說住址的話,那她應該就是住在那里了!”

楚營招喜道:“很好,媽媽,這是給你的賞錢,不過呢,還得勞煩你今天跟我回去一趟,我要讓你幫忙辨識一個人。只要你跟我去,還有雙倍的賞錢!”

那黃媽媽聽他這樣說,便立時喜笑顏開道:“好,將軍,那我跟你去!”

他命自己手下的侍衛先帶著黃媽媽回軍營,而自己則一路向著青年巷38號而去。來到青年巷38號門口以后,他輕輕地敲了敲門,過不多時,里面便有人開了門,開門的人卻正是陸鈺欣。原來,林宏之前向她交代過,由于書店很快就要開張,她還是盡快把行李運到書店三樓的住處為好。因此前一天晚上,她回到了青年巷38號,收拾了行李后,便在自己的家中住下,準備第二天搬到書店去。卻不料正好被楚營招堵在了家里。

楚營招言道:“姑娘你好,你便是叫陸鈺欣嗎?”

陸鈺欣也不存機心,便直接回答道:“是的,我是叫陸鈺欣,不知公子找我有何事?”

楚營招笑道:“陸姑娘,只是有些事想要問問你,所以需要你配合,跟我回軍營一趟!”

陸鈺欣心頭頓時涌起一股莫名的恐懼感,她只是言道:“我不去,我又沒有犯法,我不去!”楚營招也不與她廢話,直接一指點在她的左肩之上,她便立時昏暈過去。然后楚營招扛起了她,便朝著龍虎軍的軍營而去。

林宏本來與陸鈺欣說好,要來給她搬家,不料他剛來到青年巷的巷口,就發現楚營招扛著昏迷的陸鈺欣向著巷口而來。他心頭一驚,便立刻閃避在角落之中。林宏知道,陸鈺欣落到楚氏兄弟手中,自然會受盡折磨,他看到楚營招周圍并無他人,便想要出手救下陸鈺欣,可就在這時,楚峰玄竟然趕了過來。楚營招見到兄長趕來,便立時問道:“兄長,你怎么來了?”

楚峰玄言道:“我剛才在路上,碰到了你的那名侍衛和那個黃媽媽,他們告訴我你來這里了,我怕你一個人來會吃虧,所以就來幫你一把。這個女人是誰?是陸鈺欣嗎?”

楚營招笑道:“沒錯,此女便是陸鈺欣!有了她在,就不怕找不出她背后的那個人!”

楚峰玄言道:“好,那我們走!”

林宏知道,自己一個人無論如何也不是楚氏兄弟二人的對手,如果一旦出手,非但救不出陸鈺欣,還會陷自身于死地。他心中懊悔不已,若不是自己讓陸鈺欣去引誘太子,她焉能遭此大禍?而且當他聽到藝館的黃媽媽也被請到了軍營之中的時候,他心中更是驚訝不已。他心中暗自忖度道:若是他們讓黃媽媽來指認我,便會坐實我與鈺欣之間的關系,那樣也就等于推出了我是平山盟內線的這一結論。怎么辦?現在怎么辦?

他此時心緒極為煩亂,但一時之間又無法想出行之有效的辦法。于是他便決定先到太醫院去找蘇韻茗商議一下,看看她有沒有什么好的應對之策。

來到太醫院中,他很快便找到了蘇韻茗所在的那間右院判的工作室,但那間工作室鎖著門,蘇韻茗也不在里面。于是林宏便向一名御醫問道:“請問蘇院判是在這間工作室中嗎?她今天是不是沒來呀?”那御醫言道:“蘇院判今天確實沒來,是她的妹妹來替她請的假,說是家人得了重病,她要回去看看家人。”林宏見蘇韻茗不在,向那御醫道過謝后,便離開了太醫院。

他回到豹韜軍的軍營之中,心里一邊擔憂著陸鈺欣的安危,一邊也在擔憂著楚峰玄的傳訊。一旦自己被拉去與陸鈺欣和黃媽媽對質,那么自己的身份將再也無所遁形。思索片刻之后,他決定孤身犯險,先到龍虎軍的軍營審訊處去看一看。

林宏穿了一襲黑衣,戴上面罩,從龍虎軍軍營的外墻躍入,又避開了層層崗哨之后,這才來到軍營審訊處所在的位置。他進去以后,又向前走了一段路,只聽到那邊傳來一陣鞭打犯人的聲音和那犯人所發出的聲聲慘叫。林宏聽那人的聲音像極了陸鈺欣,于是他便來到那間牢房外面,然后從房門上空的縫隙望進去,只見陸鈺欣被鐵鏈綁在一塊木質的十字架上,楚氏兄弟和黃媽媽站在一旁,那行刑手一鞭一鞭地打在陸鈺欣的身上,把她渾身抽的都是血痕。林宏只看得血脈賁張,恨不得馬上便沖進去結果了里面的這群狗賊,但他知道自己不能,于是他只能看著那鞭子一次次地抽打在陸鈺欣的身上。

楚峰玄言道:“停,陸姑娘,你不過是個小女子,何必替別人頂缸?只要你說出來,給你贖身的那個男人是誰?是誰在背后指使你迷暈太子殿下的?那我們立刻就會放你走,你完全沒有必要在這里受這個苦嘛!”

陸鈺欣此時已經奄奄一息,但她仍然堅持著說道:“我……我……沒有迷暈太子殿下,那天我也被迷暈了。給我贖身的那個男人,我……我也不認識,他玩完我……以后,就走了,我……我真的不認識他!”

楚峰玄哼了一聲,言道:“你可真是不見棺材不落淚啊!把她拉下來,讓她嘗嘗老虎凳的滋味!”那行刑手解開陸鈺欣胳膊上的鐵鏈,然后把她拖到了老虎凳上,用鐵鏈牢牢地綁住了她的腿,接著把一塊塊的磚頭往她的腿下塞。陸鈺欣只感覺疼痛異常,但卻仍然一聲不吭。那行刑手給她加了七塊磚以后,她立刻便疼得昏了過去。楚峰玄見狀,怒道:“拿冷水把她澆醒,然后把她的手指甲全部給我拔了,我看她說是不說!”于是那行刑手一盆涼水澆在陸鈺欣的身上,她頓時又醒了過來,冷水的刺骨,讓她哆嗦不已。那行刑手拿了一把鐵鉗走了過來,楚峰玄在一旁笑著言道:“陸姑娘,聽說你是鎏淳藝館最紅的歌伶,彈琴彈得尤其的好,那如果我拿這鑷子,把你的手指甲給拔了,到時候你這雙手再落下個殘廢,你可就一輩子都彈不了琴了!你想清楚,如果你現在想反悔,還來得及。只要告訴我那個男人的名字,就足夠了,你就可以接著彈琴,接著做你想做的任何事情。這樣不好嗎?你為什么非要在這里受這個罪?”

陸鈺欣依然喃喃地說道:“我……我真的……不……不認識他!”

楚峰玄頓時怒道:“行刑!”

那行刑手拿著鑷子,在陸鈺欣的手指上用勁地進行拉扯,將她整個的手指甲蓋都拔了下去,疼得陸鈺欣痛不欲生,可她盡管忍受著非人的痛楚,卻依然沒有對楚氏兄弟說出一個字。

林宏站在牢房外面,看到這一幕,整個人的心都碎了。陸鈺欣的十個手指甲蓋,全都被拔了下來,但她依然倔強地什么都不肯說。

楚峰玄言道:“黃媽媽,你勸勸她!不要這么不識時務!”

黃媽媽剛要開口,一枚細細的銀針便從窗戶外面射了進來,那黃媽媽頓時斃命。楚峰玄頓時驚道:“外面有人,快,出去看看!”

林宏見楚氏兄弟要推門出來,便立刻隱藏到了過道的角落之中,楚氏兄弟沒有看到隱藏在角落里的林宏,而是徑直地向著外面追了出去。當楚氏兄弟追出去以后,林宏這才從暗處走了出來,此時他的心里不由得感到一陣疑惑:是誰從窗戶那里發射了一枚銀針?難道此人在相助自己除掉那個認得自己的黃媽媽?

他也無暇多想這些,便向著審訊處外面走去。臨走前,他向著牢房里的陸鈺欣望了一眼,心里暗暗言道:鈺欣,你放心,我一定會回來救你的!

他走出審訊處后,發現龍虎軍軍營中的士兵似乎都在忙著抓奸細,于是他避開了重重崗哨之后,才從軍營的院墻縱躍而出。

回到豹韜軍的軍營之中,他心中久久難以平靜。他沒有想到,陸鈺欣為了自己,竟然能夠表現得那么堅強。他過去只是因為可憐這個姑娘的遭遇,才給了她一系列的幫助,而此時此刻,他真正感受到了這個姑娘對自己的一片真情。而這份真情,讓他心中既有感激,更有一種深深的內疚。

而就在這時,一名士兵走入帳中向他稟報道:“林將軍,軍營外面有人找,好像是龍虎軍的楚將軍來了!”林宏心頭頓時一驚,但他努力克制住了自己心中的不平靜,然后言道:“走!去看看!”

來到軍營門口,林宏便向楚峰玄行禮道:“楚將軍大駕光臨,在下慚愧,未能及時遠迎,還請恕罪!”楚峰玄笑道:“好啦,你我兄弟之間還客氣什么?今天過來找你,是想請你去看一出好戲的!對了,你把副將言方平也帶上,我們一起過去。”

林宏笑道:“不知有什么好戲值得看啊?”

楚峰玄笑道:“你隨我來看看就知道了!”

林宏心里感到了一絲隱隱的不安,但他仍然故作鎮定地言道:“好,那我們這就出發吧,我非常期待將軍所說的這出好戲!”然后他命一名士兵把言方平也叫了過來,三人便一同向著龍虎軍的軍營走去。

三人走了一段路之后,很快便來到了龍虎軍的軍營之中。這時,林宏才發現不止自己被叫了過來,就連自己的叔父葉紹華、羽林軍的白晉銘、白晉銘的副將顏霆,也都被叫了過來。當然,楚營招也在一旁站著。這一眾人之中,葉紹華的官職和品級最高,所以林宏三人到了以后,都向葉紹華行禮道:“末將參見葉丞相。”

葉紹華言道:“免禮吧!楚將軍,你現在可是譜越來越大了,連我的宰相府都被你的龍虎軍光顧了一番,你現在可真是了不得啊!不過楓靈究竟去了哪里,就連我也不知道。”

林宏心道:哥哥怎么會突然不見了?這是怎么回事?

楚峰玄言道:“葉丞相,在下哪里敢在您面前擺譜啊?只不過現在平山盟的人鬧得很兇,使得朝野上下不得安寧。今日把大家叫來,其實是想請大家看一出好戲的。我們這就到大堂里去等待吧!”

這一眾人來到了大堂之中,正在互相敘敘閑話的時候,這時候,兩名士兵拖著一個渾身傷痕累累的女子走了上來。那女子手上、腳上還戴著鐐銬,兩只手上鮮血淋漓,臉色慘白,衣服也已經被皮鞭抽得破破爛爛,而且全部都是血跡。眾人見了這女子的形貌,都不由得心中一驚。當然,這些人中,要說情緒波動最大的,自然還得是林宏。他心中雖然又是憐惜、又是憤怒,但是在他的表情上卻看不出半點這樣的情緒來。他知道,在這樣一個時刻,只要他有一點點表情的變化,都會立時遭到楚峰玄的懷疑。

而就在此時,陸鈺欣緩緩地睜開了眼睛,她的目光向四周一打量,很快便在人群之中看到了林宏的身影。她的目光中剛要流露出期待與希望的眼神,但她隨即想到現在周圍強敵環伺,自己的這樣一種目光可能會把林宏帶到萬劫不復的境地之中,于是她只好以一種茫然的目光,漸漸地把視線從林宏的身上轉移開來。

林宏本來也在目不轉睛地注視著陸鈺欣,但陸鈺欣的目光忽然轉移開來,倒也提醒了他,因此他也將自己的目光轉移開來。

此時的楚峰玄來到大堂中間,然后言道:“諸位,給你們介紹一下,這個女子,曾經是鎏淳藝館的頭牌藝人,她叫陸鈺欣。就在幾天以前,有一個男人到鎏淳藝館替她贖了身,然后將她帶走。據我們調查,那個替她贖身的男人很有可能就是隱伏在我們朝廷內部的平山盟奸細。就在剛剛,那個奸細害怕暴露,還殺死了我的一位證人,那位證人便是鎏淳藝館的黃媽媽。不過那個奸細倒是舍不得殺死這位陸姑娘,這倒也從側面證實了,這陸姑娘與平山盟之間有著緊密的聯系。今天把諸位叫來,就是要考較一下,看看我們這些人里,會不會坐著那個平山盟的奸細。”

此時,外面一人喊道:“太子殿下駕到!”

眾人聽說太子前來,紛紛起身行禮道:“臣等恭迎太子殿下!”

鄭偉江走了進來,然后言道:“諸位不必多禮,本宮今日過來,是和大家一起來欣賞這個有趣的節目的。楚將軍說得沒錯,此女與平山盟定然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系。另外,昨日平山盟還盜取了我們軍用火藥,這就證明我們的軍隊內部有他們的眼線。所以今日,我們必須要先對駐守京城的諸位將領進行一番盤查,還請諸位理解。”

鄭偉江落座之后,楚峰玄來到陸鈺欣身邊,然后言道:“陸姑娘,你不是說自己不記得那個給你贖身的男人的名字了嗎?那他的長相你總該記得吧?你仔細看看,這些人里面有沒有那個給你贖身的男人?”

此時的林宏,心里感到萬分緊張,手心暗暗地冒出冷汗。他心里暗自想道:若是鈺欣真的頂不住了,把我供出來,那也無法可想。今日太子和叔父都在,大不了以他們做人質,然后拼個魚死網破!

陸鈺欣環視了一周,然后言道:“這些人里面,沒有給我贖身的那個男人。”

林宏一聽這話,只感覺心里有一塊大石頭落了地一樣,他默默地注視著渾身傷痕累累的陸鈺欣,心里對她的憐惜之意又深了一層。

楚峰玄立時憤怒地拿住了她的后頸,然后厲聲喝道:“你給我看清楚了,這里面有沒有那個給你贖身的男人?”

陸鈺欣堅持言道:“沒有!”

楚峰玄一時氣急敗壞,連續扇了陸鈺欣七八個耳光,然后以左手扼住了她的咽喉,厲聲言道:“你給我好好說,不說實話,我現在就可以殺了你!”

林宏不由得微微皺眉,他真的很想一掌擊過去,殺了楚峰玄這個惡賊,然后安然無恙地救走陸鈺欣。可他知道,這是絕無可能的事情。而與此同時,一旁的楚營招正在以一種意味深長的眼光看著自己,于是他不得不收斂自己緊鎖的眉頭,以一種茫然的神情看著楚峰玄的暴行。

盡管楚峰玄以一種極為粗暴的語氣在威脅著陸鈺欣,可陸鈺欣還是堅持著言道:“這里面,沒有給我贖身的那個男人,你便是殺了我,我也這么說!”

楚峰玄不由得意興闌珊,只好放開了陸鈺欣,讓手下士兵將她拖了下去。

鄭偉江言道:“好了,看來今天這出戲也不是很精彩,倒是勞煩諸位過來浪費時間了。不過,葉丞相,昨夜大理寺監獄剛剛遇襲,你的侄兒今天便失蹤不見,而且軍用火藥也是從龍虎軍中泄露出去的,恐怕你侄兒現在的嫌疑最大啊!”

葉紹華言道:“請太子殿下放心,不管臣的侄兒是否做過這樣的悖逆之事,臣都會先把他找回來,然后交有司核審。若是他真的有罪,臣絕對不會包庇自己的侄兒的。”

鄭偉江點了點頭,言道:“那就好!”

眾人都離去之后,楚氏兄弟再一次來到了審訊處之中,楚峰玄又狠狠地甩了陸鈺欣幾個耳光,然后憤怒地言道:“你剛才一定看見那個給你贖身的男人了,對不對?你還不說實話嗎?”

陸鈺欣言道:“我……我沒看……沒看見!”

楚峰玄冷笑道:“很好,那看來你就沒什么用了,我現在就送你歸西!言罷,他運起掌力,便向著陸鈺欣的頭頂擊落了下去。”

陸鈺欣本以為自己這一番必死無疑,但楚峰玄的那一掌竟硬生生地向旁側的墻壁偏了過去。楚峰玄不過使了一成的功力,因此那面墻壁只是掉下了一些土渣而已。

楚峰玄見陸鈺欣寧死也不肯指認那個給她贖身的男人,便只好氣沖沖地拉著楚營招離開。此時的陸鈺欣獨自一人處在審訊室中,不由得低聲啜泣了起來。

出了審訊處以后,楚營招言道:“哥,你是不是懷疑林宏?”

楚峰玄言道:“沒錯,我們與平山盟交手的那幾次,除了那個女的多次出現之外,還有一個蒙面男子,那個人的武功也極為強大。而且從身形上看來,那個人與林宏極為相像。但是這個陸鈺欣卻寧死也沒有招認林宏,難道說,是我們的調查方向出了問題?或者說,今天逃走的那個葉楓靈,便是隱藏在朝中的奸細?”

楚營招言道:“可這個陸鈺欣倔強異常,什么也不說,調查到這里,我們的線索就給斷掉了。”

楚峰玄笑道:“不,這個陸鈺欣對我們來說還是很有作用的。就算陸鈺欣不承認今天在座的那些人里有給她贖身的那個男人,但那個男人看到陸鈺欣被抓,也一定會想方設法地來救她。我們只要嚴密地把守好軍營,就可以在他來救人的時候將他抓住。”

楚營招言道:“但愿如兄長所說。”

這日下值以后,林宏落寞地從軍營回到了家中。孫碧瑤見他神色有異,便關切地問道:“夫君,你怎么了?怎么感覺你的臉色這么差啊?”

林宏緩緩地在院中的石凳上坐下,然后言道:“碧瑤,你知道么?今天我差一點就無法安全地坐到你身邊了。而我之所以能夠安全回來,卻是因為得到了一個女子的舍命保護,因此我心里很不是滋味。”

孫碧瑤急忙問道:“究竟是怎么回事?”

林宏緩緩地言道:“前些日子,我在鎏淳藝館給一個叫陸鈺欣的姑娘贖了身,并且讓她幫我負責接頭聯絡的事宜。不料就在今天早上,她被楚氏兄弟抓到了龍虎軍的軍營之中。然后,那姑娘在審訊處受盡了嚴刑拷打,可是卻一個字也沒有向敵人透露。后來,楚氏兄弟把我和一批朝廷武官,以及太子和葉相,全都叫到了龍虎軍的軍營之中,然后讓陸姑娘來指認我。可不管楚峰玄如何威脅她、逼迫她,她都不肯指認于我。碧瑤,你能相信嗎?這個女孩在她自己的生命和我之間,選擇了保護我。記得當時在大堂之上,她的目光望向我時,我的心中真是百感交集,心中的難過也是無以復加。我想,如果不是我把她拉到這個局里來,她不會是現在這個樣子!”

孫碧瑤嘆了口氣,言道:“真沒想到,這世間還有像陸姑娘這樣的好女子。你知道嗎夫君?我相信,她是因為真的愛你,所以才能夠舍棄自己的性命。她更加懂得滴水之恩當涌泉相報這個道理。你給她贖了身,給了她自由與希望,所以她也愿意為你而付出一切。夫君,你身為一個男子漢大丈夫,可一定要救她出來啊!”

林宏點頭道:“這是自然!對于一個舍命保護我的女人,我還能說什么呢?碧瑤,我可以向你發誓,我一定會救鈺欣出來。傷害她的人,我會讓他們付出沉重的代價。”

“林兄弟,我支持你!”這時,只見一人從院門外走了進來,那人卻是張貴陽。

林宏喜道:“張大哥,你怎么過來了?嫂嫂的傷怎么樣了?”

張貴陽言道:“你嫂嫂的傷已經無礙,今天她都已經可以下床行走了,我估計只要把韻茗姑娘的藥喝完以后,她就完全沒事了。”

林宏點頭道:“那就好!”

“今天我本來是去集市上買些東西,卻無意間看見一名侍衛帶著藝館的黃媽媽往龍虎軍的軍營而去。我心中暗感不妙,于是便跟了上去。后來我才發現,原來陸姑娘也被楚氏兄弟給抓住了,而你當時就在審訊室的門口。為了替你引開楚氏兄弟,讓你脫身,同時也為了除掉關鍵證人,于是我就用銀針殺死了那個黃媽媽。”

林宏這才恍然道:“原來那個殺死黃媽媽的是你啊!”

張貴陽點頭道:“是我。說實話,我真的很佩服陸姑娘的堅強,也很感動于她對你的一片真情,所以我們現在得好好想想,怎么才能把她救出來?”

林宏言道:“此事不能操之過急,容我好好想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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