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宏、徐青云二人徑直進入到了永濟藥鋪之中,那伙計一見二人,便立時聲音顫抖地言道:“二位……二位抓什么藥啊?”
徐青云更不多話,直接便將腰間長劍拔出,抵在那伙計的脖子上,厲聲言道:“快說,是誰讓你在我爹的藥中下砒霜的?”那伙計見徐青云對他拔劍相向,立時便害怕地言道:“這位小姐饒命!饒命啊!不是我要下毒的,是……都是上官雪兒逼我做的。那上官雪兒前幾日到我這里來,對我說,只要我肯幫她做事,日后定能有享不盡的榮華富貴啊!她當時就給小的扔了一錠銀子,讓小的趁著徐老伯上山砍柴的時候,在院子的井里面投入一包粉末。小的也不知道那是什么東西,只是小的貪財,又害怕群聚堂的人,這才聽了那上官雪兒的話。后來,在這位先生來抓藥前,那上官雪兒氣沖沖地趕了過來,叫小的把幾味藥材全都扔到砒霜水里泡著,她臨走前還囑咐小的,說如果有人來抓這幾味藥,就直接把這些浸過砒霜水的藥交給買藥的人。小的所言句句屬實,求兩位大俠饒命啊!”
徐青云怒道:“你這奸賊,與上官雪兒串通一氣,著實可惡!”言罷,她便一劍向著那伙計斬了過去,林宏大驚,立時便向她的手腕抓去,但還是晚了一步,那伙計立時便被徐青云砍死在地。林宏見人已死,只好無奈地言道:“青云,他不過是受上官雪兒指使,迫于無奈而已,他也全盤說出了真相,你又何必殺他?”徐青云急道;“你又要做濫好人了嗎?留他這樣的人在世上,不知道以后還要害多少人呢!”
林宏一時無言,便只好拉了徐青云的手,離開了永濟藥鋪。
回到家中,徐青云不由得生氣地言道:“你為什么要替那個惡人說話?你總是覺得別人可憐,可是當別人來害我們父女倆的時候,又有誰覺得我們可憐了?”
林宏只好安慰她道:“好啦,青云,那人不過是一個小嘍啰,再說了,你不是已經把他殺了嗎?依我看,真正的罪魁禍首還是上官雪兒,我們不如就好好收拾一下這個上官雪兒,為你出氣,怎么樣?”
徐青云見他這樣說,心頭的怒火才漸漸消去,然后她便問道:“那宏哥你說,你打算怎么收拾那個上官雪兒?”
“是這樣,我有一個朋友被長青幫幫主董鳩然給抓去了。董鳩然對我說,只要我殺了上官秉天和師娘,就會放過我的朋友。但是我與上官秉天畢竟曾是師徒,師娘又待我情深義重,我自然不能欺師滅祖。但仔細想來,上官雪兒這個臭丫頭確實是沒做過什么好事。從在井水中下毒,到以治病的藥作為要挾逼你嫁給我,再到昨日前來找茬,樁樁件件都是在害你我二人,所以我們不如就把她抓去給那董鳩然。董鳩然見我抓去了上官雪兒,他手中也有了對付群聚堂的籌碼,自然就會放掉我的朋友。等救了我那朋友以后,我就帶你去太原,把我那門娃娃親的婚事退掉,自此你我夫妻二人便可以一起行走江湖,豈不快活?”徐青云聽了林宏的計劃,這才滿意地笑道:“你這個計劃倒是可行,可以說是一箭多雕啊!”林宏將徐青云擁入懷中,笑著言道:“你放心,有我在,一定讓你過上好日子!”
到了下午的時候,林宏言道:“今晚我便潛入群聚堂抓人,群聚堂十分危險,你和岳父就不要去了。我抓了上官雪兒之后,會直接前往天龍山的長青幫,你二人今夜便先往天龍山而去,到了天龍山以后,你先找個地方,把岳父大人妥善安置好,然后你我一起押著上官雪兒上山去!”
徐青云點了點頭,然后說道;“你今晚的行動異常危險,務必要小心!”
林宏笑道:“放心吧,我這邊沒問題。李家鎮到太原路途遙遠,你二人才應當小心才是。”
到了晚上,林宏來到群聚堂附近,然后縱起輕功躍入了院墻之內。夜晚的群聚堂守備異常稀松,眾弟子練了一天的功,早就都去休息了,除了門口兩個負責放哨的人以外,其他地方根本無人值守。這倒也給了林宏極大的便利。
他在這群聚堂待過不短的時間,因而對于這里的道路也是異常的熟悉。他順著回廊拐了幾個彎以后,便來到了上官雪兒的房門口。他剛要推門進去,忽然,屋子里竟然傳出了一丁點細若蚊蠅的對話,他知道屋子里應該不止上官雪兒一人,于是便伏在門口聽起了里面的對話。
只聽得里面先傳出了女子的聲音,那女子低聲說道:“你可真是太大膽了,我娘的房間就在旁邊,你是怎么敢過來的?萬一被發現了,你和我都要被爹爹懲罰的。”
這時,一個男子言道:“我不怕雪兒,為了你,莫說是觸犯門規了,就是被逐出師門,我也愿意。”
林宏知道,屋子里的便是夏守墨和上官雪兒兩個人。沒想到在如此夜深人靜之時,這對男女竟然還在屋中說著情話。林宏聽了這番對話后,對于夏守墨和上官雪兒的鄙視又深了一層。
只聽得上官雪兒言道:“夏師哥,我知道你對我好,可我畢竟是個黃花般的閨女,你又是我師父的大弟子,我們倆就算能成,也得先報知我爹爹和娘親知道才行。況且我們現在還沒有舉行婚禮,我還不能把我這個人交給你呢!”說到后來,上官雪兒的聲音越來越低,顯然是因為害羞而不好意思再說下去了。
但夏守墨可不放松,他進一步言道:“雪兒,我是真的愛你,我已經等不及向師父稟報了,你就從了我吧!”說到這里,他也不再拘束,直接向著上官雪兒的唇上吻了過去。他二人吻了一會兒后,那夏守墨的手便開始不規矩地去解上官雪兒的腰帶。
站在外面的林宏看到這一幕,肺都氣炸了,雖然他對上官雪兒的情感早已湮滅,但這個女孩畢竟曾在最早的時候給他帶來了愛情的幻想,而且這個女孩還是師父師娘的掌上明珠,林宏心念師娘的恩情,自然不能看到她如此墮落下去。于是他便立時撞門而入,然后以極快的身法疾馳到夏守墨身旁,點了他的穴道。夏守墨被點了穴后,立時便身體僵直,動彈不得。
林宏憤怒地對上官雪兒言道:“我真沒想到,你怎么會這么墮落?師父師娘看到你這個樣子,會怎么想?”
本來上官雪兒正處在銷魂的狀態下,林宏這一闖入差點把她的魂都給嚇沒了。但幾乎就在一瞬間,她便嬌媚地對林宏言道:“宏哥,你這么著急我、關心我,是不是你也喜歡我呀?我就說嘛,徐青云那個小賤人怎能配得上你呢?你把夏師哥給點的動彈不得,那就你來吧!我也正想感受一下,究竟是什么樣的男人才能夠把夏師哥打得落花流水的!”她從床上坐起,便用她那纖纖玉手撫摸著林宏的臉頰,然后以香唇吻了過去。
若是五年以前的林宏,可能還會被她的這番溫情攻勢所迷惑,可他現在立馬意識到,是因為自己撞破了她和夏守墨的好事,因而她這是要拉自己下水。于是他假意原地不動,待到上官雪兒的身子靠過來的時候,便立時在她的右腰處點了一指。上官雪兒受了這一指,立時便昏暈過去。林宏將上官雪兒扛在肩上,便從那房門走了出去。
林宏順著回廊,走到了群聚堂的院墻旁邊,然后縱起輕功便躍了出去。他此時的輕功已非同小可,再加上上官雪兒身子不重,故而躍過那座三米高的院墻倒也不是太大的問題。
他躍出院墻之后,立刻便騎上快馬,向天龍山的方向疾馳而去。
待到第二天早上之后,齊珊棠來到上官雪兒的房間,卻發現夏守墨趴在地上,上官雪兒已經不知去向。她解開了夏守墨的穴道,然后厲聲問道:“你怎么會在這里?雪兒呢?”
夏守墨本來做賊心虛,不知該怎么對答,但他畢竟是搬弄是非的好手,于是他便言道:“師娘是這樣的,昨夜我起夜的時候,忽然聽到小師妹的房間里有動靜,原來是林宏突然闖到小師妹的房間里,對她施以強暴,我心中大驚,便立刻沖進屋去制止那個家伙的卑劣行徑,可我武功不如他,被他一指點了穴道,立刻就癱軟在地、動彈不得,眼睜睜地看他把小師妹給玷污了。玷污了小師妹以后,他還覺得不過癮,把小師妹給抓走了。至于抓到哪兒去,我就不知道了!”
齊珊棠本就為人實誠、不存機心,再加上夏守墨又是行騙的老手,因而齊珊棠對他的話自然不加懷疑。聽完夏守墨的言語之后,她對林宏又是惋惜、又是厭惡、又是痛恨,但她更擔心的倒不是女兒是否清白,而是女兒是否還活著。她心中越想越怕,便立刻將事情告訴了上官秉天。
上官秉天知道以后,不由得大發雷霆道:“都怪你,若非你一直慣著那個林宏,也不會有今天,這可真是養虎遺患啊!”
夏守墨在一旁故作著急地言道:“是啊!師父。小師妹落入他的手中,那可是大大地不妙啊!要我說,我們一定得趕緊把小師妹找回來才是!”
上官秉天仔細思忖之后,言道:“林宏那小子不是說了嗎,他要去救他那個被董鳩然抓住的朋友,我想他把雪兒抓走,一定是要用雪兒來換他那個朋友,我現在便前往長青幫,如果快一點的話,還可以在半路將他截住。”
齊珊棠言道:“我與你一起去!”
上官秉天正色道:“你們誰都不必跟我去,我若是連林宏和長青幫都對付不了的話,也就不用再開山立派了。珊棠,你留在群聚堂里坐鎮,如果需要的話,我再回來叫你。你我若都走了,堂內弟子無人看管照料可不行。你放心,我一定把咱們的寶貝女兒安全帶回來!”
齊珊棠點了點頭,擔憂地言道:“你一切小心!”
卻說林宏帶了上官雪兒,一路疾馳,很快便到了天龍山腳下。這個時候,徐青云已經在那里等他了。當她看到林宏安然無恙地歸來,而且真的劫來了上官雪兒以后,不由得高興地言道:“宏哥,你可真有本事,那群聚堂高門宅院的,若是我的話,可不能來去自如啊!”林宏笑道:“青云你可真會夸人,夸得我都不好意思了。誒,岳父大人呢?你把他安置到哪里去了?”
徐青云言道:“這天龍山附近有一處石崗村,我爹爹早年與石崗村里的一戶人家相識,所以我爹就讓我把他送到那里去了。我爹還說,你們年輕人要辦大事,他老頭子不能拖累咱倆,所以他就先到那戶人家住上一段時間,讓我們先忙自己的事。”
林宏笑道:“岳父大人可真是善解人意啊!那這樣,你在山下等我,我上去把我那朋友救下來,然后我們就走。”
徐青云笑道:“我是你的妻子,自然要與你共進退,怎么能讓你一個人上山冒險呢?你不用多說了,我陪你上山去。”
林宏見愛妻對自己如此情深義重,心中自是感動不已。于是他用左肩扛著上官雪兒,右手拉著徐青云,一路向著天龍山玄武嶺上走去。
二人剛到了山寨附近,就被長青幫的一大批人圍在了中間。林宏拱手言道:“請快去轉告你們大當家的,就說林宏帶著他要的東西前來求見!”
一名長青幫幫眾進去通稟之后,沒一會兒便跑出來言道:“我們幫主請你們進去。”林宏、徐青云二人在眾人的包圍之下,向著山寨里面走去。
二人剛一進入山寨,便看見董鳩然坐在中間的座位上,以一種微妙的笑容打量著林宏二人。待到林宏二人走到大堂中間的時候,董鳩然言道:“林兄弟倒是來得很快啊,這距離二十天的期限似乎還有幾天時間,不知我交給林兄弟的任務,你完成的怎么樣了?”
林宏言道:“董幫主,實不相瞞,那上官秉天曾經是我的師父,雖然他過去對我也并不友好,但你讓我殺了我的師父和師娘,這是欺師滅祖的行為,林某縱然不肖,也不能做出如此行徑!”
當初,董鳩然與林宏動手的時候,就感覺他的武功路數里面頗有群聚堂的意味,因而也敏銳地意識到林宏可能與群聚堂有著某種聯系。正因如此,他才要以潘連翠為人質,讓林宏用他的便利條件去殺上官秉天。現在林宏自己承認是上官秉天的徒弟,倒恰巧印證了他的判斷。于是他便接著問道:“林兄弟說這話是什么意思?是想告訴我你沒完成任務,還是說你不想救潘連翠了?”
林宏言道:“雖然我不能幫你殺上官秉天,但是我可以助你殺上官秉天,這難道不是一樣嗎?實話跟你說,現在我肩上扛著的這個女子,是上官秉天的女兒上官雪兒,你拿住了他的女兒,還怕不能要挾上官秉天前來嗎?一旦要挾他前來,你再設下埋伏,必然可以將他生擒或者殺死。我這也算是助董幫主除去心腹大患了吧?”
董鳩然聽林宏這樣說,心中頓時想道:那習千存近年來經常與我作對,實是可惡至極!上官秉天的武功也不容小視,若是我直接與他對敵,恐怕也討不了好去。現在上官秉天的女兒在我手里,上官秉天必然會來相救,那我就讓人出去散播消息,說習千存那老家伙死在了我和上官秉天手里,那樣的話,老東西的幾個徒兒必然會來找上官秉天給老東西復仇。屆時,他們勢成水火,互相攻擊,我在從中漁利,就可以把老東西的徒兒們一網打盡,從而叫那老東西好好地痛苦一番。他心念及此,便言道:“那你把那女子放到地上,你可以走了!”
林宏言道:“我帶來了上官雪兒,你也應該讓我把小翠帶走吧?”
董鳩然放聲長笑道:“你這傻小子,看起來你還沒有搞清楚自己的處境,那我就告訴你吧,那個小妮子早就不在我這兒了,至于她去哪兒了,我也不知道。不過呢,她去哪兒跟你也沒關系了,因為今天,你是走不出我這個山寨的!”其實,在林宏南下洛陽以后,董鳩然就秘密地把潘連翠轉移到了趙三貴那里,這一方面是為了確保人質不被林宏救走,同時他也打算好了,等林宏一回來,就立刻置他于死地,免得日后留下隱患。在長青幫數千人馬的包圍下,就算他是神仙,也難以從山寨中逃出去。
林宏見他這樣言語,一時間又擔心潘連翠的安危,便怒不可遏地言道:“沒想到你身為一幫之主,竟然如此地背信棄義!今日你若不交出小翠,就別怪我在你長青幫大開殺戒了!”言罷,他也不多言語,便把上官雪兒丟在一旁,然后猛地一記青龍掌法向前推出,那股掌力登時便向董鳩然襲擊過去。董鳩然眼見這一掌勢所難當,便縱身而起,他剛一躍起身來,他適才所坐的那張披著毛氈的椅子便被擊成粉碎。
董鳩然心頭一驚,然后便一掌擊向林宏。林宏飛身而起,也是一掌擊出,二人掌力于半空之中相撞,由于威力過猛,霎時間使得一旁的長青幫幫眾和徐青云難以站穩,紛紛向后退出數步,有的人甚至當場便被這股氣浪掀倒在地。
林宏與董鳩然又對了十余招,仍然不分勝敗,不由得心中暗道:這董鳩然的功夫也頗有進步,要想打敗他,不到一百招以上是不可能的。與此同時,他看見徐青云被包圍在人群中央,她左攢右刺,不一會兒已經殺了五六名長青幫幫眾。盡管她功夫底子不錯,但是長青幫人數眾多,徐青云很快便落于下風。林宏心憂徐青云安危,便猛地向前推出一掌,將董鳩然逼退數步,然后他身子向后退出數步,卸掉了董鳩然攻向自己的掌力。緊接著,他疾步沖入人群之中,一掌擊出,將五六名即將拿刀砍向徐青云的長青幫幫眾震飛出去。然后他拉了徐青云的手,要她跟在自己后面,自己則在前面以掌力開路。
徐青云此時方才徹底見識了林宏的武藝高強,心中不由得暗自驚喜道:“沒想到他竟然這么厲害,我以前可真是小看他了。以后跟他在一起,現在向來可真是一件幸福的事。”
那些長青幫幫眾以長矛、大刀等各種兵器攻向林宏,林宏以掌力斃殺掉了二十余人之后,終于沖到了山寨門口的附近。可就在這時,一名長青幫幫眾舉起長矛,向著徐青云投擲了過來,林宏眼見不妙,立刻將徐青云推到一旁,然后以極快的速度從腰間拔出青龍劍,然后斜向上一劈,便把那支木頭做的長矛劈成兩半。
董鳩然不待他做出下一步反應,便立刻欺近到徐青云身旁,然后將她挾持住。林宏見勢不妙,立刻便要出掌相救徐青云,董鳩然立刻以左臂扼住徐青云的脖子,右手則是以一把匕首抵在徐青云的脖子上,然后言道:“你站在原地別動,若是你再敢出招還擊,我立刻就可以把這小娘們殺死,她不是你老婆么?嗯?”
林宏怒道:“你放開她!若是你敢傷她一根毫毛,我要你長青幫全幫的人都死無全尸!”
董鳩然笑道:“你可真會吹牛,我像是這么蠢的人嗎?識相的你就放下武器,跪地受縛,我還可以一起成全你們這對苦命鴛鴦,若是你不放下武器,我就讓你親眼看看,我是怎么殺掉你的愛妻的!”
徐青云急道:“宏哥,你別管我,就算你留下來也是死,你一定要逃出去,好好活著,照顧好我爹!”言罷,她便以右肘撞開了董鳩然,然后一劍向著董鳩然刺了過去。董鳩然心頭一驚,也不多做考慮,便舉起手中匕首,將徐青云的長劍擋開,然后一刀刺入了徐青云的胸膛。林宏相距既遠,這些事情又都發生在一瞬之間,哪里來得及相救?等他反應過來以后,徐青云已經被董鳩然刺中。
看到眼前的這一幕,林宏心中的怒火徹底爆發,他一掌猛地擊出,便立時將五六名長青幫幫眾擊飛出去。然后他縱起身子,來到徐青云身旁,然后一腳便將董鳩然踢得退出數步。徐青云面含凄涼之色,再無力氣,立時便癱軟在地。林宏心中悲痛異常,立刻將她擁在懷里,關切地問道:“青云,青云,你怎么樣?”
徐青云以微弱的聲音言道:“我沒事,宏哥,我們快走!”
這時,林宏身后的幾名長青幫幫眾提刀向林宏砍來,林宏心中已經惱怒異常,反手一記“青龍入潭”奮力擊出,那幾名長青幫幫眾便被林宏的掌力擊飛。林宏抱起徐青云,然后言道:“青云,你堅持住,我一定帶你出去!”
他縱起輕功,從眾人頭頂掠過,然后出了山寨的大門。董鳩然怒道:“快追,別讓他們跑了!”長青幫的幫眾見幫主下令,便一齊涌出,向著林宏和徐青云追殺過來。
林宏以雙手抱著徐青云,因而當他遇到前方攔路的敵人之時,便都是徑直一腳、斜劈一腿或者雙腿連環踢出,將那些敵人踢倒在一旁。那些長青幫幫眾見林宏神勇無比,一時之間都不敢上前阻攔,林宏、徐青云二人這才得以安然無恙地從山上逃了下來。
林宏帶著徐青云逃到了山下一處密林中,見敵人暫時沒有追上來,便打算給徐青云先看看傷口。他將徐青云緩緩地放在地上,只見那柄匕首直直地插在徐青云的左胸膛處,傷口汩汩地在往外冒血,徐青云所穿的那身灰白色的衣服也已經被血染紅。林宏又驚又怕,甚至連把匕首拔出來的勇氣都沒有。
徐青云慨然一笑,言道:“宏哥,這大概就是我的命吧,我剛與你成婚不過幾日,現在就遭此困厄,既然我這輩子注定是個不祥之人,你也不必管我,速速離去。否則一會兒長青幫的人追來了,你就跑不了了!”
林宏言道:“青云,你把我當成什么人了?我既然真心愛你,就絕不可能將你一個人丟在這里的。你現在傷得很重,暫且不要說話,我會把你治好的!”
“想治好她?你就別做夢了!”
林宏向那聲音出來的方向看去,只見數十枚飛鏢向著自己飛了過來,林宏來不及拔劍,便運起掌力,向著那些飛鏢擊了過去。他掌力剛猛,那些飛鏢立時便被打飛,然后四散落在地上。
不料這時,徐青云痛苦地呻吟了一聲,林宏立時回頭來看,只見徐青云的胸口處中了一枚銀針。原來適才那些飛鏢不過是用來吸引林宏的注意力的,這枚銀針才是真正的殺招。
董鳩然立于當地,笑著言道:“那銀針上有我準備好的劇毒,中了這種毒的人,無藥可解。其實,就算我不用銀針,你老婆也已經被我刺中了要害,現在只不過是加速她的死亡而已。說到底,還是你自己加速了你老婆的死啊!哈哈哈!”
林宏眼見徐青云已處在彌留之際,便也不再與董鳩然廢話,只是把徐青云抱在懷中,含淚對她說道:“云兒,是我對不起你,我不該帶你來天龍山的,也不該帶你上山的。”
徐青云此時的氣息更加微弱,她只能緩緩地說道:“宏哥,我沒多少時間了,你抱得我緊一些,我好冷,好冷啊!”林宏將她抱的更緊,然后柔聲安慰道:“沒事,我在,有我在,你什么也不用怕!”
徐青云對著林宏微微一笑,然后便留下一行清淚,手也變得僵硬不動了。
林宏眼見徐青云慘死,心頭的苦楚與悲傷實是難以用語言形容。可就在這時,長青幫的幫眾已經將他圍在垓心。他只是抱著徐青云,一動不動,仿佛打算就那樣一直靜止不動。董鳩然不由得輕蔑一笑,然后一刀向著林宏砍了過去。林宏也不閃避,只想著能夠與徐青云死在一起,倒也是快意異常,也強過自己一人孤獨地在這世間存活。
就在這時,董鳩然的手腕處被一股真氣擊中,他頓感不妙,便向后退出幾步,只見一個身穿青綠色長袍的老人飛馳而來,然后拉起林宏就走。不一會兒,那二人的身影便隱匿到了叢林深處。
董鳩然一看那老兒身形,便已經知道了那人是誰,于是心中便暗暗言道:“等著吧,早晚有一天會找你算賬的!”他知道那老兒武功高強,自己再追也是徒勞無功,于是便帶著幫中弟兄撤回玄武嶺中。
那老人拉著林宏走了許久,才將他放下,然后溫言道:“宏兒,師父知道你難過,可人死不能復生,你要保重自己,日后才能徐圖報仇啊!”這位老人,自然便是習千存了。
林宏哽咽著言道:“師父,徒兒明白,可我真的很難受!”他此話剛一說出,便再也難以抑制自己內心的傷痛,于是便眼淚簌簌地放聲痛哭起來。
習千存蹲下身來,撫摸著林宏的頭,言道:“好孩子,哭吧,哭出來了,心里漸漸地就會好受了!”
哭了好一會兒,林宏終于從剛才的狀態中緩了過來,于是他便言道:“恕徒兒無禮,還未謝過師父的救命之恩,不知師父怎會出現在此地?”
習千存言道:“這些年來,董鳩然沒少做傷天害理的事情,你師父我向來不齒于董鳩然的為人,所以也便經常與他作對。之所以在天龍山上要安個家,也是為了方便與董鳩然對峙。前些日子,我到江南去轉了轉,那南方地區確實是物產豐富、氣候宜人,讓我一度為之心曠神怡。這幾天是因為逛得累了,便打算回天龍山上稍作休息,卻不料正好碰到你要上玄武嶺。于是我便在山下等候,想要等你下山以后,問問你近來的狀況和上玄武嶺的原因。當看見你被董鳩然追殺時,這才出手救你。不過我想問問,你上玄武嶺是要做什么?”
林宏見師父詢問,于是便把董鳩然抓了潘連翠,以及威脅自己殺害上官秉天夫婦,自己又把上官雪兒抓來,董鳩然背信棄義等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訴了師父。習千存不由得喟嘆道:“那上官雪兒雖然不是個很好的人,但你師父師娘畢竟于你有所恩情,你這樣做豈不是是非不分了?再說了,你行走江湖,怎能天真到去相信敵人的許諾呢?董鳩然這樣的奸雄,又怎會說話算話、言出必賤呢?”
林宏言道:“師父教訓得是,是徒兒的錯。”
習千存嘆道:“倒也不能完全怪你,我教了你那么多年的武功,可我卻始終沒有教你如何防備江湖中的人心險惡,也從來沒有教導過你‘謀定而后動’的道理,這才讓你遭此劫難。”
林宏慚愧地言道:“這些怎么能靠師父教呢?說到底還是弟子太淺薄了,自進入江湖以來,還沒有做過幾件對的事情。”
習千存言道:“你也不必太過自責了。這以后,你有什么打算?”
林宏言道:“我要先把青云的尸體找回來,將她安葬了以后,我就先到太原孫家去看看,不能再讓他們受到牽連了。等這些事做完以后,我要回來找董鳩然報仇,同時也要找到小翠的下落。我發誓,我一定要讓董鳩然血債血償!”
習千存點了點頭,言道:“那你就去做自己的事吧,你現在雖然武功已有大成,但是說到策略與頭腦,你現在可是大大的不足。記著,不管遇到什么情況,都要多留個心眼,多動動腦子。不要再枉自送了命,今天有我來救你,下一次呢?你還能依靠誰呢?”
林宏見師父的一番言語對自己關切異常,便躬身言道:“師父,您放心,您的話,徒兒謹記了!”
習千存見他狀態還算穩定,便也不再多說,縱起輕功離去。
習千存走了以后,林宏便獨自一人向著剛才來時的方向走了回去。沒過一會兒,他便來到了適才徐青云死去的地方。但令他驚愕無比的是,地上只有徐青云留下的血跡,她的尸身卻已經不見了。而且從現場的血痕看來,似乎有人挪動了她的身體,然后將她帶走了。林宏心中暗道:定然是董鳩然這個奸賊命人把青云的遺體給運走了。這狗賊,殺了青云還不夠,還要以尸身引我前去自投羅網,又或者是要毀尸滅跡,讓我連愛妻的尸骨都無法掩埋。董鳩然啊董鳩然,你可真是可惡至極了!我若不殺你,誓不為人!
林宏心中雖然憤怒,但他一想到太原孫家現在禍福未卜,便也不敢再多有耽擱,立時一路向著太原城趕了過去。
到了下午的時候,林宏才縱馬進入到了太原城中。他也無心觀賞街邊風景,只是一路向著孫府趕去。
不料就在他走到一處街巷之時,忽然有五個大漢在街上追擊一個身形瘦弱的人,那人約莫二十多歲,面有菜色,穿著一身破爛衣服。他跑了沒一會兒,便被其中的一個大漢給摁倒在地上。那大漢猙獰地笑道:“你這叫花子,在飯莊吃了飯,不給錢就跑了出來。你可以啊!”
那身形瘦弱的人言道:“老爺,我已經三天沒吃飯了,到街邊乞討人家都不給我口飯吃。我是實在被逼無奈,才到您的飯莊里先吃上一口,要不然我今天就沒命了。您就看在我不過是個叫花子的份上,就放了我吧!”
一名大漢笑著言道:“你沒命了,跟我們有什么關系?老子要把你吃下去的東西全都給你打出來!弟兄們,上,給我打!”他話音剛落,他后面的那四個人便一擁而上,五個人你一拳我一腳地對地上那人拳打腳踢起來,那身形瘦弱的人渾身疼痛難當,連連求饒,到得后來,竟連求饒的聲音都已經虛弱異常。若是這幾個大漢再打下去,那人就一定會被這幾個大漢打死。
林宏心中不忍,便立時飛身下馬,然后運起一掌,擊在地面之上,那五名大漢立時便被林宏的這一掌震得后退數步。那幾人見林宏武功高強,一時之間也不敢再上前聒噪。
林宏冷冷地言道:“他欠了你們的錢,是他不對,可你們就這樣打下去,非出人命不可。這樣,他的錢,由我來給。說吧!他欠你們多少錢?”
其中一名大漢支支吾吾地言道:“回大俠,他,他一共點了一兩銀子的菜。”
林宏從懷中掏出一兩銀子,擲到了那名大漢的手中,然后言道:“這下應該可以了吧?”
那幾名大漢見林宏給了錢,自然也就不再為難那個身形瘦弱的人,而是向著街道的另一側溜走了。
幾人走了以后,林宏將那身形瘦弱的人慢慢扶起來,然后言道:“兄弟你怎么樣?沒事吧?”
那人揉了揉自己的胸口,然后感激地言道:“謝謝你兄弟,要不是你,我真得被他們給打死了!”
林宏言道:“看你臉色那么差,身子骨又這么弱,顯然是好幾天沒吃飯了,走吧,我帶你去好好吃上一頓!”
林宏帶他到了附近的一家餐館,給他點了五個菜和六七個饅頭,他稍微在衣服上擦了擦手,便狼吞虎咽地吃了起來。他一邊吃,然后一邊感激地言道:“兄弟你真是個大好人,我這些日子以來,窮困潦倒,旁人對我不是拳打腳踢,就是惡言相向,只有你肯賞我口飯吃。我真的很感謝你!只可惜,我一無所有,真是難以報答你的恩情!”
林宏言道:“解人困厄,本就是仁者當為之事,兄臺不必客氣。你慢點吃,別噎著了。”
那人吃得很快,沒一會兒便把那五個菜和六七個饅頭全都吃了下去。吃完以后,他擦了擦嘴,笑嘻嘻地言道:“兄弟,不瞞你說,這三天沒吃飯了,今天才感覺自己有個胃。唉!這苦日子可是難捱喲!”
林宏言道:“你叫什么名字啊?怎么會流落到這個地步呢?”
那人言道:“在下名叫李順兒,以前就在這太原城附近的天龍山里過活。本來我和我妻子兩個人依靠著賣點山貨,也能夠賺些小錢來維持生計,可不料就在一個月前,那長青幫幫主董鳩然帶著人到天龍山里四處擄掠,他又看見我妻子美貌,想要強行占有,我妻子不從,最終羞憤自殺。我也被那董鳩然的手下在肩膀上砍了一刀,昏死了過去。等我醒來的時候,我看見自己的妻子躺在身邊,但是卻再也醒不過來了。我,我的心里……”他說到此處,嗓音哽咽,淚如泉涌,再也無法說下去了。
林宏心中恨恨地言道:“又是這個董鳩然!我過去還認為他可能是個光明磊落的好漢子,現在看起來,此人真是一個敗類人渣,死有余辜!”
李順兒接著說道:“后來,我從山上跑出來,本來想到這太原城里討點生活,可是我到處都找不到營生,身上的盤纏沒幾天也花光了。無奈之下,我只好沿街乞討。一開始的時候,人們覺得我可憐,還施舍給我點。到了后來,不管我去哪里要飯,人家都是把我拳打腳踢地趕出來。而從三天前到現在,我是一口飯都沒吃上啊!無奈之下,剛才我就混到一間飯莊里,點了一大桌菜,先好好地吃了一頓。我心里琢磨著,就算他們打死我,我也不能做個餓死鬼。于是我大口大口地吃完以后,立刻就向外跑,他們的老板也就讓店里的保鏢追了出來。我畢竟身子骨弱,哪里跑得過他們?剛才那不是讓他們追上了,差點要了我小命!多虧兄弟你救我啊!”
林宏擺擺手道:“兄臺不必客氣,只是你今后要怎么辦呢?你這一頓是吃飽了,可以后你要靠什么生活呢?”
李順兒嘆息道:“不瞞你說,我是什么也不會,我那老婆經常說我手腳笨,啥也干不好。但是她在的時候,我每天過得都很溫馨,現在她走了,我實在感覺活在這世上沒啥意思!能挨一天是一天吧!”
林宏見他確實是個可憐人,便言道:“你要是沒處可去的話,就跟著我吧!雖然不能讓你錦衣玉食,但是吃口飽飯,總還是能做到的。你看你愿意不?”
李順兒聽他這么說,心中頓時一暖,但他又神色不忍地言道:“我這條賤命,死了也就死了,別再帶累了兄弟你!”
林宏笑道:“什么賤命不賤命的,大家活在這世上,都是一樣的。你現在落魄了,我來幫你,說不定哪天等我落魄了,你還有幫到我的地方呢!人這一世不都是人靠人才活過來的么?”
李順兒見他這么說,這才答應了他的請求。
二人從餐館中出來以后,林宏帶著他到街上買了件新衣服,又給了他十兩銀子,領著他到了離孫府不遠的聚福客棧,然后給他開了一個房間,讓他住了進去。林宏對李順兒言道:“兄弟,先委屈你在這里住上幾天,我有些家務事需要處理,等我處理完家務事之后,就到這客棧來接你。這幾日你若沒有什么事情的話,就盡量不要離開這客棧,明白了嗎?”
李順兒言道:“我明白了。對了,還未請教兄弟你的尊姓大名?”
“我叫林宏。”言罷,林宏便獨自離開了聚福客棧,著急地向著孫府趕去。
他到了孫府門前,只見孫府的大門敞開著,大門口有十幾個仆傭在那兒堵著,院子里似乎圍了一群人,卻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事。林宏心中隱隱地劃過一絲不安,然后就立刻下馬,縱起輕功,從一旁的院墻翻躍進去。
林宏剛來到院中,只聽得院子中央有一人言道:“孫老弟,我靳家一番美意,你為何如此泥古不化?我兒子和你姑娘既然都是名門望族,那結為夫婦豈不是一件大好事?你我二人若是成了親家,以后再朝堂之中辦起事來,豈不是也暢快許多?”林宏定睛一看,說話的人正是靳家的老爺靳中梁,旁邊站著的則是他的兒子靳天成和靳家的一眾家丁。那些家丁手中都帶著木棍,顯然是來者不善。而站在他們對面的,便是孫景天、吳鳳娟、孫碧瑤和和孫府的十幾名仆傭了。林宏見孫景天一家人安然無恙,心中暗道:看來是董鳩然知道了孫伯伯與吳老爺子和城西巡防營之間的關系,孫家這才沒事。其實林宏猜得確實沒錯,董鳩然在調查了孫家的背景之后,發現其最高的關系可以通到二皇子那里,因此他也不愿多惹是非,對于孫家人自也放過一馬。但董鳩然畏懼林宏武功高強,害怕他日后會對長青幫不利,因而才利用潘連翠,把林宏引到了長青幫上,想要以此來消滅他。但事實證明,董鳩然還是低估了林宏的實力,他仍然在眾人的圍攻之下逃出生天。
孫景天接口道:“靳中梁,你我各為其主,自非同道中人。況且這太原城里的人都知道,你靳中梁的兒子靳天成貪戀美色,經常出入于青樓藝館,不過是個放蕩猥瑣的敗家少爺而已。我孫景天怎么可能把女兒嫁給你們家那個無賴呢?再者,我要告訴你的是,我已經把女兒許配給一位少年英雄了。這位少年英雄人品俊秀、武藝高強,比你那兒子強上十倍百倍。所以,你也就不用在那里癡心妄想了。你和你兒子這些日子以來不斷地來騷擾我孫家,真當我孫家好欺負嗎?若是實在不行,我便上報我岳父吳老爺子,讓城西的巡防營和城東的巡防營來比拼比拼實力,看看到底是哪支部隊的戰斗力更強!實在不行,我也可以到京城去請王大人來,倒要讓王大人來評評理,看看我孫家安安心心地做買賣,你靳家又做了些什么好事?”
靳中梁笑道:“就這么一點小事,你就要鬧到王大人那里去,恐怕不值當吧!不過,我還希望你能夠注意,前幾天我沒帶這么多人來,是想和你再好好商量商量。但今日如果你要是不答應,恐怕我身后這些人手里的家伙什兒,可不長眼睛!而且,其實也不用他們,只要我親自動手,你這一府的人,恐怕也就不剩幾個了!”
孫景天驚道:“大膽!靳中梁,你居然敢威脅我?若是你不知道我的身份也就罷了,你現在知道了我的身份,還敢口出狂言,你是仗了誰的勢?你真以為你傷了我孫家的人以后,楚家會保你無恙?別做夢了,到時候他們會第一個把你推到前面去,到時候你也得死!”
靳中梁笑道:“威脅、恐嚇,這些都是最低級的手段,你要真有本事,就起來跟我過幾招啊!若是過不了招,你也就不必在那里廢話了!再說,我今天真要是把你們都干掉了,你以為會有人把今天的事說出去嗎?到時候我只要說,你們是被長青幫的土匪殺死的,有誰敢不相信我的話?”
孫景天被他這番話給氣到了,只是支吾地說道:“你……你……”
這時,只聽得人群中一人開口言道:“休得猖狂,我來跟你過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