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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地下城

注定狂歡的狩獵日還差一天,但整個恩澤西,都失去了朝氣。

這幾天的煩瑣,按時間順序。

先是國王失蹤,祭壇被辱。隨后七皇子戰死、地下河道發現魔物。最新消息,還有那莫名出現的深海種。沒人知道下一刻,還會傳出什么壞消息。

豐年多厄。

可惜此國之禍,在他國可能只是一份談資。

......

恩澤西之外。

無數不知名的小鎮、小城。

人們下了班,拿著兩銅幣一份的報紙高聲談論。

酒館里、馬路邊上,上至祈福廳、下至蒼蠅亂飛的狹小飯館,無數人都在談論著恩澤西的遭遇。

有人嘲諷、有人嬉笑、有人看著報道胡言亂語,可沒人在意,那最上最顯眼的警示。

【小心地下洞窟】

因為這塊大陸,不只恩澤西有地下河。

......

等入了夜,人們放下了心中急躁。

有的人舔凈飯勺,皺起眉懷疑起黑霧森林的暗星組織。

可另一邊,衣著看似考究的‘紳士’,就會滿臉高傲地吐露上層人才知道的‘秘辛’。

都是因為啊......

近些年,太多人拿著獸族勛章出門‘歷練’,暗星的低階信徒們,近三十年的暴斃比例,已經遠超他們每年最優招新,完全是負信仰散播。

知道什么是負信仰嗎?紳士挑眉。

......

你們想想啊。

沒人能比他們更恨恩澤西。

......

再耀眼一點的地方。

是干凈宏大的獨棟別墅,身披華袍的老人滿目莊嚴,在一群醉癱了的同好身邊,分析著國際局勢。

手勢打好,威儀不錯。

老人咳嗽兩聲,像是面對并不存在的鏡頭、或者人民。

他開始了。

......

首先,失蹤的獅皇麥克雷,他是公認的嬌生慣養,身上一處暗傷都沒有。這樣一只完美的黃金獅,決死之怒火就算是龍族出手,也不會這般悄無聲息。

其次,剛入衣冠的七皇子,在恩澤西本地名聲極好,是公認的王室智商天花板,前幾年改良了食物儲藏方式,直接讓整個國家都不再憂心于飽腹問題。

是什么人這般憎恨恩澤西?憎恨黃金血脈?甚至在暴露行蹤之后,還要設伏殺掉改變恩澤西的年輕皇子?

無權者的獨角戲,看月多寂寥。

......

然后,在看似最耀眼的地方。

數個權威專家正襟危坐,以國際局勢分析了八十三個可能,六十五個潛在假想敵,他們甚至沒放過內陸國卡米拉的海軍司令,在陸上之國隱忍數十年,怎能不是一個野心極大之人?

有理有據,令人欽佩。

......

最后,一名睡眼惺忪的老者抬手。

“會不會是‘它們’。”

......

還能是誰。

只有那群喝下了惡魔之血,在萬年前就被驅逐的狂獸人。只有他們能干擾黃金血脈的共鳴,才可以悄無聲息的干掉兩只純血王族!

它們可能,回來了。

......

專家們當機了,然后沉默了。

一定是。

它們收起了專家頭銜榮辱不驚的派頭,像一群聞著食物香味的野狗,興奮地想去上報國王。

這夜太喧囂。

......

可惜,全都欠缺一份如浮云般的官職。

......

垂頭喪氣的專家們啊,請抬頭。

你們看看,那街角的猩紅瞳光,還有對街那唏唏嗦嗦的枯井,像不像嗜血的魔物呀。

......

————

天色晦暗。

恩澤西軍隊開始動員,他們有條理地分配著,各族都有該守護的紅線地區,不多也不浪費一絲一毫,地下河道巡查小隊也依次派出。

叮——

同一時間。

大陸另一邊的埃西亞。

這里特有的天氣法師,發現整個世界的海平面,都遭到不同程度的降位。海心處下降數百米,海岸線也有三到五十米。

世界并不算是一面湖,不可能隨便一次干旱,就下降小半水位。那消失的海水河水去了哪里,沒人知道。

只是現在,盆地都消失了,入眼盡是平原。所有人都居住在小山原上,而山民們,住的更高了,雪山高原中,也更缺氧了。

法師們神色凝重,再聯想到恩澤西地下河道的魔物,這以后,怕是要變天了。

......

半個世界聯合鑄造的四座御魔城,它們抵御最中的黑霧森林已有數千年。

現在,這不能移動的城池,成了笑話。

魔物們大可通過失去河水的地下河道,神不知鬼不覺地溜出去。人們不能舍棄堅如鐵壁的高墻,但可以組成小隊作戰模式,前往地下捉對廝殺。

一切又開始變得野蠻。

人類進步的外物輔助,還是被那神秘存在給抹除了。

各國執權者都開始關注國內的一些‘常見’暴亂,翻案發現,都有魔物的影子。只不過先前燈下黑,沒人會覺得這會是魔物手法,畢竟御魔城,還固若金湯呢。

原來,它們早就殺進來了。

絕對厭世的瘋子,加上敵我不分的魔物,現在就在所有人的腳下。它們早晚會有破土而出的一天,沒人愿意被動出手,獵魔行動將刻不容緩。

這是屬于地下城的紀元。

地上御魔城繼續鎮守,地下河道與洞窟,也要立城。

沒有人知道是誰改變的局勢,是誰按低了水平線。但現在那群瘋子、那群魔物,都得到了一次絕好的入侵橋梁。

它/他們不再懼怕御魔城的絕望壁壘,位于地下,光輝正義的騎士遠沒有下水道老鼠好使。

掀起混亂吧,這天賜的良機。

......

在復雜陰暗的地下洞窟、巢穴、河道,人類引以為傲的群體作戰,被削弱的淋漓盡致。

要么轟塌一片地區的所有,甚至讓人民無法種田、無法出城、無法務工養活家人。

要么提刀配甲下去殺個對穿,直到這片地區沒有魔物駐扎才算完。

這世界的一切,再次回到原點。

......

兩日后。

各國適應性很快。

地下作戰削弱的是軍隊,但人類世界還有傭兵,原本他們只能做做押鏢,或者帶信的工作,現在紛紛被官方征召。

魔物之患暫時遏制。

......

可在恩澤西發現的深海種,卻成了所有當權者心中的一根刺。

沒人希望自己國家地下,會有無法控制的深海炸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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