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年后。江疏桐的單身宿舍里。
夜靜悄悄。劉詩雨和江疏桐靜靜的一起坐在地板上,兩人面前已經堆了無數的紅牛空瓶子和薯片空袋子。
六年前的往事早已隨風而去。但故事里的人卻還沉浸在往事的悲傷中。
“原來居然還有這樣的事!難怪她說可以感同身受!是小甘先把她當成了我!才有了任爾翔把我當成了她!這是什么樣的命運啊?什么樣的緣分啊?”江疏桐感慨起來,又搖搖頭:“可是憑什么呀?憑什么小甘把她當成我,任爾翔就可以把我當成她呢?是一種報復嗎?”可是她忘記了,明明是她先主動追求任爾翔的。任爾翔沒有一開始就據實告知就是他的錯!
“疏桐,看來你還是沒有理解小甘曾經對你的感情吧?”
“所以,她說那個把前途換給我的人,是小甘嗎?”江疏桐輕輕問道;“詩雨,她為什么說,我的前途是別人換給我的呢?”
劉詩雨憐惜的看著她。
“所以,你也覺得我的前途是小甘換給我的嗎?”江疏桐有些惱羞成怒了。她明明記得當初老師上報的是她和甘浦青,但是最后只有她一個人通過了考核,那是她的錯嗎?
“疏桐,不是我也覺得,而是本來就是!”劉詩雨無奈的說道。
“什么就本來就是······”江疏桐有些不明白,“難道說,是小甘替我考的試嗎?”
“你還記得,那次我們板報獲獎的事嗎?”劉詩雨提點她,“那天,我和小甘剛好去辦公室交校園板報最終定稿,日報社的招考人員也在。提到了那次獲獎給此次報考日報實習生加分的事。論才華和能力,你本來和小甘是不分伯仲的,但是,你得到了加分。”
江疏桐驚呆了,原來還有這樣的事?
那次獲獎的板報,是甘浦青一個人制作的,但是報送的時候寫的卻只有她的名字,所以,領獎的也是她,加分的自然也只會是她一個人。所以,最后去日報社的人也只會是她!
“怎么會這樣?他當時為什么不說?”
“我當時也這樣問過他,為什么當時不和老師提出來?他只是笑了笑,說板報是你辦的,是你的心血。而且能去日報社是你的夢想,可是卻不是他的夢想。”
江疏桐心中羞愧極了,想起自己接到通過考試的通知時,那個趾高氣揚的樣子。拿著通知書和甘浦青劉詩雨等人炫耀著,用極其自負的口吻說,自己以后會成為一個有名的記者,一個大作家!
江疏桐沉默了。她從來都不知道甘浦青可以對如此情深義重。她以為甘浦青對她的感情那不過是年少時的懵懂,或許兩個人都只是懵懂期。甘浦青從來沒有對她表白過,也很少表露出他對她的感情。即使她后來在電話里明示暗示過他,她也沒等來他的一句話。
她想不明白,為什么當時不說呢?她是想去日報社,那確實是她的夢想,但是,夢想不是需要別人犧牲自己的前途來讓給她的。她的夢想,應該由自己努力去拼搏去實現,那才是她江疏桐!
她心中有諸多的不甘,甚至有些生氣。她的前途,為什么要他來讓?
但是轉念一想,如果當初去日報社的人是甘浦青,那會不會去農場實習的人就變成了自己呢?
可惜,世上什么都有,就是沒有如果!
“所以,你也覺得,小甘就是因為我,才和周舒影在一起的嗎?所以,我們兩個除了容貌相似,性格也還蠻相似的?看她懟祝福和江曉娜的潑辣勁,還是挺深得我心的!一個人承受那些流言蜚語,挺堅強啊!起碼比我現在堅強多了!那時她才19歲?比現在28歲的我強太多啊!”
“其實你們真的,差異蠻大的。越是深入了解舒影,越會沉溺在她的溫柔里。只是這么多年來,她陷在情傷里,至今仍未走來。”
“我倒覺得,她不是陷在情傷里,而是,在等一個答案吧?我覺得她現在需要的,不是愛情吧,而是在等一個未知的答案!”
“看來你和她心靈挺相通啊!”劉詩雨笑了,“上次我也這樣子問她,是不是還沒走出來?她搖搖頭,什么也沒說。那時我在想,她應該是想說沒走出來。但是現在你一說,可能她不是那個意思吧!”
“他真的是喜歡孫見清嗎?”這個“他”指任爾翔。
劉詩雨搖搖頭:“誰知道啊!布丁她們離開農場一個月后,任爾翔也突然離職了,甚至都沒有和孫見清說一聲,搞的孫見清回來復職后不見他,情緒都不穩。他們倆大概連分手都沒說,他就這樣失蹤了。”
“如果他不喜歡孫見清,為什么要在接了情書之后突然和她交往呢?既然他喜歡孫見清,為什么還要那樣做?當初周舒影喜歡他的時候,他不喜歡人家。現在人家不喜歡他了,又像狗一樣的主動追上去!帥哥都那么賤嗎?”江疏桐一臉鄙夷,又非常的疑惑,不知道任爾翔為什么要這樣。
“誰知道?”劉詩雨對他無感。
任爾翔為什么在接到情書之后突然和孫見清交往,這事情大概除了他和孫見清,誰也不會知道吧?
“疏桐,別人的事,我們還是不要管那么多了。你,要不要回去找小甘問個清楚?”
“問什么?”江疏桐明知故問,神色有些不自然。
劉詩雨無語看了她一眼:“隨便你吧!你們的事,我也不好多說什么。但是關于舒影,你以后不要為難她了。”
“我什么時候為難過她?”江疏桐不滿的白了一眼劉詩雨,但想起在茶室里的談話,確實是自己一直咄咄逼人,以周舒影的性格,如果不是對她心存憐憫,估計會像懟祝福和江曉娜一樣把她懟到無語吧!
一周后,江疏桐最終還是向社里請了假,在一個午后回到了老家,在家里呆了幾天后,她終于鼓足勇氣往甘浦青家去。踏上熟悉的街道,兩旁的建筑依舊和六七年前一樣,而當初還沒有種下的行道樹現在已經種下了一路的桂花樹。
再見面,還會再像年少時無話不談嗎?還會一見面就‘傻瓜’‘小書童’的叫嗎?他們何止六年沒見?大概七八年沒見了吧?當初從學校畢業后,也只見了兩三次,剛開始還通著信,但后來也慢慢的不再聯系了。
一路懷揣著忐忑不安的心情,江疏桐終于敲開了甘浦青家的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