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女孩送到我房間
- 紅樓兇猛
- 三支竹子
- 2023字
- 2020-06-03 19:33:05
待到老人發出第一聲呻吟時,終于有一個小嘍啰上前阻止。
“二當家的,再這般打下去,大當家知道了恐怕又要罰你。
這老不死的日后有的是方法收拾,你又何必為了這人傷了兄弟間和氣?”
薛蟠看了小嘍啰一眼,在心中給他貼上了一個“大當家眼線”的標簽。
“哼。”
二當家的聽了,果然不再打,只往老人身上吐了口口水。
小嘍啰笑笑,又再說。
“這事就算大當家回來了,我看也不是一時半會兒能輕易完事的,二當家不如安排個房間讓人把他看住。
反正這荒郊野嶺的,是想跑也跑不成。
即便大當家回來了,也必贊你安排妥當,到時定奪下來,要殺要剮自然也隨你心意了。”
“此話在理。”
二當家想了想,點頭,又踢了老人一腳。
“老不死的,你去給他們個房間。”
隨后低頭,眼神貪婪地看向地上的漂亮女孩,舔舔嘴角。
“小的們,把這女的送我房間里來!”
“呵。”
二當家怒目看向薛蟠:“你又笑什么?!”
“這女的是我的人,為表誠意,不知道可否獻給大當家?”
“你!”
二當家舉起大拳又要打,但下一刻,看看周圍,咬牙忍住,放下拳頭。
“四當家,這女的和他一并押進房間罷,最多一個時辰大當家就回來了。”
“曉得了。”
老人爬起,從身上掏出把小刀,給薛蟠割開了繩子。
薛蟠腿腳一軟,當即跪下。
惹來哄堂大笑,二當家指著薛蟠的臉笑得唾沫橫飛。
“還沒入你娘哩,竟就在這認老子!”
老人輕輕讓開身子,表示不受這拜。
辣水慢慢地滲進了薛蟠的傷口,疼痛讓他麻痹的神經迅速恢復了過來。
十分艱難地,薛蟠爬了起來。
看看周圍,竟然沒人敢來抬暈在地上的丫頭,當下便知大當家的威望和手段都遠超自己想象,只好又自己花了點時間,才背上了香菱。
所幸現在香菱最多也就十二三的年齡,是瘦得不可思議,當下也沒讓薛蟠花了太多力氣。
四當家和兩個小嘍啰在前面帶路,走出了大廳。
身后傳來二當家粗狂嗓門喊的一句:“今晚喝酒慶祝!”
然后十幾個小嘍啰一并歡呼。
薛蟠卻無暇兼顧,只是腦子在不停地轉。
他很清楚,干山賊這一行本就是掉腦袋的買賣,為的只有一個財字。
但它偏偏又不是什么長久買賣,到了后期,所有的山賊又求一個平安著陸。
這是很簡單的道理。
第一,山賊肯定斗不過官府。
第二,自己干這一行,子孫后代難道也能干這一行?而且在拳頭大通吃的風氣下,子孫后代能不能在自己人的“關照”下,活著走出大山都是二說。
盼著招安的宋江其實很聰明,不然也坐不上梁山第一把交椅。
但憑這利益誘惑,為自己掙來的也只是一點時間。
接下來還必須要有行動,不然仍是死路一條。
薛蟠背著香菱,走過坑坑洼洼的小路,才跟老人來到一悶熱發臭的低矮茅房內。
將香菱放好在木板床上,背對兩個小嘍啰,向老人使了個顏色。
老人皺眉,思考了一會兒后,才對后面兩人揮手。
“你們兩人去吃酒罷,這里有我看著。”
“但是……”
“荒山野嶺的,能跑去哪?”
“那便謝謝四當家了。”
兩個小嘍啰眉開眼笑,果真退下吃酒去了。
等二人走后,老人關上門,薛蟠才身子一軟,扶著桌子坐在一長條凳上,有氣無力地呼出一句。
“先生救我。”
老先生嘆氣一聲,什么都沒說,只往一個全是油腥的碗上倒茶。
薛蟠道了聲謝,小口小口地喝了茶,他知道事情有點轉機了。
房間里一時有些安靜,薛蟠喝掉了半碗浮著油皮的腥臭茶水,才覺解渴。
又誠懇細細向老先生討教,才知道這山名喚黑蛇山,在徐州邊境,歸徐州管轄。
薛蟠眾人是從正午就被打暈抓來,如今卻是子時,也就是晚上十一二點。
大當家的今天去了別的山寨,已經有人去通知他此事,估摸著待會兒就能回來。
至于山寨有多少人,內部情況實際如何,時間緊迫的薛蟠也沒呢能問。
他想了想,看著老先生一襲破舊書生袍,又問,老先生飽讀圣人書,為何要落草為寇。
老先生長嘆一聲。
蠟燭沉默地在角落燃燒了一會兒后,老先生才又開口。
告知薛蟠當年他是一戶大人家的管家。
只是遇到饑荒遭人辭退回鄉,運氣不又被虜上了山,仗著自己會管些賬,才沒被殺,和山賊做了骯臟勾當。
現已整整十一年沒有回家,按照推算,孫子孫女也和薛蟠二人差不多大了。
薛蟠搖了搖頭,真摯說道。
“在這待下去,可終究不是辦法。”
老先生點頭,年老的他比誰都清楚這絕不是辦法。
“先生放我一條生路,我必有黃金珍寶重謝。”
老先生不語。
“先生肯入良籍,其他人卻未必。先生不助我一臂之力,恐怕此生都難逃此山。”
老先生扯扯嘴角,最終還是沒有說話。
“先生讀圣人書,是為了什么?”
“為了什么?”
“可不正是為天地立心,為生民立命,為萬世開太平?如今在這小小山寨茍且偷生,先生又有何作為?往后又要以何面目見后代子孫?”
老人臉上終于有了些許動容。
他自是沒有聽過“為生民立命、為萬世開太平”這等話。
只覺薛蟠這年齡能說出這種話,實在太不簡單了。
薛蟠知道自己已經快把這老先生說動了,緊接著便將自己剛剛所想的計劃全盤托出。
這是他唯一的希望,他必須得牢牢抓住。
老先生聽著,最開始先是皺眉,爾后便連連點頭,竟覺得此事可行。
談得后面,甚至拿手指沾了沾茶水,在桌上寫寫畫畫,與薛蟠一起密謀起來。
二人沒說多久話,外面又傳來腳步聲。
薛蟠拿衣袖迅速將桌上茶水一擦,裝作病懨懨的樣子倒在桌上。
性命仍危在旦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