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沐酒足飯飽，張凌那邊也把情況都問的差不多了。

當年一起穿越的，一共六個人。

雖然用的都是假名。

但人家其余五個和葉秋完全不同。

葉秋是江湖上既沒有他的傳說，也缺乏他的故事。

其余五個，這些年江湖風雨多少還留下了他們的名號。

葉秋雖然蜷縮在這樣的邊角旮旯，也曾聽說過。

細節不知，但大致情況還是了解的。

其中一個，化名林凡。

一步快，步步快。

林凡不知道從哪學的武功，先去了張家口，結交了裝作小乞丐的黃蓉。

和黃蓉一起遇到了洪七公，學會了降龍十八掌；去桃花島，結交了周伯通，學會了九陰真經上卷。

但聽說是死了，黃蓉如今成了未亡人。

具體怎么死的，葉秋不知道。

因為他當年興沖沖地去找黃蓉，發現黃蓉笑吟吟地牽著別人的手。

葉秋對自己的實力是有點數的，知道沒戲。

而且見異思遷又絕對不是黃蓉的性格，遂果斷溜了。

這是第一個。

第二個是個女孩子，叫丁月。

早一步認識了郭靖，陪著郭靖一起自大漠走到了中原，兩個人相親相愛。

具體干了什么，葉秋也不知道。

因為葉秋……對郭靖沒啥興趣。

但聽說丁月也是死了。

具體怎么死的，不太清楚。

第三個是個男的。名字已經不重要。

趁著穆念慈比武招親，贏取了穆念慈的芳心。

然后可能是動了真情，為了保護穆念慈，聽說被歐陽克打死了。

第四個也是個男的，俗家名字無意義，法號覺近。

本來想著混入少林寺藏經閣打掃，偷看藏在《楞伽經》中的九陽真經。

結果整日讀佛學經文，竟然真的大徹大悟，真的出家了。

第五個是最與眾不同的，穿越的時候是個女孩子，化名白靈，去了明教。

加上葉秋，正好六個。

活著的，除了葉秋，一個真的當了和尚，一個跑到了不該是本書主要勢力的明教。

李沐心里多少有數了，挖苦道：“你看看人家，你看看人家！你混成這樣，你不羞愧嗎？”

葉秋想想自己的妻妾，訥訥道：“羞，羞并快樂著……”

李沐也沒繼續刺激他，眼下還需要問清楚幾個特殊點。

“你們六個人在微信群里聊了那么久，肯定是討論過穿越后的世界架構吧？”

“對。”

“傳下《九陽真經》的斗酒僧，你們認為是誰？”

這就是類似于一千個哈姆雷特的問題，但葉秋認為的，必然是這個世界真實的。

“是虛竹。我們認為虛竹是逍遙派的，活個一百來歲很正常。九陽應該算是道家的功夫。我們認為是他身邊的親人愛人都死了后，他游歷江湖，不留名號。自己當過和尚，所以常回嵩山看看，因此遇到了王重陽。”

“那獨孤求敗呢？”

“不在這個世界存在，應該是在五絕之前、天龍之后。”

“既然你們認為這個世界存在明教，那么明教的圣火令這時候丟了嗎？”

據說圣火令丟了，然后輾轉到了波斯總壇，這才有張無忌和波斯使者交戰一事。

那個叫白靈的去了明教，關于明教的事，就不得不問的細致一些。

葉秋搖頭道：“圣火令這時候還沒丟。書里說，是丐幫搶了圣火令。我們認為是這么回事：蒙古打下波斯之后，明教波斯總壇臣服蒙古，所以想讓中原明教起事以支援蒙古南侵。這才導致丐幫和明教交惡，搶走了圣火令，這也是中土明教和明教總壇之間沖突的根由。”

不管聽起來合理與否，此時葉秋認為的，就是真實的。

看看葉秋有些頹胖的模樣，李沐又問道：“獨孤劍冢的武學，你為什么不去？”

“那需要基礎。沒有楊過那樣的底子，劍都拿不動，還玩雕？有了那樣的底子，有的是機會學別的。所以很雞肋。”

“那《九陽真經》就在藏經閣，等同于你有攻略，為什么不去？”

說到這個，葉秋哇的一聲哭了出來。

“我點背啊……你們是不知道啊。”

“穿越地點都是隨機的，我隨到了海南臨高。為了生活，我加入了丐幫。”

“好容易游過了海峽，偷搶夠了錢直奔張家口，結果晚了一步。退而求其次去找穆念慈，還沒到呢就被人暴打一頓。”

“我尋思那我去學《九陽真經》吧，結果人家那位真出家的告訴我，別想了，他要留給張君寶。我又打不過他。”

聽聽這悲慘的經歷，李沐終于忍不住笑了。

“照著攻略玩，你能玩成這樣，你也是厲害了。”

“哎，話不能這么說。”張凌扔下筆，反駁了一句。

“如果穿越的位置隨機，那么就和投胎差不多，純看運氣。同樣是一個小目標，投胎不同，達成所需的努力也不同。”

“比如一百萬。真富二代，省一年零花錢也就夠了。”

“底層山村出來的，可能需要十倍、二十倍的努力。”

“在沒有公平起跑線的情況下，不能以結果論成敗。”

“要么大力發展生產力，將來時空樞紐人手一個，如局座所言，整合資源，按需分配，根本上解決穿越者的內卷內斗；要么就盡量公平，讓有競爭的穿越者們最起碼起跑線公平，看誰有本事唄……”

張凌公私分明，這時候還是出頭替葉秋說了句話。

李沐對此也是贊同，他只是嘴欠，內心還是分得清正邪左右的。

大致的情況已經問清楚了，張凌合上了做筆錄的小本本，說道：“非法穿越，后遺癥挺嚴重的。我們這邊呢，可以給你兩個建議。”

“我可以暫時割掉你前世的記憶，讓你繼續在這邊生活。這樣的好處，就是你不會想太多以至于憋悶。”

“百年前，人類沒有電，也挺快樂的。”

“得到了再失去才痛苦，從未得到過，也就不會感受失去后抓心撓肝的刺癢。”

葉秋眼睛一亮，知道張凌說的很對。

自己這些年空虛痛苦的原因，就是因為經歷過前世的娛樂，實在難以接受這種無趣的日子。

若是能夠割掉關于前世的記憶，身邊一妻四妾、幾丈寬的大宅子，這日子自然樂無邊。

可……

想了一下，試探著問道：“這割除記憶，怎么割？”

“簡單。就像是一盤子綠豆和黃豆，混在一起。我把綠豆都挑出去就行。”

葉秋的臉抽搐了一下，問道：“那是黃豆子、綠豆子都看的清清楚楚？我其余的記憶和隱私你也都能知道？”

“那肯定啊。不看清楚怎么挑？”

“呃……那你們時空局這么落后嗎？就不能跟敏感詞似的，定向刪除？”

“廢話，水XX融、白XX人節、軒然XX……知道啥意思嗎？定向容易出bug，你也不想一覺醒來發現把你的性別認知給誤刪了吧？”

“呃……那算了吧。”

張凌也沒再多問，點頭道：“那就等我們辦完這邊的事，帶你走。”

說完起身，跟他握了握手。“謝謝你的合作”。這算是工作流程。

李沐也起身和葉秋握了一下，又道：“我得借你輛馬車用用。”

“呃……馬……好吧。好。”

葉秋略微遲疑了一下，但還是算是爽快地答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