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竹在看到一襲黑衣的桃水柔時眼睛濕潤了,她的小姐十八年來一直都是一襲白衣,那么恬淡如玉、隨意而安,什么時候穿過如此厚重的衣衫
桃水柔輕輕拍了拍她的手,低聲問道:“他怎么樣了?”
“還在昏迷,若傷口再向左以兩寸便傷及心脈了,很是兇險”
桃水柔柳眉緊蹙,擔心之色沒有半點隱藏,急切的問道:“黎叔來了嗎?”
雪竹善解人意的說道:“已經為殿下看過了,黎叔在肯定沒事的,叔已經帶著大小姐去熬藥了,你現在可以進去看看殿下,他還發著高燒呢”
桃水柔心頭一疼,沒有遲疑推開了房門走了進去
晏鈺策雙目緊閉靜靜的躺在床上,胸口處早已經纏了厚厚的紗布,不知是傷口疼還是他心事過重,即便是昏迷著,他的濃密的劍眉還是緊緊的皺在了一起,英俊的臉上布滿了冷汗
桃水柔在他床前坐下,不由自主的伸出玉手輕輕的撫摸著晏鈺策的眉心,“策哥哥,沁兒喜歡看你笑,不喜歡你皺眉的樣子,沁兒會心疼”
在看到他臉上布滿了汗珠的時候,她心疼不已,四下看了看,想要起身去取毛巾為他擦去冷汗,人尚未起身,已經被一雙炙熱的大手抓住了衣襟
“沁兒,別走”,昏迷中的他低聲喃語著,手死死的抓住了桃水柔的衣襟
桃水柔的淚流了下來,她柔聲說道:“策哥哥,沁兒不走,沁兒在的”
晏鈺策卻沒有松開手,一直喃語著:“不許你離開我”
桃水柔嘆了一口氣,一直守在門口的雪竹走了進來,端過了溫水和毛巾,低聲說道:“大小姐已經在黎叔那里睡著了,今晚你就安心留下來照顧殿下吧”
“睡了?”,話一出口,桃水柔便猜到了雪竹的意思,心疼她的黎叔和雪竹肯定是給姐姐用了安神香,要不然依姐姐對晏鈺策的心意怎么可能會睡得著,她也知道黎叔有分寸不會傷了姐姐,也就微微點了點頭
雪竹不再多言,默默的退了下去,
桃水柔將毛巾浸濕擰干,輕輕的拭去他臉上的冷汗,他緊皺的劍眉微微動了動,呼吸漸漸變得平穩了許多,而緊握著她衣衫的手卻沒有松開
突然,他微微睜開了眼睛,空洞的看著桃水柔,桃水柔心頭一驚第一反應就是想要逃開,他卻握著了她的手,喃語道:“手還是這么的冰”
桃水柔遲疑的看著他,晏鈺策側了側身子將頭枕在了桃水柔的腿上,因為發燒而炙熱的身體瞬間將溫暖傳遍了桃水柔的每一寸肌膚,他又說:“沁兒,別走”
確定他還在發燒囈語,桃水柔放松了些許,她調整了一下坐姿讓晏鈺策可以躺的更舒服一些,這才將毛巾敷到了他的額頭上,柔聲說道:“我那都不去,就在這陪你,你好好休息”
晏鈺策笑了,閉上了眼睛說道:“我不記得你有黑色的衣服啊”
桃水柔笑了,笑的那么苦澀,她心疼的責怪道:“策哥哥,你答應過我不會再受傷的,可是你還是讓自己傷的這么重”
“我不對,下次我一定小心保護好自己不讓你擔心”,晏鈺策的聲音越來越不清楚了,他喃語道:“沁兒,你知道嗎,我真的好想你”
桃水柔的淚止不住的滴落下來,她哀傷的說道:“沁兒知道,沁兒知道的”
“你還在真好”
“你好好休息,我會一直陪著你的”
晏鈺策漸漸進入沉睡狀態,好看的劍眉不再緊皺,桃水柔小心翼翼的護著他生怕會牽動了他的傷口,眼淚無聲無息的輕輕滴落在他的臉上,然后順著他蒼白的臉龐滴落到了地上
桃水柔低聲說道:“策哥哥,答應我,你一定要好好的,就算沁兒不在了,你也好好的,不許受傷,不許不好好照顧自己,你答應過我的就不可以食言”
夜空中群星閃爍,有風吹過發出輕微的聲音,就好像是有情人在訴說著無盡的思念和不舍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