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清衍一時沒再答話，因為是確實不知再該說何。

他不知道她口中的“不合適”到底是如何，畢竟這么多年了，他們不是從來都沒吵過架么？不是從來都沒讓彼此不愉快過么？

顧子瑜看著眼前緘默了的人，雖然并沒有絲毫意外他的反應，可是終卻還是不受控的，胸腔里一點點涌出了酸澀。

果然，是這般平靜，是不會有絲毫想要爭辯想要挽留之意的。

終究，是該算了的。

這么多年了，她終究是累了的，他，也終究是可以如釋重負了的。

終究，這么多年了，還是什么都捂不熱。

“清衍，明天上午，你抽出時間來吧，我們……去民政局辦手續(xù)吧?！?

蕭清衍整個人還幾分愣然中，卻在見顧子瑜起身欲離的剎那，猛地上前拉住了她手。

“子瑜，我是哪里做得不夠好嗎？”

顧子瑜眸中神色微閃，他真的很好啊，所以到現(xiàn)在也還是在想要從自己身上找原因。

“清衍，你很好。請你相信，提出離婚，不是因為我們任何一方犯了什么錯，就真的只是，不合適而已?！?

“哪里不合適？”

“……”

見他這般誓要問出個所以然的模樣，顧子瑜真的有一瞬在想，他是不是真的在希望不離婚。

可是，憑著這么多年來對他的了解，她知道，這種想法很可笑。

他只是太盡責了，太盡責的把丈夫這個角色扮演好了。

“清衍，我……想放過自己了，也想，放過你了?！?

這一次，蕭清衍沒再問了，顧子瑜也重新邁步往樓梯而去。

她了解他的，所以，當在自己說出這種話時，就深知他不會再問了。

因為，他是個盡職的丈夫，所以……會尊重她的意愿。

一步一步走上樓梯，雖然很想控制情緒，可是實現(xiàn)終還是一點點模糊了起來。

是真的，要放過自己了的。

終究，她抵不過他心頭的朱砂痣，也始終成不了，他的白月光。

也是真的，要放過他了的。

不再束縛他，不再讓他被好丈夫的責任絆著，讓他去追尋真正能讓他快樂幸福的歸屬。

……

民政局人很少，所以一系列手續(xù)下來，并沒花多少時間。

顧子瑜低眸看了看手中的小本，拼力才隱去了眸中翻涌的情緒。

再抬眸看向身旁人時，嘴角卻已是帶了溫柔的笑：“清衍，還有件事，我想對你說出來。”

“子瑜，什么事？”

“清衍……去追求你自己的幸福吧，不要再被任何羈絆了，去和你真正想在一起的人在一起吧。”

一聽這話，蕭清衍神色只已是微變幾分，“子瑜，你——”

“清衍，人生很短的，所以還是不要，做會讓自己后悔的事了吧。

秦沁是個好女孩，你們已經錯過一次了，這一次，就不要再讓彼此后悔了吧?！?

蕭清衍心中已是徹底有了答案，“子瑜，你是因為介意秦沁所以和我離婚么？我說了，我和她真的沒什么，如果你是介意我去見了她，那我以后可以——”“別說了清衍?！?

顧子瑜很明白，若是自己要求他和秦沁斷了聯(lián)系，那他就是會真的這般做的。

因為，他確實是忠誠的丈夫啊。

可是，這種拼命克制自己的真實感情而束縛自己的不聯(lián)系又有何意義呢？

“清衍，請你相信，我是真的，希望你幸福。”

蕭清衍一時不知再該說什么，而顧子瑜也不想再多聊了。

沒有提散伙飯這種事，只是道過別后，顧子瑜先一步獨自離開了民政局大門。

雖然其實，蕭清衍是堅持說了要送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