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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空城舊夢嫦娥影,尋而復(fù)得破鏡圓

去年今日此門中,人面桃花相映紅。人面不知何處去,桃花依舊笑春風(fēng)。每句悲涼的詩后面都會有他的故事,只不過有的悲涼自始至終,而有的悲涼幸得在某些時刻峰回路轉(zhuǎn)罷了。我們本就在一個充滿著變換的世界,變換的時間,變換的空間,變換的身份,變換的心境與無奈,而我們每天也在把明天的未知變換成已知里,匍匐著,奔跑著,悲憫著,愉悅著;人生的過客不計其數(shù),而人生最大的歡喜,莫過于曾經(jīng)際遇卻不幸錯過的心心念念,在錯過的空間里,再度重逢,哪怕重逢的時刻,一切變化都已滄海桑田。

李桃街,幾個騎馬的兵士威風(fēng)凜凜,馬匹精壯,馬背上的人個個體格健碩,一身精致的盔甲越發(fā)的凸顯馬上的人的身份高貴。周邊的商販,行走的行人,都紛紛交頭議論。到街的中央,為首的將領(lǐng)下馬,朝著商販打招呼“李老板,近來可好啊?”

被叫住的商販先是一驚,看見將領(lǐng)趕緊低頭作揖,“將軍,小民何德何能,識得將軍!”

“李老板莫慌,抬起頭來,看看我是誰?我阿華啊!”將領(lǐng)上前將商販扶起,原來此將正是從家里趕到鎮(zhèn)上的阿牛!蓬蒙在旁邊也憨憨的笑起來道,“哈哈,李老板,我再看看我,我蓬蒙啊!”

商販抬起頭朝兩個人看了看,伸出手朝阿牛和蓬蒙點了點。“哈哈,對了,你們真是……”突然手又縮了回來,趕緊作揖道,“兩位將軍,請恕李某人有眼不識泰山,失禮之舉!”

“哈哈,恕個鳥啊!”蓬蒙在旁邊笑了起來!李老板這才定過神來。

“李老板你忙,我走了!”阿牛辭別李老板,帶著一干人等朝街中央走去。

往前走了一會,他們在一家門店門口停了下來,店鋪的門頭上,楷體寫著“劉記布藝”四個大字,店鋪里零落的幾個人進進出出著。蓬蒙看了看阿牛,阿牛也疑惑的朝蓬蒙看了看,和其他人道“你們就在外面,我和蓬蒙一起進去一下!”

“是!”其他幾個人也都已經(jīng)下馬,站在店鋪門前,店里的顧客見這陣仗,都紛紛走出了店門,店里的伙計趕緊迎了上來,“兩位官爺,請問是需要什么布匹嗎?”

阿牛看了看店里的陳設(shè),再看了看伙計,對伙計問道,“掌柜的在嗎?麻煩你把掌柜的叫過來一下!”

“好的!”伙計聽罷趕緊往店鋪后面走去,不一會時間,一個胖胖的男的跟著他一起出來,走到阿牛面前,阿牛定睛一看,來人正是之前劉氏綢緞莊的賬房周福。那人看到阿牛,也愣了一下,忙朝阿牛作揖道“我就是這里的掌柜周福,請問官爺找我有什么事嗎?”

“周福,你不認識我啦!我是阿華啊,以前跑貨運的!”阿牛對來人說道。

“額!”掌柜又做了一下揖,“將軍過來有什么事嗎?”

“周掌柜,我問你這個店鋪怎么回事啊?這不是我們的長盛貨運餅鋪嗎?怎么變成劉記布藝了啊!”蓬蒙在旁邊實在有點不耐煩了,開嗓問道。

阿牛看了看周福,只見他緊張得整個臉上都是大粒的汗珠。聽到蓬蒙的話,他支支吾吾的回答道“這……,我也不清楚,是劉老板讓我們來的……”

“廢話,你們什么不清楚?我大嫂呢?”蓬蒙又大聲的質(zhì)問道,眼睛惡狠狠的盯著周福,周福低著頭,都不敢往蓬蒙這邊看。“大人,我是真的不清楚,你還是問劉老板吧!”

“算了,蓬蒙,別難為他!我們?nèi)⑹暇I緞莊!”阿牛朝蓬蒙說道,走出了店門,再回頭看了看門頭的四個大字,爬上了馬,幾個人飛快的朝鎮(zhèn)里騎馬而去。

劉氏綢緞莊,里面的人走來走去的忙碌著。阿牛一干人等到綢緞莊門口,都停了下來,紛紛下馬。阿牛和蓬蒙一起走了進店鋪。

“劉老板在嗎?”

蓬蒙進門就喊了起來,里面的人見進來兩個穿著戰(zhàn)衣的將士進來,有個伙計就迎了過來。

“兩位官爺,想要綢緞嗎?”

“你們劉老板在嗎?把他叫出來一下!”蓬蒙再次大聲的說道!

來的伙計見他們兩個戰(zhàn)甲鮮麗,料定一定官職不小,趕緊賠笑道。

“官爺,我們老板今天不在店里面!老板家剛添了少爺,最近基本每天就來一次。”伙計答道。

“好!那你帶我們?nèi)⒗习寮依锩姘桑 卑⑴?粗镉嫞瑢λf。

“這……”伙計露出為難的表情看看阿牛。

“官爺,要是帶去了老板會責(zé)罰小人的啊!”伙計說道!

“廢什么話!快帶路!”蓬蒙的語氣加重了些,瞪了瞪他!伙計看形勢不對,只好低聲的說。

“好吧!官爺請隨我來!”

說完便走出了綢緞莊,阿牛和蓬蒙跟了出去,眾人一起牽著馬,跟在后面!

鎮(zhèn)子的街道上,人馬車聲,吆喝聲,還有各種聲音很是熱鬧,阿牛跟在伙計的后面,心里五味陳雜,全然沒注意周圍的人和事。

“到底怎么回事呢?我們走后到底發(fā)生了什么?阿娥去哪里了?”

心里無比的期待謎底的揭開,可是每走一步,心里的懼怕卻又近了一步。

很快他們便到了一個鎮(zhèn)子中間的大宅子前,伙計停了下來,對阿牛他們說道。

“幾位官爺,這里就是我們老板的宅子,我已經(jīng)把你們帶到了,你們自己進去吧。我就不進去了!”

阿牛朝伙計擺了擺手,“去吧!”伙計一陣小跑,很快就消失在人群里!阿牛對蓬蒙看了看,示意他敲門。

“吱呀”一聲,門開了,一個家丁探出頭來,看到阿牛他們這陣仗,上前問道。

“請問幾位官爺,你們找誰?”

“這是劉老板家吧!”阿牛問道。家丁看看阿牛,說道“是的,我家老爺姓劉,請問你們是?”

“麻煩你進去和你們老爺稟報一聲,就說阿華前來拜見!”阿牛客客氣氣的說道。

“好的,您稍等!”家丁很快走了進宅子,留阿牛他們在門外。許久,一個身形胖胖的男人和家丁一起走了出來,老遠,就聽胖男子朝阿牛喊。

“阿華啊!好久不見啦!”阿牛朝男子望去,拱手道“劉老板,好久不見!”

男子走到阿牛的旁邊,再看看身邊的蓬蒙以及其他的衛(wèi)兵,又朝蓬蒙作揖道“蓬蒙兄弟也回來了”!

蓬蒙也作揖回禮,阿牛對劉老板說道“劉老板,我這次回來本是想接嫦娥去都城,可我到我們的店鋪,發(fā)現(xiàn)現(xiàn)在我們的店鋪已經(jīng)變成了劉老板的生意,想過來問問怎么回事,還有就是阿娥怎么了?”阿牛目光緊緊的盯在劉老板的臉上,劉老板看了阿牛,對阿牛問道。

“阿華兄弟難道嫦娥沒和你們在一起?”

阿牛聽了一愣,表情詫異,問劉老板道。“什么?”

“你們離開后幾天,我見你們老是沒回來,我這里也急了,便去店鋪問了,阿娥說你們可能路上有什么事了。后來又過了一陣子,你們還是沒回來,我便又去問了,見你們店里還有一個白衣服的男子在,阿娥說是她家表弟,說你們還沒回來!等再過幾天,阿娥就主動來我這里找我,說你們捎信回來,說遇到打劫的了,我的貨物也是損失,和你們商量過后就把你們的店給我了,算是賠償我的損失了!”

“啊?”阿牛看看劉老板,又看了看蓬蒙,蓬蒙開口說道,“你騙人!我們哪里捎信了!”

劉老板看了看蓬蒙,對他說道“我哪敢騙你們啊?我當(dāng)時還推遲說,被搶了也不怨你們,以后等掙錢了慢慢還,可是阿娥還是堅持要給我!再后來聽說阿娥和那男子一起去找你們了!”

阿牛聽過以后腦子里一片空白。“表弟,哪來的表弟?我從小和阿娥一起長大,阿娥從來沒有表弟!”旁邊幾個衛(wèi)士聽罷走了上來,就要上去架住劉老板。

“你可要和我們說實話!你可知道,我大哥現(xiàn)在是兵馬大將軍樊猛旗下左將軍!你要是敢欺騙我們,我們立刻可以殺了你!”蓬蒙大聲的說道。

“將軍!我哪敢騙你們啊?我之前一向合作那么愉快,我哪敢騙你們啊?”劉老板看陣仗不對,急得直冒汗!趕緊朝阿牛跪下,阿牛抬抬手,示意周邊的衛(wèi)士都退了下去!

“算了,我們當(dāng)時在麒麟鎮(zhèn)時,劉老板多有照顧,就不為難他了。我們走,慢慢找,一定要把阿娥找回來!”阿牛轉(zhuǎn)身,走出了宅門,其他人也跟著走了出來,很快,他們便消失在小鎮(zhèn)里。

他們走后,劉老板雙腿發(fā)抖的站在宅子里的門邊,斗大的汗珠從臉頰不停的往下流,他不停的舉起衣服袖子把汗擦干,這邊才擦完,后面的汗又接著冒了出來,仿佛下了一場很大的雨。

“阿福,快去,快去把門關(guān)上!”劉老板大聲的對家丁嚷嚷道,家丁探出頭左右望了望,關(guān)上了門。

月潔高懸,星光點點。麒麟客棧,所有的房間都關(guān)上了門,客棧是鎮(zhèn)上最好的客棧,接待住宿的都是來往公干的官差,以及路過的商旅,大約是一天的勞頓,大部分的客人都已經(jīng)進入了夢鄉(xiāng)。房間里,阿牛望著天上的月亮和星辰,許久,許久!

“阿牛哥!”一陣聲音從窗外飄了,阿牛望了望窗外,只見天空上,嫦娥伸著手,緩緩從月亮上飛舞而下,那張臉,多少個日夜,阿牛都在魂牽夢繞著,越近,越是清晰。“阿娥,我回來了!”阿牛激動的伸出了雙手,兩個人的手越來越近,越來越近,眼看就要觸摸到時,嫦娥的臉卻漸漸的模糊了,阿牛分明看到他的眼睛里閃閃的淚珠!阿牛企圖去擁抱住嫦娥,卻眼睜睜的看著嫦娥,消失在自己的懷抱里,眼淚止不住的流了下來!阿牛坐在了地上,拿起了一壇酒,“咕咚咕咚”一飲而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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