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重傷
- 農家俏娘:將軍別怕,我開掛
- 心悅
- 2150字
- 2020-06-29 19:49:17
破曉時分,整個舒宅都被薛瑤護成了密不透風的鐵桶。床邊一個古稀年紀的大夫眉頭緊皺,額上掛著細密的汗珠。、
他老練地攤開卷著的牛皮袋子,把十幾根銀針穩穩地立在舒長青的身上各處穴位。
整個臥房內都散著濃濃的血腥氣,地上的銅盆里面原本透亮的水已經染成了血色。
屋內安靜到了極致。
正是更早時分,薛瑤晨起,見舒長青依舊熟睡著,只是面色發白,嘴唇上半分血色也沒有,額上也掛著細密的汗珠。她伸手試了試溫度。
“怎么這么燙!”
舒長青渾身滾燙,汗與血一起向外排著。
他白色的底衫微敞,胸口長條形的舊傷又殷出了血水。身下的絲絨錦被上也讓血液暈染了一大片。
薛瑤一時慌了神兒,她不斷喚著床上的人,可是卻得不到任何回應。
舒長青昨夜口中所說的‘無事’的麻煩即是如此,薛瑤小心地把他上身的衣裳褪去,檢查他身上的傷口。
胸前之傷是那日與虎搏斗所形成的,薛瑤溫柔的翻看后背時,原本兩條狹長且血淋淋的傷口只被舒長青用粗布草草的包扎了一下,如今傷口邊緣的皮肉變得愈發紅腫,向兩邊散著。
薛瑤驚出了一身冷汗,用力的吞咽口水,她見這傷口形狀是劍傷,方向亦是自右向左,自上到下。且刀法十分狠厲,刀刀致命。若不是舒長青身體底子好,這兩刀下去怕是早要了他的命。
總之傷害他的人或是群體必定是個狠角色,要么是權貴,要么是門派。普通的江湖劍客根本無法把他傷成這幅樣子!
薛瑤萬分小心,若是真如她推測,那便是最壞的情況。她怕一夜的時間,那波人也許順著路上的痕跡找到了舒家,又或是直接在舒家外面埋伏起來。
時刻越是危急,薛瑤越是有著超乎尋常的鎮定。她凝神思慮片刻,心思已然在腦海中定了型。
“阿蕘,你帶上府里所有的家仆把四處角門的鎖加固,再多派兩個人把手。切記,一定要把大門大敞著。”薛瑤吩咐給阿蕘,之后又在她耳邊多呢喃了一句。
阿蕘照著她的吩咐安排下去后,又派人在大門里面一片地,挖了一圈兒足有兩人高的深坑。中間的空地以薄薄的沙土覆蓋,下面還藏著著一層黃豆粒。
她把她和舒長青所住的南苑院門用兩根粗木支著,四周的院墻下面又擺滿了油桶。只要那賊人一進來,薛瑤便會把早早準備好的火折子丟過去,任憑是誰著了一身火,一時也沒心思再想著害人了。
她讓阿蕘把舒念抱到舒仲文處,任誰打聽也不見她露面。
家中消息被她封死,眼下最急的事便是如何不露聲色地為舒長青請一位大夫。
甄姐在舒家年頭久,她告訴薛瑤在舒家的后山上,就住著一位名醫。
言寧大夫醫術高超,年輕時懸壺濟世,只是如今年歲大了些,腿腳不便利,便隱居起來。平日只采采藥教教徒弟,一般時候不愿出手給人瞧病。
薛瑤知曉后,旋即換了一身阿蕘的衣服,從舒家北院角門直奔后山。
言大夫得知是舒長青病了之后提著藥箱便同薛瑤下山到舒家為他瞧病,原是言寧在山中尋藥之時,一不小心跌落到了一個廢棄的陷阱之中,是舒長青救了他。
住在北院的張氏一家,眼見這情形,甚是好奇,奈何薛瑤手底下的人都不是好相與的,任憑那張氏費了半晌口舌,到底也沒問出什么。
言大夫疹病完畢后,寫了三紙藥方,連同一瓶止血丹一瓶回元丹交給薛瑤。
“大夫,您可否告訴我他這是怎么了?”薛瑤等著言寧診完,急切地問道。
言寧先是沉默了許久才深深吐了一口氣。
“舒公子背上的刀傷本是外傷,只是那傷他的刀傷涂了十足十的散血露。”言寧心情沉顯而易見。
“散血露?”薛瑤疑問。
散血露,意如其名。
此種毒藥專被江湖劍客涂在刀刃上劍刃上,他不損傷人體內肌理。
只是人若被涂了這種藥的刀劍所傷,即便一個很小的傷口也能血流不止。若不以特定的解藥解毒,在用其他滋補藥物輔以調理,定會失血而亡。
聽言大夫敘述完,薛瑤的心都涼了半截。
“按理說此等毒藥稀有程度只得是皇家權貴才用得起,舒公子是如何沾染上的?”言寧的心也時刻懸著,他斟酌許久才敢把此言說與薛瑤。
薛瑤沉默,這何嘗不是她想知道的。
大夫又告訴她,舒長青所失之血要是換到常人身上,只怕身體早就涼了,他雖還有氣息,只是十分微弱。
他給他服下了解藥,暫時用針法吊住了他的精神,不過此法最多也只能維持七日,留給他恢復氣血之時間。
“他能不能醒過來只能看他自己的造化了。”走時,言寧只留下了這么一句話。
大夫一走,薛瑤面如土色。她從白日呆坐到了子夜,粒米未進,滴水未沾。阿蕘來問了幾次,她也一言不發,不哭不笑,甚至連個表情動作也沒有。
舒長青也一動不動的躺在那兒,同她一樣,不哭不笑。除了微弱的呼吸,什么也沒有,她什么都感覺不到。
她安靜的思考了一日,把無數個結果都在腦海里繪出了個藍本來。
皇家的人何如要殺一個普通的貧民百姓呢?還是他根本就是不小心被誤殺?他昨日到底是去哪兒了?又為何又要瞞著我?他的過去....
這一連串的問題紛亂復雜地交織在她的腦海中。
薛瑤越想越覺得委屈,她作為一個妻子從不過問自己的夫君每日的行程,當然就算她問了舒長青也未必會告訴他......
她一直以為舒長青不告訴她是還不信任她,不過如今看來好似事情并沒有那么簡單。
“到底是什么事情讓你如此豁出命去做呢?”她對著舒長青自言自語道。
她睜眼閉眼腦里盡是舒長青的模樣,這種感覺實在可怕。只兩個月,這個男人的一切都深深的烙印進她每一根血絲,順著她的血管,流遍她的全身。
薛瑤探了探舒長青的鼻息,確認他的呼吸平穩,身體也還溫熱。
隨后又出門獨自坐在長廊的臺階上,她仰頭望著漫天星河,奈何無論穹靈抑或望舒,皆是仁者見仁智者見智。
薛瑤心亂如麻,星眸含天,心里卻只有無盡憂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