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清了清喉嚨，開始起誓了，“我花零在此向月亮大人起誓，愿意娶，呃不，愿意嫁翼司魁為妻，今生今世，萬生萬世只愛他一個人。。。若違背誓言，就罰我永遠吃不飽，每天餓到荒。”

魁王淺淺一笑。

她察覺了他的笑容，“你這么疼愛我，肯定是聽不得那些不得好死的話，我要是死了，心疼的人可是你。而且我這可是毒誓好不好，餓肚子最難過了！”

他握住了她的手，“你說的都對。”

知道便好！

他纖長的手微微觸碰那紅頭紗，輕輕一掀，一張白皙甜美的面容映入眼簾。

她怔了怔，臉頰透著一絲紅暈，靈動的眼睛微微往下看，紅潤的唇瓣輕抿。

這一絲羞澀他都看在眼里，記在了心里。

“你今晚真美。”

她圓圓的眼珠終于回到他的臉龐上，“你也不遑多讓呀，也不對，你比我好看多了。”

他很少穿大紅色，那時候在地宮見過幾次，每次都有被驚艷到。而眼前這件看起來極其樸素的紅袍，竟穿出霸氣又魅惑的感覺。

果然，這人長得好看穿什么都好看。

他溫柔地拎起她的手，將銀鐲子輕輕戴在那纖細的手腕上。

花零凝望著那艷紅的寶石，心被觸動了，“這鐲子。。。你一直帶在身上嗎？”

他的眸子深情款款，“嗯，記得以后不管發生什么事情，絕不能將它摘下，我會永遠記著這只鐲子。”

“你記著這鐲子做什么，還不如記著我呢。”

他遲疑了一下，“我便是這個意思。”

花零摸了摸手腕上的銀鐲子，笑道，“第一次戴的時候，它便瞬間與皮骨融合在了一起，今日怎么就沒了動靜？甚是稀奇。”

“與皮骨融合是為了能吸取血液里因牙印留下的毒素，免得成了活死人，四年后便會自行脫落，因為那個時候不再需要它了。這只鐲子曾強行脫落過，靈氣早散，所以不會像之前那般作用。每次我看著它就想起你，這鐲子對我而言極其重要。”

他將她的雙手握在掌心內。

“如今你真的成為了我的妻子，我等這一天等了好久。零兒，你可知，我真的很愛你，我從未這般愛過一個人，你要永遠記著，不管以后這世間如何變遷，星辰如何變幻，都有這么一個人在你的身后望著你愛著你。”

花零被他忽然而來的深情話弄得一臉緋紅，“我才不要你在身后呢，你就站在我的身旁，陪我一起走下去。”

他輕輕抿嘴，勾起一抹淡笑，“好。”

她的眉心微蹙，“魁，你的手好冷，是不是不舒服了？”

他笑道，“今晚是我們大喜的日子，我現在神清氣爽，怎么可能不舒服。”

他牽著她坐到矮桌旁，斟了兩杯酒，將其中一杯遞給了她。

“大喜日子要飲合歡酒。”

花零蹙眉，“你不能喝。”

他一笑，極其魅惑，“我乃吸血鬼王，這一杯酒而已，其奈我何。”

“你會吐！”

“前兩天吃的面，我是否吐了？”

花零想了想，“那倒沒有。。。可是------”

“零兒，成親必須要喝這合歡酒，不然會不吉利。”

“那好吧。。。”

喝完交杯酒后，花零懵懂地問道，“酒喝了，那接下來我們要做什么？”

魁王愣了一下，將手放嘴邊干咳了一聲，“我不知道。。。”

什么！？

“魁小兒，這是我第一次成親，就連這起誓和合歡酒什么的都不知道，可別指望我。”

他低沉的小聲道，“我也是第一次成親。”

倆人都面露羞澀的低下了頭。

花零揪著紅裙子的一角，忽然想起香月樓的客官，他們喝完酒之后都是調戲那些漂亮小姐姐。

難道她要。。。？

花零偷偷瞥了他一眼，只見那冷峻的面容上透著幾分羞澀，更加讓她蠢蠢欲動了。

她邪邪地瞇了瞇眼，忽然湊了過來，伸出指尖提起那張讓人沉淪的俊臉，嘻嘻地笑了笑。

“美人，讓我親親？”

魁王簡直僵住了，覺得好笑但又笑不出來，只好任由她調戲。

沒想到的是。

她竟真的親了過來。

那柔軟的唇瓣落在他的薄唇上，甜甜的如同冰糖葫蘆，撩動著他的心弦。

他正想伸手將她擁進懷里，那甜蜜的唇卻忽然離開了。

“我瞧那些公子都是這般調戲小姐姐的，覺得怎樣？”

花零見他直愣愣地望著自己，一聲不吭，難道自己做錯了？

“魁小兒，我在和你講話呢，你究竟聽見了沒有？”

她湊近，溫柔地捧住他的臉龐，“你怎么了？”

“零兒，我。。。。”

我舍不得。。。。

他的眼眸漸漸濕潤了，卻無法忍住內心那如同海浪般翻來的情緒。

“魁小兒，你怎么還哭了呢，我們成親你不高興嗎？”

話說，她可沒逼婚，是他心甘情愿要娶她的，怎么就哭了？

他苦澀地喃道，“我是太高興了。”

花零見他如此，心也被觸動了，眼眸也漸漸紅了，“你別這樣，我好不容易抹了胭脂涂了唇脂，打扮了一番，要是哭了這妝便要花掉了。我第一次這樣子打扮，費了好些功夫呢！”

他無奈笑道，摸了摸她的頭，“是我不好。”

倆人對視一笑，眼睛里只有對方，愛意如何藏也藏不住。

可赫然間。

他感覺到了。

手立即拴成了緊緊的拳頭。

要來的，終究會來。

跟預期的時間絲毫不差，他早便感知了這一天，這一刻，所以才那般急促地想與她拜堂成親。

他明白，這是一場夢。

一場沒有結局的夢。

但又如何？

他想將這個夢做到最后一刻，反正將不會再記得。

一直以來血族都明白一個道理，只要自己的主子死了便難逃一死，但還有一個秘密只有身為血族之王才知道，那便是這一切只是始祖死前意念所化成。如果暝王并不想整個北族跟著自己陪葬，那他的子民也不必會死。

從始至終，魁王就沒想過要自己的追隨者陪葬。

他獨自一人來到這片土地，便會獨自離開。只要他死了，這一切便也結束了。

對颯和那些下屬們而言，這只是一場夢，醒來后便忘了這一切。

對他而言，也將是一場夢，只是這個夢醒來便是失去了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