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是吧，”秦良玉笑笑地看著宋欒，“老人家真的是好手段。楊應龍以后肯定會用蠱毒害人的，以后請你老幫忙的地方多著呢！”

“不要說楊應龍與我有殺子之仇，”宋欒一臉的憤憤，“就是沒有，用蠱毒害人那是多么的喪心病狂？我老頭子既然有能力解毒，那就絕不會任由他胡作非為而袖手旁觀！”

“那好！”秦良玉向宋欒一抱拳，“我們忙著去拜訪酉陽宣撫使冉玉龍有要事相商，你老人家先保重！”

一行人向宋欒告辭了，跟在秦良玉后面走出了屋門，向宣撫府邸的方向走去。

再說楊珠和楊金花離開酉陽會到播州，向楊應龍、楊兆龍訴說在思州和酉陽的經歷。

楊應龍大驚，霍地一下子站了起來：“秦家那只小母狗當真這般了得？既然不能成為棟兒的妻子，不除之難消我心頭之恨?！?

“可是不動用大軍難見成效，動用大軍呢？大哥剛剛致書李化龍表達不愿謀反之意，意圖換來朝廷熄滅殺機，”楊兆龍憂心忡忡，“小不忍則亂大謀，我們還得壓住怒火，放那秦良玉多活些時日，做好應對李化龍的完全之策要緊！”

“這——”楊應龍沉吟良久，在屋里踱了幾步后又回到椅子上坐下，“也是?。∥覀儠簳r便宜這只母狗，以后再找機會收拾他，現在還是一心一意應對朝廷要緊。”

“是啊！”楊兆龍接著楊兆龍的話說，“李化龍是明朝倚重之臣，既然他做了西南五省兵馬總督兼任四川巡撫，我怕他明里詔安，卻又暗中調兵遣將，意圖一舉拿下播州呢！”

“你是說李化龍再用緩兵之計？”楊應龍吃驚不小，“那樣的話我們為什么不先下手為強，聯合思州起兵血洗石柱，”

“是不是緩兵之計我也說不好，”楊兆龍皺緊眉頭，“只是不能排除這種可能性，我認為還是穩扎穩打好?！?

“怎么穩扎穩打？”

“讓楊珠休息兩日后就和金花一起去四川去探聽李化龍的消息，我們這里做好準備，”楊兆龍頗為憂郁地說，“我們這里一邊派人出使水西、永寧，聯合他們一起抵御朝廷的進攻；一邊催促楊珍加緊海龍屯要塞的修建，以應萬一。”

“聯合水西和永寧？”楊應龍也憂慮了起來，“哎，前番為了給楊可棟報仇，我們在偏巖河殺了幾個彝人，得罪了水西，今天要說服人家與我們一起反抗朝廷，談何容易喲？彝族人可都是些有恩必報，有仇必報的主喲！”

“這也未必，”楊兆龍說，“水西安疆臣和永寧奢續世都不傻：唇亡齒寒的道理他們還是懂的，‘改土歸流’已經成了萬歷的既定策略，我們完了，他們離完蛋也不會太遠?！?

“二弟所說不錯，”楊應龍說，“不過水西屬于貴州管轄，聽說巡撫江東之兵敗飛練堡后丟了官，新任巡撫郭子章差不多與李化龍同時上任，是一個老奸巨猾的角色，他可能已經派人去安撫水西了呢！我們......我們......”

“自奢香以來，水西對明朝朝廷可謂唯命是從了，可是他們受朝廷命官的欺凌可不少，特別是那個江東之，”楊兆龍接著說，“除非郭子章一改前幾任巡撫的態度，親赴水西動之以情，否則他們即使不幫助我們，也會為了保存實力，對朝廷的命令陽奉陰為。不過......”

“不過什么？”

“如果李化龍授命，郭子章可能真的會赴水西的。”

“哦!要是這樣倒好了呢！”楊應龍愣了一下，哈哈大笑起來，“我讓田雌鳳前往水西去做使者，郭子章要是前往水西，那他的命就交代在慕俄格了?！?

“你是說......”

“田雌鳳有的是這方面的手段?！睏顟埜拥靡饬耍暗綍r候水西就只有跟著我們造反這條路了。水西和永寧世代姻親，掐住了水西，也就掐住了永寧的脖子了！”

“還是大哥你智勇足備，小弟佩服，”楊兆龍信服地看著楊應龍，“只是這事宜早不宜遲，要快??！”

楊應龍聽了，隨口喊了一聲：“來人——”

兩個惡奴應聲而至。

“去！把你們三少奶奶給我找來！”

“好的！”

兩個惡奴躬身要要退出門去時，門外卻傳來了田雌鳳的浪笑聲：“奴家臉上發熱，知道主子在呼喚奴家呢！是不是要奴家前往水西和永寧去呀？”

隨著聲音，田雌鳳扭著水蛇腰肢，一搖一擺地走了進來，手中擺弄著一塊花手帕，身上散發著迷人的檀香。

“嫂子你......你......你怎么會知道？”楊兆龍吃了一驚。

“喲！我說二爺??！”田雌鳳嘿嘿笑了幾聲，“怎么會知道？你以為只有你們大老爺才會為楊家的天下操心嗎？我可打聽清楚了呢：貴州巡撫郭子章已經出發前往慕俄格。要是水西和永寧被朝廷籠絡了，只有播州和思州聯合，我們不但難以撼動明朝的根基，還可能會被人家抄了后路呢！”

“那你......”楊應龍也是一臉不解地看著田雌鳳。

“是我讓我哥田雄龍和二哥田雄虎派人打探的呀！我知道你們的心思都用在對付李化龍和秦家那個小丫頭的身上了，”田雌鳳走到楊應龍身邊，把手中的花手帕輕輕晃動著，臉上笑得越發燦爛，“總尋思著有什么不對勁，便留心起水西和永寧的來了呢！”

“那郭子章到水西，三嫂子心里想著要怎么辦才好啊？”楊兆龍在一旁問。

“怎么辦？”田雌鳳在楊應龍椅子后邊站著了，伸出手來就開始在楊應龍肩頭上親柔地揉捏，“郭子章沒有沒有這一出，我們可能得花許多銀兩，還得許諾割讓土地呢！這倒好，只要郭子章在水西丟了命，那安疆臣自己就會上門來與我們合作了呢！”

“這——”楊兆龍的眼睛定定地看著楊應龍，“三嫂子想的怎么與我們一樣啊！難道真的是英雄所見略同，我這位三嫂子就是女英雄一個？”

“哎喲！看二爺說的，”田雌鳳一邊揉捏著楊應龍雙肩，一邊回答楊兆龍的話，“做嫂子的只是一心一意為楊家的未來作想罷了。這想得多了，偶爾與你們男人想到一塊的事也是有的，這哪里配得上‘女英雄’這個稱號喲！不過其他的事辦不了，讓郭子章殞命水西，成為牽動水西脖子的一根繩索這點本事，你三嫂子還是有的呢！”

“這還配不上‘女英雄’的稱號??？”楊兆龍看著田雌鳳的時間長了，目光有些發呆，“只不知三嫂子要怎么在水西要貴州巡撫郭子章的命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