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雪兒再次醒來,腦袋昏沉沉,床邊王思君睡著了,蕭雪兒看了片刻,掀開被子赤腳下了床,門微微開著,蕭雪兒通過沒有任何聲音,風兒和林兒也不知去了哪里。
“我要去找雪見,找雪見~…雪見………”
蕭雪兒不斷呢喃著,出了農家小院,雙腳沾滿了泥土,是不是還踩到一些戳腳的樹枝,蕭雪兒仿佛沒有感覺一樣。
山林在風中,樹葉沙沙響,魚兒在深水潭中斷斷續續的吐著泡泡。
清風吹過水面,留下漣漪。
王思君醒來,微微動了動僵硬不適的脖子,突然發現床上沒了蕭雪兒,猛的站起。
“雪兒!”王思君在屋子里四周看了看,沒有人影,“雪兒!雪兒!”
王思君的呼喊聲喚來了在后院幫農夫修墻的風兒和在廚房的林兒。
“公子!?”
“公子!”
“見過雪兒沒有?”
兩人快速搖了搖頭,王思君瞥見門口的濕泥土上有著些許腳印,跑兩步跑到門口,多虧了才下過雨,路上留下許多清晰的腳印子,王思君順著腳印一路奔走……
青白色衣裙的蕭雪兒頭發盡數披在身后,白皙的臉上沒有一絲血色,站在深水潭邊,微仰著頭,不知是在看天空,還是在看樹尖……
“老天爺,我一心向上……為何……七苦全不放過我。”
緩緩閉上雙眸,淚水從面頰滑落,“撲通!”,蕭雪兒落了水……
不遠處順著腳印跑來的王思君聽到撲通入水的聲音,心提到了嗓子眼。
“雪兒?!雪兒!”被聲音停住的步伐更加快速的跑向聲源地。
“夫人?!”
“夫人?!”
風兒和林兒在后面相互看了一眼,同樣加快步伐緊緊跟上王思君。
映入眼簾的是一片深水潭,腳印明顯停留在了岸邊,王思君沒有停住步伐,繼續加速跳進了水中。
山中的深水潭微生物眾多,湖水混藍,沒有生念的蕭雪兒已經開始慢慢沉下去,王思君在水中找了許久,或許是老天不想放過蕭雪兒,陽光越過烏云打入湖水,照亮了整個深潭,王思君看到了已經接近潭底的蕭雪兒,快速游過去,攔腰抱起蕭雪兒,拼盡最后一絲力氣,游出水面,風兒在看見王思君后同樣下水游過去接應王思君,林兒在岸邊等著拉人。
林兒脫了外衣裹在蕭雪兒身上,王思君背著蕭雪兒,幾人快速下山,去了醫館。
王思君害怕的一直守在蕭雪兒床邊。
“公子,還是先給夫人換下身上的濕衣服吧。”大夫把了脈后說道,“老夫先去配藥。”
“多謝。”
“公子,我們來吧。”買了衣服進來的風兒端著衣服進來,林兒拉起隔簾,二人快速脫下蕭雪兒的濕衣服。
“啊…這……”
林兒看見了蕭雪兒胸口邊角微紅的烙印,兩人互看了一眼,壓下心中的震驚,心疼的看著蕭雪兒,快速幫其換上衣服。
簾子再被拉開,風兒和林兒互看了一眼,風兒道,“公子,我先去準備馬車回宅子。”
“嗯。”王思君坐在床邊,緊緊握著蕭雪兒的手。
林兒幫蕭雪兒擦著頭發,半個時辰后學徒端來了藥,王思君扶起蕭雪兒,將藥喂了進去。
幾人坐著馬車回了城郊的二進的宅子,請了大夫一日兩次。
深夜,打更人開始工作,林兒端著空藥碗準備出去,走到門口又折返,“公子,那個………”遲疑片刻,“夫人之前是不是進過大牢。”
王思君抬眼,點點頭,“上次石頭……我以為………”王思君輕輕摸著變形的指骨,以為林兒是問手變形的原因。
林兒垂眼點點頭,她知道蕭雪兒因為王思君的不查受過刑,只是……她則以為只是那雙手廢棄了……“公子,夫人……胸口有烙印。”
王思君感覺一瞬間腦子空白,林兒看著愣神的王思君緊皺眉頭,慢慢退了出去,在門外重重嘆了口氣。
王思君顫抖著手打開蕭雪兒的衣領,輕輕撥開,已經見到了烙印的一角,皺起的傷痕在燭火的映照下仿佛在發光,一下一下打在王思君的心上。
“都怪我!都怪我!!啊!………”王思君扶在床邊,頭重重的錘在床上,發出bangbangbang的聲音。
淚水浸濕了衣袖,這一夜,王思君在蕭雪兒床前哭成了淚人………
蕭雪兒醒來三天了,沒有預想中的不吃不喝,什么都乖乖的,說去哪里就去哪里,只是整個人呆呆的,全然沒了精神,整個人像是木偶一樣,王思君寸步不離………
“喔,兒媳在啊,還以為沒人呢。”
王思君的義父杜明遠從北狄回來,這座小院子本來是他路過落腳的地方,進門時看著外面有人把手以為是王思君在這里,沒想到進來卻看到呆呆的蕭雪兒。
蕭雪兒沒有搭理,還是靜靜的坐在凳子上,看著遠處,不知是在看那怒放的菊花,還是看菊花后面被放剛了水的小池塘。
杜明遠沒有惱,只是微皺眉頭,這孩子怎么了?!
突然想起個東西,將包裹放在石桌上,解開,從里面拿出個小盒子,遞給蕭雪兒,“給,這是我出發前你孩子雕刻的玉珠,他很想你。”
你孩子這三個字總算讓蕭雪兒木愣的眼神有了神色,顫抖著手接過,“雪見……我對不起你!”
杜明遠眉頭皺得更緊,看著快哭成淚人的蕭雪兒一時間竟不知道該怎么辦了。
“那個……孩子……你別哭啊,雖說你孩子是受了點傷,但現在已經生龍活虎,開始練武了!你不用這么………”
“什么!”蕭雪兒騰的站起,“您說什么!雪見……雪見……還……還活著?!”
說道最后,蕭雪兒的聲音甚至帶了一點顫抖,眼巴巴的看著杜明遠。
“嗯,活著呀,還是最氣人的一個!”杜明遠不明所以的點著頭,還帶吐槽著。
“啊,謝謝!謝謝!謝謝!”蕭雪兒差點給杜明遠和老天爺跪下了,一直不停的鞠著躬,最后將手中的玉珠握緊放在胸口,抬眼看著天,嘴角帶笑,心里念道,“真好!這樣就好……太謝謝您了,老天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