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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歸還

  • 運極乾坤
  • 悠悠秤
  • 3400字
  • 2020-09-06 12:00:00

完全呆住的程百通,在風靈瑜的記憶中顯得多么的無辜,他咬著牙,低下了頭,指著重癥加強護理病房的方向,聲音顫抖地說了一句:“對不起,我實在不知道該怎么回答你,我們的兒子不就在那里嗎?”

程百通也許因為自己的親子基因是對上的,所以在妻子和被醫學鑒定出來的親兒子之間,他選擇了優先照顧后者,堅定地認為那時的這一切也許是基因突變或儀器錯誤之類的原因造成的。

但出于母親的直覺和各種異常事實,風靈瑜實在無法承認那天自己所抱過的嬰兒就是兩周前自己幾乎咬斷老公手臂才生下來的親生兒子,在篤定的丈夫面前,她仿佛一夜之間變成了思子情切的精神分裂者,夫妻間的溝通似乎出現了巨大的鴻溝。

那天過后,他們把“兒子”帶回了家,母乳是不可能再喂了,風靈瑜也失去了對美好未來的憧憬,她變得有點神經兮兮,天天幻想著會有人把她的親兒子帶回來。在那奶中毒事件一周后,她實在等不住了,哪怕每天都聽著程百通對她使出不同花樣的山盟海誓,她還是選擇拎著個超大行李箱偷偷地離家出走,手機沒帶,也沒有留下任何紙條。

原本想在離開的路上思考如何去找親兒子,卻是毫無頭緒,只能順著直覺漂泊到了順城。她身上的現金也沒帶多少,沒有銀行存款,之前都是用程百通的工資打理著生活,如今自己卻不得不面對現實,在貧民區的一處旮旯租了個單身公寓住下,然后找到一份加油站小賣部店員的工作,才算暫時解決了生活的溫飽問題。

正因為這樣,她無法忍受那些對親兒子殘酷的行為,認為那完全是對生命的糟蹋,所以,才有了加油站那一時的沖動。

再次看向這個與親兒子相似度超過九成,身體稍重的嬰兒,風靈瑜收起了回憶,心里不禁升起了一絲期待。此時,程智已經喝得飽飽的,臉色紅潤起來,頂著一副醉奶的愉悅表情甜甜地睡去。

“啊啦,好可愛哦?!笨吹匠讨菦]有任何異常,風靈瑜的雙眼逐漸朦朧,嘴里喃喃地重復著帶有“好”字的話語,將程智放在軟軟的單人床中央,而自己則跪坐在床側地板上小心翼翼地看守著,心情從來沒有如此愉悅過。

因為心安,沒過多久,她感覺眼皮開始沉重,眼睛不自覺地閉了又睜,頭也不聽使喚般越點越低,只有嘴上還帶著淡淡的微笑。

(總覺得好像有什么重要事情忘了,哦,燈沒關……)

一頭往右側落下,風靈瑜喃喃說道,然后便甜甜睡去。

……

“我干嘛要替她看鋪?。 鳖^發凌亂的羅娜站在加油站小賣部碎了一地的玻璃門前,看著里面爛掉了的柜臺以及不斷嗶嗶作響的收銀機,感覺有點欲哭無淚。

——“放心啦,我剛生過小孩,會幫你照顧好他的,你就幫我看一下鋪吧,謝謝啦。”

回想起那制服少女說過的那句話,羅娜就更無緣由地來氣,但出于女性的直覺和觀察,她認為那制服少女最終會把嬰兒帶回來,應該不是那種拐賣兒童的慣犯。

滋滋的電流聲又從耳環處傳出,應該是地方特別行動隊那邊有新的指示發來,畢竟這耳環是采用軍用頻道進行專用通信的道具。

“羅娜,我是吳顧,聽到請回話?!?

“嗯,能聽到?!?

“現在將嬰兒帶回組織。”

“收到。咦?”

習慣性地回應接受指令,羅娜很快發現不對,壓不住驚訝地問了個為什么。

“因為騰云公司向我們的上級投訴,說我們搶去的嬰兒是他們員工托放在他們公司里的,名字叫菲過,是品質部長的小孩!”

(天啊!這又是什么神轉折?)

羅娜咬著上唇,不知道自己這樣飄洋過海地將嬰兒帶出來到底為的是什么,而其中更大的問題是,現在嬰兒已經被她弄丟,根本不可能馬上回去,她不敢出聲,像個委屈的小孩子一樣呆站著,兩眼含淚。

如果知道最初是誰給她發的偽命令的話,羅娜也許會甘愿冒著坐牢的風險,用燕尾劍棍把他的頭敲成六親不識!

“趕快回來!”吳顧丟下了這句話后便切斷了通信,從通話的語氣當中可以聽出,他應該也在生著悶氣。

事情充滿了疑點,有太多說不明道不清的感覺,像為什么嬰兒會被送入奇怪的實驗室,房子里看不見的女人為什么要殺人滅口等等,這讓羅娜一時間陷入了思考的漩渦,但這明顯并不是她的強項。

“冷靜,冷靜?!焙貌蝗菀讖纳詈粑姓一亓爽F實,作為特別行動隊一員的羅娜深知不冷靜思考并努力行動的話,問題是沒法解決的,而目前最重要的,是要先找回落在制服少女手上的嬰兒。

(不對,最重要的應該是先找吃的!)

超過10小時沒吃過東西,肚子已經咕咕作響的羅娜決定先將貓爪伸向小賣部里的垃圾食品,至于付款的問題,等找到了那制服少女再說。當然,機車的油費是可以通過手機直接支付的,那就同時將它加滿吧。

事實上,就算羅娜有幸獲得制服少女的名字和相關信息,在已經是晚上11點這種時刻,能讓她馬上找出少女所在的資源可以說是少之又少,畢竟大多數人都休息了,公司企業除了那些特別能忽悠人加班的外,肯定都已人去樓空,更何況羅娜現在連少女的名字都還不知道呢。

幸運的是,那制服少女應該上的是晚班,從下午5點到凌晨1點的那種,也就是說,羅娜可能只要多等兩個小時,就能通過換班人員獲得那少女的聯系方式。

確認了行動計劃,她首先將付款機放好,并將電源拔掉,免得聲音煩人,然后,她抱著幾盒巧克力餅干棍,搬出了個小板凳,大大咧咧地坐在了小賣部的破門邊上,開始肆無忌憚地咬斷那數根合在一塊的巧克力餅干棒。

場景相當的詭異,嚇得來加油的顧客根本就不敢進店消費,這從某種意義上說也算是讓羅娜盡了看鋪的責任,而且幸好這時間點的顧客其實并不多……

兩個小時不到,一部有著賽車外形的跑車開了進來,但所停的位置并不在加油機旁,車門上開,里面走出了一名穿油站制服的青年。

青年有著一頭烏黑直挺的超短發,臉容俊朗,皮膚白皙,怎么看都不像是個小賣部店員。

“您……您好,請問您是這里的店員嗎?”看著小背心吊帶斷了一邊的羅娜雙腿打開坐在門側小板凳上的樣子,青年吞了一下口水,鼓起了勇氣問道。

“不是!”無需思考地回應,羅娜頂著殺人般的小眼神,扭頭看向青年。

(帥?。?

心臟似乎漏跳了半拍,羅娜的眼神緩和了下來,連忙低頭,拍了拍一塵不染的光滑秀腿上疑似存在的塵埃,優雅地將腿合上,用一個嚴肅的姿勢站起,從褲袋中掏出了個證件,展示并鄭重地解釋起來。

“不是,我是特別行動隊的隊員,由于任務的關系,需要找出貴店失蹤店員所在的地方?!?

“?。颗??!鼻嗄瓴]有一下就聽懂羅娜的說辭,但當他正面看著羅娜的臉時,自己的臉卻不知為何滾燙了起來。

“就是剛剛上完晚班的店員跑了,我要找她,唉,你有沒有在聽啊?”

張開手掌在青年的面前甩了甩,羅娜才發現青年的眼睛一直呆呆地盯著自己,于是臉也跟著紅了起來,連忙把臉轉向一側,繼續說道:“喂啊,我的任務真的很重要啦,你能不能配合一下啊?!?

看到羅娜扭過頭,青年也意識到了失禮,連忙甩了下頭。

……

“啊!”

因為是仰臉躺睡,在沒有枕頭的情況下,當頭因為重力的關系轉向一側時,頸部扭動那嗑嗒的響聲讓程智驚醒了過來。

(宿主的身體在獲得營養補充后免疫系統已恢復正常,解除生命告危的警告。)

(生存時間超過10分鐘,宿主的運恢復1點,宿主目前運的最大值是110點,可以使用的運有34點。)

寄主仍然一本正經地播報著,讓程智很快就從懵昏轉到略為清醒的狀態。

(咦?運的最大值增加了?)

(是的,寄主認為這是宿主的身體在正常成長中必然會發生的事情。)

(怎么是認為?喂喂,其實你也不知道為什么吧?)

(宿主,寄主還沒滿月,不可能什么都知道,但這是最有可能的解釋。)

(哎,裝什么年幼呢……)

對寄主吐槽了一下,程智發現自己又躺在了某個房間的床上,于是便開始四處打量起來。因為可視范圍只能在仰角45度內,所以程智最先看到的,是白花花的房頂上吊著一個明亮的日光燈泡,白色的燈光并不刺眼,在有點漏風的房間里搖啊搖的,感覺還頗具催眠效果。

房間是狹小的,估計也沒路邊小賣部大多少,除了徐徐的風聲外,還能偶爾聽到隔壁響起刀劍碰撞或槍鳴彈擊之聲,可能是有人還在玩程智小時候很流行的一款推塔對戰游戲。

程智將頭扭向一側,但那微小的轉向讓他根本看不到更多的東西。

(哎,看來還是要面對體能的問題啊。還好,這次起碼是帶著知識和回憶的重生,以后可以把時間多放在身體鍛煉上。)

拿定主意的程智打算先練習翻滾,只見他將左肩抬起,左腳則往床板蹬著,同時扭頭,讓自己能夠看到自己右側更多的事物,這是他在騰云公司里面時能做到的,但也就僅此而已,身子根本翻不起來。

顯然,熟悉成人身體運作的小腦袋還是對這個嬰兒的身體很不習慣。

看來只通過短小的手腳推是不行的,必須用更加有力的方式,比如來回搖擺,通過回蕩的力量來實現翻滾。程智不斷地思考與嘗試,他并不想將這種事交給寄主幫忙,畢竟,曾經因為身體問題而虛耗了一生的他,還是希望把命運重新掌握在自己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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