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我們高唱那哀婉的離歌,
送別那個倉皇逃離的身影。
我們都知道,
外面不是光明,
黑暗才是宇宙的終極。
他最終又會回到最初的地方。”
——流離之人
墨陽已經記不清楚了他待在這里究竟有多久了,不知何時開始,他便住在這里。
映像中,這是一個通天高的古堡,由一塊塊讓人看著就覺得惡心的黑色磚瓦構成。古堡中處處點燃著白色的蠟燭,但卻沒有看到過人更換它們,似乎永不熄滅。
也許有什么人在照看著這個古堡吧!但是他很努力的去回想,也沒有任何的映像。
或許是那群老鼠,或許是那具會走動的鎧甲。
周圍全都是高大到有些嚇人的樹,有時候,枝繁葉茂,灰色的樹葉層層疊疊,遮住了陽光。但其實這里的天氣大多數都是陰天,或者下雨天,永遠都是灰蒙蒙的。
地面上則是寸草不生,沒有任何的活物可以生存在這片死氣沉沉的土地上。
有的時候,樹葉會枯萎,紛紛揚揚的飄落下來,只剩下光禿禿的樹干。
這個時候墨陽抬起頭來可以勉強看見一顆小小的太陽或是月亮孤零零的掛在天空。
目光所及之外,遍是被層層的迷霧籠罩著,他曾經嘗試著在樹葉脫落時向外面走去,只是發覺走了很遠,也沒有看見任何的變化,到處都是光禿禿的樹干。
能夠看見城堡越來越遠,但同時心中卻越來越不安。
最后心灰意冷后他灰溜溜地走了回去,回到安樂窩里。
那城堡中有一個圖書室,這里是墨陽唯一可以消磨時光的地方。
其中有一本書記載著一個美麗的世界,在那個世界,人們把一個名為“愛”的東西當作救贖。
墨陽不清楚那是什么東西,但也許“愛”可以救贖自己的現狀,這個永無天日的悲慘現狀。
就這樣,他只能在無盡的暮光中做夢,等待。但是究竟在等待著什么,連他自己也不知道。
也許是那個名為“愛”的東西吧,墨陽常常這樣想。
后來,在昏暗的孤寂中,他對光明的渴望與日俱增,以至于到了惶惶不可終日的地步。
在這漫長的等待中,似乎連時間都靜止了……
那天,他正在做著光怪陸離的夢,夢見了黑袍無臉的怪人圍著篝火跳舞,夢見了巨大的蠕蟲在啃食著棺材,夢見巨人在河邊高聲歌唱。
忽然,有一束皎潔的月光透過窗戶,照射在了圖書館的地面上。
似乎感覺到了什么,墨陽迷糊間看到了這一幕,于是走上前,把頭探出窗戶看看是怎么一回事。
此時正是午夜,今夜的月亮似乎比之前的要大的多,層層迷霧消散開來,天上的星星顯現,似乎連成了一種圖案。
于是他欣喜的走出了古堡,外面的月光變得愈發閃耀,愈發迷人。
恍惚間,天空和地面交融在了一起,天空不在是天空,地面也不在是地面,二者已經沒有了界限。
云朵匯聚起來,形成了一道道云梯,不知道是向上的還是向下的。墨陽迷迷糊糊的踏了上去,越是往前走,周圍的空間就越是扭曲,越是奇異。仿佛時間和空間的浪潮一般。
“唰唰……唰唰……”
后面似乎有吵雜聲傳來,他回頭,看見一群,還是一個……說不清楚的雜亂身影追逐上來。
它們有的尖叫,有的痛哭,更多的是伸出手來,好像要把墨陽抓回去。
見狀,他開始加快腳步,漸漸的飛奔起來,只是后面的身影似乎無法擺脫,而且越來越近。
那些身影要抓住墨陽的一瞬間,他好像撞碎了一面類似玻璃的物質。
發出了清脆的響聲。
在墨陽通過后,那層玻璃又迅速復原,把那群身影阻攔在了里面。
他隔著這一層壁障觀察那群身影,只見它們好像在低頭吟唱著什么。
歌聲哀轉久絕,像是在送別友人……
為什么呢?我的眼角怎么濕潤了,這是淚水嗎,我這明明是要離開這里了。
可是……可是為什么會那么的不舍呢?我的心為什么會痛呢?
墨陽來不及多想,一陣天旋地轉,他失去了意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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