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朝一頓,身體隨著水流的波濤洶涌像一朵浮萍般浮動。
“青塔的味道?”
她皺眉,全然不解為什么這屹立在水柱上的異獸會這樣喝問。
景朝有心要開口解釋是否他誤會了什么,可那隱匿在天幕下的家伙絲毫不留余地,大手一揮陡然沖下來。
它似乎擁有著毀天滅地的力量,景朝慌忙躲入海中,其中的碎石紛紛朝著身體沖擊而來,打得她生疼。
鼻尖冒出一串串氣泡,景朝勉勵在晦暗的水中睜開眼。那家伙又目標精準地再度襲來,一把破開景朝上方的水。
她悶哼,渾身濕透再度暴露在那家伙的視野之下。海水再次涌動,景朝顧不上思慮,牟足勁對著那家伙大喊以求取一線生機:
“你等等,我和你無冤無仇,到底為什么一直要殺我?你說的什么青塔我完全不知道!
我叫景朝,只是個做任務的獵金人——!”
少女的一雙圓卻兼具上挑的眼睛里迸射出迫切的求和。
打不過就跑,跑不了,就盡量談和。
景朝絕不會把自己的命交代在這。她皺眉,濕透的發絲粘在精致不馴的臉上,狼狽中捎帶著凌亂的邪美。
那家伙卻沒有一絲一毫的停頓,只是冷嗤著抬手,施舍似的從云端將下神息:
“果然,人這東西,最愛的就是撒謊。
如果你不是青塔的人,為什么左眼球里留著青塔實驗室的印記?
想要騙我也該早早地把馬腳藏好。何況你殺了我上百個部下,哼。感謝你自己吧,沒有你,我還需要一段時間才能蘇醒繳殺你們。”
景朝擰著臉,發現自己壓根聽不懂這貌似是領頭一樣的海怪說的話。
只是有一樣,左眼,叫景朝心頭一緊。不過現在探究這個纏了她十七年的事不是時候。
她只知道,這家伙是鐵了心的要弄死她。
她得想辦法茍活。
三叉戟無形之中向身體靠了靠,景朝把額前的濕法撥開,直勾勾地盯著高處的人。
忽然放棄抵抗似的一嘆氣,臉上喪色鮮明。
“死也要給我個明白的死因吧?波塞冬之墓是你放出來的消息吧?我和那一堆死了的人類一樣,都是為了財寶而來。
可你只說我是什么青塔的人,左眼里有印記。但我真的不知道。看這架勢,你是這里的主宰吧?
之前那些幻境是你創造的?
算了,這些我都管不到。
但你既然是主宰,應該也能探測探測我這種人類到底有沒有說謊。
亂殺無辜不太好吧,何況如果我真的死了,我的雇主一定會找來這個地方掘地三尺。”她一頓,而后自嘲似的笑了笑:
“誰叫我拿了他一大筆定金呢?如果死了,他們會直接判定為潛逃,不管填海還是造陸都要把我弄回去交差。
海怪老大,你不想被打擾清凈吧?巧了,我也不想稀里糊涂的就送了命。
你下來,我們好好談談?”
那人毫無反應地聽完景朝這一通哀怨,沒有動。
周圍翻涌的戾氣并不層消失,不過極為稀少地減弱星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