溪堯的感覺足夠敏銳。

黑色的身影在空中一閃而過，幾乎看不見一點痕跡，那是人類難以匹及的速度。

景朝也察覺到了不對勁，連忙起身微微低頭從窗戶那看去，什么都沒有。

她和溪堯嚴肅地對望一眼，都沒有出聲。

景朝借著微弱的月光，靠住墻壁，貼上耳朵擰眉。

時間悄然流逝，四周卻異常地安靜，只有他們二人一大一小的極為輕微的呼吸聲時不時響起。

“……”景朝的手微微放開，準備要走。

忽的，那道黑影再現而它這次瞄準的目標，確實景朝捧在手里的溪堯！

它是有備而來的！

她下意識把手閉合起來想要保護溪堯，“嘶——”，手上卻吃痛微開，里頭的溪堯正攢起怒意欲要殺了這不知好歹來偷襲的家伙。

忽然聽到一陣貓叫，它還虛弱，便被貓爪唰一下抓了一遭。

景朝一下子松了吊起來的心：

“是野貓啊。也難怪，你是魚，它聞到了味道跟過來也不奇怪。”

溪堯沒理景朝，而是看著它離去的地方若有所思。

只是那一爪子，他皺眉。

這力道，這速度，這隱匿的功夫。無一不是頂尖的。

這不是只普通的貓。甚至……他倏地想到了什么。

《又北二百八十里，曰石者之山，其上無草木，多瑤碧。泚水出焉，西流注于河。有獸焉，其狀如豹，而文題白身，名曰孟極，是善伏，其名自呼。》

魚和貓是天敵，溪堯雖不是完整地魚，本性之中卻也有著對貓的厭惡。

他全盛時期，這樣的齷齪東西揚手便能碾死一片。可現在不行。他太虛弱。

景朝捂著手上不斷冒血的傷口，來不及追擊那分別給了他們一爪子的野貓，難以置信地看著溪堯尾巴上的傷口：

“你也會受傷？你是海皇啊？！那只是只野貓，你居然會被它傷到？”

溪堯撇了眼尾巴上的道子，看不清面上的表情，聲音平板無波卻兼加沉思之色：

“有獸焉，其狀如豹，而文題白身，名曰孟極，是善伏，其名自呼。”

景朝撇嘴：“別這么文縐縐的。雖然我知道有獸焉這開頭肯定是山海經，但是我沒辦法一下子翻譯過來。

你什么意思？那不是貓？”

天邊的魚肚白亮了起來，風里都是濕氣。

溪堯一動不動望著那遠方，叫景朝不解地很。終于忍不住開問，溪堯卻先開口解答：

“山里有種野獸，生的像豹子，長著花斑額頭，通體結尾白色，名字喚作孟極，此獸大能便是極為善于隱藏身形，它的叫聲，就是它自己的名字。”

“……你是說，那不是貓，那是山海經里的異獸？！”景朝第一回這么沒見識，眼睛瞪得老大。

“這樣的生物不是早該滅絕在上古時代了，現代社會怎么可能有？”

溪堯冷嗤，連白她一眼都不愿意：

“山海經里還記載著鮫人，你看我滅絕了么？不懂變通的蠢貨。”

這就說到點上了。

景朝這才想起來面前確實有個活化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