揚(yáng)州回許昌的管道上,張遼當(dāng)先策馬急奔,沿途已找就近城池?fù)Q了兩次馬,剛接了陛下令自己回京述職的旨意,張遼將一應(yīng)軍政暫時交割給副將,只待前來接任的姜維來接洽;這才點(diǎn)起自己百名親衛(wèi)上路,一路緩緩向京師行進(jìn)。哪料剛進(jìn)豫州,便迎上皇后娘娘的特使,急令張將軍星夜回京,說是皇帝要治太子死罪,求張將軍回京設(shè)法保太子性命。張遼一聽大驚,陛下要?dú)坎恢幌蛑?jǐn)慎穩(wěn)重的太子到底如何惹怒了陛下,但無論是何原因,張遼都不可能坐視不理,因此晝夜不休一路急奔往許昌進(jìn)發(fā)。
兗州濮陽回許昌的官道上,趙云也是雙目赤紅,眼見已早過陳留,再有半日便可到京師;高順、荀彧、賈詡?cè)讼嗬^離世,趙云心中知道皇帝義兄胸中悲切,那是感同身受的;一向重情重義的兄長勢必難以承受這種喪失股肱之痛;然這還不是最要命的,皇后嫂嫂一道保太子的密令,更是讓趙云心急如焚。兄長要?dú)⒋笾蹲樱块_玩笑!休要說太子一向識禮懂事,穩(wěn)重謹(jǐn)慎;便是太子平日驕縱,果真犯下什么彌天大罪,趙云也會想方設(shè)法的保住安兒。太子自幼時,便常跟在典韋和趙云、張遼等一干武將身后,深得眾人喜愛,趙云更是視如己出。
許昌皇宮養(yǎng)心殿內(nèi),顏良滿寵等人正在皇帝面前據(jù)理力爭。
“陛下,你信暗部不信自家孩子?你這當(dāng)?shù)倪@不傷了孩子的心?”顏良今日似乎豁出去了,跟皇帝沒大沒小大呼小叫。偏生皇帝被他先前一番兄弟之情手足之義套的牢牢的,還沒辦法駁斥。
“朕雖為他父,卻更是萬民之主,斷不能因私而廢公!”
“陛下,太子方才已然申明,對文泰暗中謀害家叔一事毫不知情。與外臣內(nèi)侍暗中勾連確實也知之甚少。臣愿以身家性命做保,太子絕無有謀害家叔之意。”荀攸也急眼了,這陛下固執(zhí)起來,真不是一般人可比。
“父皇容稟,兒臣自知有罪,不敢為己開脫。然,那文泰當(dāng)日前來自薦投館,所言所議語出驚人,兒臣與張泉也曾百般試探,見他遇事思慮周全、且才思敏捷、對時政也有獨(dú)到之見解,更是據(jù)時下痛陳利弊,往往可直指要害、一針見血。故,兒臣愛其才,將其募做東席長史;士為主謀,文泰私下對兒臣提及,兒臣羽翼未豐、母后早故;今諸王弟皆才德兼?zhèn)洌c兒臣不分伯仲;且二弟、三弟等或掌兵權(quán)、或居政要。文泰言及今父皇康泰,早立兒臣為太子,一切皆如行云流水般順?biāo)臁H唬富拭棵砍稣鳎瑑撼急鼐映休o政,王弟們隨駕建功,長此以往兒臣越發(fā)無所顯,而諸王弟卻功勛日盛;恐日后諸王自視功高,不能安居兒臣之后,反有動蕩。因此兒臣才受文泰之議,暗中與武將私下交際,且于軍中安插親信,兒臣并無它意,只求日后,諸王弟見兒臣手中有兵權(quán)在握,有朝臣輔佐,能士相隨,不敢有所異心,可保我大唐基業(yè)順利,不至中途有絲毫波折。兒臣自知這所行皆無法瞞過暗部之眼,暗部知則父皇必盡知;兒臣并無意對父皇瞞天過海。”
李安泣聲分辨,抬頭看了一眼父皇,見怒氣似有所消減,忙又叩首道:“前日暗部將軍吳奕密奏父皇于東阿,父皇將內(nèi)侍劉哲處死,使荀令君輔政。兒臣便已然警覺所行似是惹父皇不滿,特告誡文泰切莫節(jié)外生枝、應(yīng)安守本分;文泰進(jìn)言說既然陛下委朝政于荀彧....呃....委朝政于荀令君;那必是令君對兒臣有所非議而使人密告于陛下;兒臣自幼得拜令君為先生,授兒臣政、謀之術(shù);令君視兒臣如子如徒,對兒臣更是呵護(hù)有加。情同父子,兒臣豈能信他文泰離間?故曾當(dāng)面訓(xùn)斥;文泰卻道,無關(guān)令君是否有所非議,然陛下將輔政之權(quán)自兒臣手上交付令君是真;故兒臣應(yīng)有所為以示荀令君,并諫言令君微恙,不如以宮中御醫(yī)看視其疾。若令君有非議于兒臣,也可昭示兒臣以德報怨,示令君以好;若令君并無非議于兒臣,則也可表兒臣對令君之關(guān)切;故,兒臣才允其遣太醫(yī)赴荀府為令君診治,兒臣何敢行禽獸之心謀害令君?望父皇明查!”
“哼!逆子!即便如你所言,也分明是你心有不甘、暗中不滿才予小人以可趁之機(jī)!還在這里狡辯?今日若非公驥、公達(dá)等人死勸阻攔,朕必先打死你這逆子以慰荀文若英靈!”
“兒臣自知胸懷狹隘,才犯下罪孽,不敢奢求父皇法外開恩,然兒臣所言句句屬實,絕非開脫狡辯之詞!”
“呃,陛下,臣有一議。”諸葛亮開口道:“陛下不妨?xí)合⒗做瑢⑻訒呵已涸诟畠?nèi)看視,另使公驥將軍緝拿那小人文泰并太子府一干人等,交刑部一一審查,令暗部詳盡搜尋對證,則此事不難水落石出,若太子果真身犯國法,到時問罪也不遲;然,若太子無辜受冤,豈非令陛下父子相仇,反快小人鼠輩之心?”
“孔明所議實為明智之舉,臣附議,還請陛下開恩,下令刑部徹查。”毛階陳群二人相視一眼,拱手道。
“陛下,即便太子有罪,若不察而定實非法之所行,孔明之議實為當(dāng)前之應(yīng)對良策,臣附議!”荀攸也忙開口勸慰。
“陛下,暗部所報不過所見之情,缺乏對證之實,難以定太子之罪,臣請旨嚴(yán)查此案,必不使真兇法外容身,也絕不枉辜無罪之身!”滿寵忙上前道。
“既如此,暫且容這逆子多活幾日!一經(jīng)查實,朕.....朕必親手.....朕必親自下詔治你死罪!”李逸看著窩在地上的李安,心中著實又氣又疼。
“暫將太子押入死牢看顧,著顏良領(lǐng)軍隨毛階檢抄太子府,凡府中一應(yīng)人等,盡數(shù)收監(jiān)勘查,府中一應(yīng)往來書函,須細(xì)細(xì)查閱,不可有遺漏!”
“臣遵旨!”毛階忙上前領(lǐng)旨。
皇帝斜視了一眼顏良,示意其領(lǐng)旨奉差;顏良忙上前一步,開口卻令皇帝一愣:“臣無法附議領(lǐng)旨!”
“顏公驥.......你.....”荀攸忙以眼色制止。
“陛下,你把太子押入死牢俺不放心!眼下那小人文泰一黨尚未肅清,太子身居死牢本就有損國體,又有兇險,臣不能讓你把俺大侄子放到那死牢去,若是文泰買通獄卒來毒害太子咋辦?”
“顏良!朕今日給足了你這廝面子,你好歹也給朕留一分回旋!”李逸這會子實在不愿再跟這“匹夫”糾纏,又拿他絲毫沒轍。
“陛下,俺并無他求,要不你把太子交給俺,俺把他帶在身邊看押,若你非要把太子押入死牢,也行!俺自愿請旨隨太子一同入死牢,隨身看視,陛下放心!保證太子跑不了!但俺自知心粗,恐避不過那般宵小下毒、謀害的下作手段,可孔明心細(xì)啊?故!請陛下下旨讓孔明隨俺一同赴死牢看押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