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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再別江城

“快把江小白扶回家再說,要不然著涼了。”周小新理智地說。

于是三人一起把江小白扶回了家,江潔把江小白放在床上,蓋好被子,讓周小新在房間里照看著,然后和凌夏走出了房門。江小白的房間比江潔的簡陋了許多,唯一相同的是那橘紅色的燈和那暖哄哄的燈光,但此刻,那暖哄哄的燈光顯得異常的冰冷,有如屋子外面的天氣。

“夏,我們聊聊。”走出房門后,江潔嚴肅對凌夏說。

“好的。”凌夏有一絲詫異,因為這么多年,江潔從來沒有這么嚴肅地對過她。

“你拿過江小白的衣服去幫助別人?是幫助陳公子嗎?你明知道江小白喜歡你,你是否考慮過這樣會很傷江小白的心?”江潔轉(zhuǎn)過頭看著凌夏,靜靜地說,神情嚴肅得可怕。

“確實是的,當時陳公子被抓了進去,剛好天寒冷起來,我為感謝陳公子對我的恩情,就想著給他送幾件御寒的衣物,所以問小白拿了幾件小白不穿的衣服拿了過去,小白說只是幾件他不穿的衣服沒所謂的,我想把自己不穿的幾件衣服送給別人也是很正常的,所以沒想太多,我真不知道這樣會讓小白誤解的。”凌夏如實地說。

“你知道,我就這么一個弟弟,我不容許任何人傷害他,哪怕是你!盡管我知道不是你的錯,但是他確實是因為你才受到傷害的。”江潔不容置疑地說。

“對不起,潔,我真不知道會這樣的,我感到非常抱歉!”凌夏無比愧疚地說。

“我話說到這了,我們的關系恐怕也很難像以往那樣了,你好好照顧自己吧。”江潔說完就回了江小白的房間。

凌夏怔怔地坐在那兒,她不知道自己只不過是拿幾件江小白不穿了的衣服竟然就讓讓有這樣的想法,或許這僅僅是江小白為自知要失去凌夏而找的借口,只是不知道這個借口會傷害了凌夏和江潔的友情,又或許根本與這幾件衣服無關,而不過是江潔心痛江小白為了凌夏而把他自己通宵灌醉痛哭而找的借口而已。

不管怎樣,凌夏知道,她和江潔的友情結(jié)束了,她曾經(jīng)天真的以為,她們的友情會到海枯石爛、地老天荒,可想不到最終也不過如暴風雨中的花朵一樣不堪一擊,她的內(nèi)心一陣瑟縮,因這深夜的寒冷,也因人心的脆弱。

“潔,很抱歉,我實在不知道會發(fā)生這樣的事,為此我深表愧疚,愿小白很快找到比我更適合的意中人,相親相愛過一生。我走了,謝謝你們一直以來對我的關心和照顧,愿你和小白及小新在以后的日子一切如意、心想事成——夏字”她知道這兒已不是久留之地,便默默地回房間收拾好東西,寫了一張紙條放在房間的梳妝臺上。

她默默地惆悵地拉著行李,默默地惆悵地走出房間門口,又默默地惆悵地回頭看了一眼,房間里橘紅色的燈依然暖哄哄地溫暖著整個房間,溫暖著曾經(jīng)的她,只是從此她就要和它說再見,然后孤獨地面對世間所有的寒冷。

“人生若只如初見,何事秋風悲畫扇。等閑變卻故人心,卻道故人心易變。”,“渭城朝雨浥輕塵,客舍青青柳色新。勸君更盡一杯酒,西出陽關無故人。”凌夏想不到一直以為和江潔永垂不朽的友情就這樣結(jié)束,她突然想起了清朝詩人納蘭性德的古詩作品《木蘭花令擬古決絕詞》和唐代大詩人王維(公元701~761)的《送元二使安西》(又名《陽關曲》),詩詞千古傳誦,膾炙人口,可現(xiàn)實卻一片悲涼,從此之后,她就真的是一個人了,這樣的友情結(jié)局不禁令人唏噓,可又無能為力。

清晨,大概是一天中寒意最深的時刻,街道兩旁商鋪的大門都緊緊地閉著,好像被這寒冷嚇得不敢把門打開。凌夏手挽著行李,漫無目的地走在清晨里寒冷的無人行走的街道上,陷入了真正的不知何去何從的迷茫中,以前無論多迷茫,都在江潔在,無論多落魄,都有江潔那溫暖的家等著自己,但這一切在這個寒冷的清晨轟然倒塌。

突然,凌夏聽到身旁“嘎嚓”一聲,她轉(zhuǎn)身一看,一輛腳踏三輪車仿佛從天而降停在她身旁。

“小姑娘,坐車嗎?”車夫在寒風中抖索著問凌夏。

“不坐了,謝謝!”凌夏說。

“你還是坐吧,大清早的,沒公交車,天氣那么冷,你會被凍壞的,你上車吧,我少收你一點費用就是,你去哪里?”車夫仍然抖索著說。

“他大概很冷吧,也很需要生意,雖然自己也不容易,但感覺應該比他要好些,或許我是應該坐他的車幫襯一下他的生意好安慰一下他。”凌夏心想。

“好的,師傅,麻煩你了,到江邊吧。”凌夏說,她不知該去哪兒,便隨口說去江邊。

她把行李放在三輪車的長凳上,然后自己爬了上去,背著車夫的方向一屁股坐在行李旁邊,望著車后的路,想著下一步該去哪里,她不想去京中市,因為京中市離家太遠,不方便陪伴奶奶和照顧家庭,但江城又沒有適合她的工作,她內(nèi)心充滿迷茫,她的雙手托著下巴,目光呆呆的望著,盡管三輪車后面的馬路和兩旁的建筑物不斷的向后退,以及三輪車發(fā)出“吱嘎吱嘎”的響聲,也引起不了她的注意,她年輕美麗的臉上充滿了對前途一片渺茫而又無能為力的深深的憂傷。

不知什么時候開始,天空淅淅瀝瀝的下起細雨來,寒意便更深,侵襲著凌夏的每一寸肌膚,她一陣瑟縮,繼而,聽到“咔嚓”一聲,三輪車停了下來。

“姑娘,不好意思啊,遇到一個斜坡,又下雨,有點打滑,所以騎不上去了,我下車推你上去哈,你坐穩(wěn)別動哈。”接著凌夏聽到車夫說。

“好的,沒關系的,師傅。”凌夏溫和地說。

凌夏因為關心車夫,便轉(zhuǎn)過身來,頭朝車夫的方向望去,這時才認真的打量起車夫來,只見車夫竭盡全力地費勁地把三輪車往上推,一邊推,一邊費力地張著嘴,喘著粗氣,費力地呼吸,從他的嘴里呼出團團蒸汽,然后又迅速地被寒風吹散;推車的手布滿了粗糙的皺紋和干裂出一條條像深溝一樣的傷口,幾乎令人不忍目睹;破舊的薄薄的上衣,同樣破舊的薄薄的褲子,同樣破舊的薄薄的鞋子,在這個冬天里,顯得沒有半絲的溫度。

“師傅,我下車吧,我們一起推車,等車上了斜坡到了平穩(wěn)的地方,我再上車,可好?”凌夏看著,眼眶不自覺地潮濕起來,溫和地對車夫說。

“不,不,不能的,姑娘,我載你是我的工作,我的責任,我怎么能讓你下車,還幫我一起推車呢?你坐穩(wěn)就行,知道嗎?”車夫喘著粗氣一個勁地說。

“不的,師傅,我坐得有點累了,想下來走走,你停下來,我下車。”凌夏堅持說,然后弓著身走到車廂的邊緣,準備下車。

“好吧,那你下車吧,路滑,注意點,別滑倒了。”車夫一邊感動地說,一邊把車剎住。

“好的,師傅,不用擔心,來,我們一起推吧。”凌夏動作神速,一邊說著,一邊翻身下車,一下車便幫車夫推車。

“姑娘,我知道你心地好,你那么善良,一定會有好報的,祝你以后的人生一帆風順!”車夫喘著粗氣大聲地由衷地說。

“師傅,謝謝你的祝福,也祝你以后的人生一帆風順。”凌夏擔心車夫聽不到,也大聲地說。

“好的,姑娘,路平穩(wěn)了,你上車吧,真是謝謝你啊,現(xiàn)在就帶你去市中心的長途汽車站。”一會后,三輪車終于上了斜坡,車夫在路面平穩(wěn)處停了下來,真誠地對凌夏說。

“師傅,不客氣的,辛苦你了。”凌夏溫和地微笑著說,一邊說一邊爬上了三輪車,望著路的前方。

車夫看到凌夏爬上了三輪車,便開始蹬上三輪車的腳踏,只見他左腳踩在車的左腳踏上,用力一蹬,右腳往前上方伸去,跨過三輪車的前通,然后放在車的右腳踏上,再用右腳使勁往下踏,然后把屁股往上一翹,脖子往前一伸,氣管因用力地呼吸而凸出得像高高仰起的鵝脖子一樣,整個身體往前傾,然后又把全身重心的力量都傾注在左腳上,又用力的往下踏,就這樣,身子左右搖擺著,拼命踏著三輪車往前趕。

“對了,師傅,天氣那么冷,你怎么那么早出門拉生意的?”凌夏看到車夫那么辛苦,大聲地問他。

“我呀,是從外地過來的,老家在外地湘檀市,家鄉(xiāng)工作不好找,所以來到江城市謀生,家人五個小孩在家等著吃飯。”車夫仍然呵著粗氣大聲地說。

“師傅,麻煩你去市中心的長途汽車站。”凌夏聽到車夫的這些話以后,深受觸動,車夫說有五個小孩需要照顧,所以迫不得已來到這里謀生的這翻話,讓她即刻想起家里有兩個弟弟的學費和奶奶照顧,使她毅然決定接受了京中市的以前的同事葉丘給她介紹的那份財務統(tǒng)計的工作,于是馬上就對車夫說去汽車站。到了汽車站,買了去京中市的車票,吃了一個簡單的早餐,上了開往京中市的車,放好行李,坐下,這個時候她終于有空靜下來,她看著車窗外在冬天淅雨中陰沉的灰蒙蒙的天空,想起了去年回江城時的情景,那時也是冬天,那時,因為江潔,凌夏在寒冬中安心地留在了這座城,可如今,又是因為江潔,她不得不在寒冬中離開這座城,想著想著,凌夏的眼眶不自覺的流下兩行冰冷的眼淚,一座座的山峰,一條條的江河,在蜿蜒的路上漸漸地遠去,漸漸地消失在充滿晶瑩淚珠的視野中。

“丘,我來了,剛到京中市汽車站,我現(xiàn)在就過去你那邊。”凌夏在經(jīng)過幾個小時的顛簸,來到了京中市汽車站,撥打了葉丘家的電話。

“嘩,夏,你連說都不說一聲就來了,也太效率了,太好了,哈哈,你等我一下,我找朋友開車去接你。“葉丘直接哈哈大笑的說,看得出,她為見到凌夏的到來而感到非常興奮。

“不用的,我自己過去就行,不用麻煩你和你的朋友了。“凌夏說。

”要的,怎么不用,你知道京中市的公交車,自己坐車的話兜來轉(zhuǎn)去又等車的話估計得要兩個小時呢,我們開車接你的話也就半個小時,你等我哈,別客氣,哈哈。“葉丘又哈哈的說。

”那好的,那麻煩你了。“凌夏說,內(nèi)心一陣感動,想不到從失落的江城來到久別了的京中市還可以感受到一絲的溫暖。

凌夏放下電話,站在車站前的電話亭旁邊等葉丘。她環(huán)顧了一下汽車站,一切都是去年離開時的模樣,只是自己已不是去年的心境,記得去年離開時,是呢喃和他的同學送她們,可如今,早已沒有呢喃和他同學的身影,她知道如沒特殊的緣分,大概永遠也不會再有,因為有些人注定了一轉(zhuǎn)身就是一輩子,在塵世間的行色匆匆中,每一個人都只是一個過客,一個匆匆的過客,他是,他是,他也是!

半個小時后,一輛寶馬毫無聲色的停在凌夏的身旁邊,車上走下一位腳穿明黃色高跟皮鞋,身穿明黃色蠶絲大衣、身材高挑、皮膚雪白、笑容燦爛,明艷動人的妙齡女郎,一看她的笑容,你便會很自然地想到唐.杜牧的《過華清宮絕句》一騎紅塵妃子笑,無人知是荔枝來的詩句;車的另一邊走下一位戴墨鏡的身穿黑色皮衣、笑容可掬、舉止優(yōu)雅、舉手投足間盡顯紳士風度的中年男士,他無比溫和慈愛的笑容可以溫暖整個寒冷的冬天。

“夏,你看誰來接你了?”葉丘哈哈一笑,笑聲爽朗,像冬日里的一縷陽光,瞬間驅(qū)趕這冬天的陰霾,周圍的人的目光都被吸引了過來,眾人都充滿了羨慕。

“丘,森哥?是你?”凌夏一陣驚喜,那是最看重她的森哥,記得去年離開時森哥給了她很深的溫暖,想不到一年后,竟然又是他給她深深的溫暖。

“哈哈,夏,好久不見,更漂亮了,上車吧,帶你吃火鍋去。”森哥用那充滿男性魅力的無比溫和的微笑對凌夏說。

“好的,謝謝森哥,謝謝丘。”凌夏微笑著說,無疑,她是感動的、開心的。

因為凌夏工作認真負責,加上在陳公子的單位工作時存有財務經(jīng)驗,所以很快就對財務統(tǒng)計工作駕輕就熟,得心應手。

凌夏忙完了手頭上的工作,坐在辦公室里,拿著熱熱的咖啡,幸福地閉上眼,把鼻子靠近咖啡杯的旁邊,深深地吸一口氣,然后又深深地呼出一口氣,然后又非常陶醉地淺嘗上一口,再然后又繼續(xù)喝第二口,每一個舉動都告訴別人,她很幸福!

“這個冬天不太冷!”她幸福地感嘆著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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