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醒了。

不是夢的夢，確實很真實。

慕逸寒睜開眼睛，盯著天花板漸漸出了神。

手從被子里緩緩伸出來，他看著他的右手，它曾經被他親手廢了。

他是左撇子，但是右手同樣可以用，當年為了同蘇若兮一樣，廢掉了自己的右手去陪蘇若兮。

這只手，被他用來傷害了蘇若兮。

從他用右手傷她開始，就注定要以廢右手來結束。

割腕，割的都是右手。

“蘇若兮，你說，我該怎么償還你，用命嗎？”

慕逸寒自言自語著，天亮了，由于窗簾的阻擋，慕逸寒的臥室里依舊有些昏暗。

他慢慢坐起，后背靠在床上。

“慕逸寒，你好像欠她的太多了，我幫不了你”

慕逸寒心里難受極了，扭頭看見了上次留下的幾罐啤酒。

拿起就是一陣猛喝，一臉頹廢的在臥室待了整整一上午。

明明昨天，還那么開心的和蘇若兮一起聊天。

“先生，您還沒醒嗎？剛剛宋秘書打電話來問您的情況，您是不是生病了？”

這時候王媽在外面敲門。

慕逸寒用余光看了一眼，沒有說話，再次把喝空了的啤酒罐丟到地上。

門外的王媽聽到“咣當”的聲音，皺了皺眉。

“先生，您開門讓我看看啊”

慕逸寒蹙眉，臉上掛著“煩悶”二字，打開門，一陣酒氣迎面而來。

有些刺鼻，王媽下意識閉了閉眼，“先生，您這大清早的怎么喝酒啊？”

慕逸寒像個啞巴一樣，只是盯著王媽，眼底泛著點點不明顯的淚花。

王媽嘴巴微張。

正要說話，可是終究是閉上了嘴巴。

王媽走上前，“先生，您這是怎么了？”

看著一臉慈祥的王媽，慕逸寒的眼淚不知道怎么的，不顧他的反對，從他的眼眶里跑了出來。

臉頰劃過一滴眼淚。

慕逸寒愣了愣神，用沒有拿啤酒的手去擦了擦。

“做噩夢……想起了以前的事情而已”

王媽看著有些心疼，一向堅強嚴肅的慕逸寒，居然在她的面前落淚。

當年，慕瑾園還住著慕逸寒一家的時候，她就已經在這里工作了，算是看著慕逸寒長大的。

直到慕瑾夫妻出車禍。

慕瑾園沒有了主人，她為了謀生，也只好離開。

現在回來了，慕逸寒也變了，可是他曾經也只是個孩子。

“先生，別哭了，你已經是大人了，不能再哭鼻子了。”

慕逸寒抬眸，眼睛紅紅的。

“我不是大人，難不成我是小孩子嗎？”

慕逸寒的聲音帶有一點鼻音，看起來委屈巴巴的，王媽看著他，瞬間感覺到了自己在慕逸寒身上顯露的母愛。

“先生已經不是以前那個纏著我的小孩子了”

王媽默默感嘆。

慕逸寒被王媽說服下樓吃點東西，在樓梯上走了幾階樓梯，腳步頓了頓。

一雙泛紅的桃花眼微微瞇起，“王媽，那是什么？”

王媽順著慕逸寒指的方向看，“奧，是蘇小姐給先生送的衣服。”

“那她人呢？”慕逸寒變得有些激動，王媽似乎看透了他的想法。

“蘇小姐不想打擾您，就回去了，先生，對蘇小姐很上心？”

慕逸寒笑了笑，這次，是發自內心的。

“嗯……我去試試”

“您等等，把醒酒湯先喝了吧”

慕逸寒下樓拿著那袋衣服然后爬上樓，就往臥室走。

只留下一句“那點啤酒還不至于讓我喝醉”，王媽端著醒酒湯，望著那個急匆匆上樓的身影。

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不久，

“蘇若兮”

慕逸寒突然在樓上大叫起來，王媽迅速放下醒酒湯就去看慕逸寒的情況。

“先生您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