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到了宋雨歌的公寓，兩人牽在一起的手都沒松開。安筱覺得他剛失戀，需要安慰，就隨他牽著，反正也不會掉塊肉。但是她忘記了，自己是有潔癖的人。高中的時候無意間被一個女生親了臉，她足足洗了三天臉，每節課下課都沖到洗手間，整個班都知道了她不喜歡別人碰，無論男生女生。

“你和凌萱為什么要分手？”

安筱換了鞋，進去到沙發上坐著。男人的獨身公寓收拾得很整潔，一塵不染，井井有條。

宋雨歌低頭笑了笑，眼睛里是莫名的笑意，讓安筱看得莫名其妙。

“現在不方便跟你說。”

宋雨歌給安筱倒了一杯橙汁，杯子上是橘紅色的海芋花，當年安筱來的時候他給她手繪的。

如果有一個熟悉兩個人的人來到這間公寓，會發現這間公寓里除去男主人的東西，處處都還留著女孩子的痕跡。玄關的女性拖鞋，客廳的大大的黑白掛鐘十字繡——安筱替宋雨歌繡的，手繪杯子，抱枕和她常看類型的書籍……

“不說就算了。”安筱撇撇嘴。

“那你坐會兒，發個燒出了一身汗，我去洗個澡，等會兒出去吃飯。”

安筱沒理他，低頭碼字。

——

宋雨歌洗澡的時候，座機電話很突兀地響起來。安筱湊過去看了看號碼，是宋雨歌的母親。這么多年了，兩人已經熟悉到安筱到他家里過了幾次新年的地步。

宋母聽到女孩子溫軟干凈的聲音：“阿姨，雨歌在洗澡。”

宋母了然的笑了：“是筱筱啊，那你跟雨歌說，讓他五一假的時候帶女朋友回家吃飯。”

“嗯。”

安筱突然覺得有點奇怪，但是又說不出來是哪兒奇怪。

——

雨歌出來的時候，頭發濕漉漉的。安筱把毛巾遞給雨歌，雨歌接過后卻把安筱壓在了墻上，嘴唇碰上女孩子柔軟粉嫩的唇。

含住，雨歌小心翼翼地輾轉流連在她的唇畔，安筱呆住了，臉都是后知后覺地才開始紅起來。半晌，安筱猛地把雨歌給推開，臉上是說不出來的那種表情。

有憤怒，還有恥辱，還有些雨歌看不懂的情緒在那雙明亮的大眼睛里流轉。

雨歌低頭，壓著聲音，說：“對不起……”

安筱扭過頭去，不看雨歌，她的臉還紅著，這是初吻，她留了很多年很多年的。她張了張嘴，想說話，又閉上了。

她很想問：你是不是把我當成她了？你們曾經也這么親密過嗎？

是吧，戀人之間，怎么可能不擁抱不接吻，更親密的都有，她到底在計較什么？

計較這個男人用吻過別的女人的嘴唇來親吻她？

安筱有潔癖，精神潔癖尤其嚴重。她曾經以為自己不在意，實際上，她都這個世界上的任何一個人都要介意。

——

安筱輕聲說：“你病糊涂了，我不和你計較。我現在要走，你讓我冷靜冷靜。”

怎么糊涂了，掛了那么久的點滴，燒早就退了。

她記得換了鞋，但是包什么的都忘記了拿。

她打開門的時候，聽到男人自嘲地笑了笑，“這么多年了，我忘了你有潔癖，別人不能碰一下……”

安筱頓了頓，還是離開了雨歌的公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