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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5章 優生優育

  • 萬界尊后
  • 顧北倉
  • 4646字
  • 2020-10-24 23:55:00

陸壓在門口踱步,若不是夫人頑劣,動了胎氣,怎會此時這般受罪?陸壓撫了撫額頭,說到底,都是腹中孩兒的不是!

八個多月來,陸壓自領了陵嫣從地界歸來后,便帶她回了南荒小住數月,因陵光夫人心疼女兒,不忍他二人獨自在昆侖無人照應,非要陵嫣在家小住不可,旁的無所謂,只是陵光帝君心生變扭的很,見了陸壓不知拜還是不拜,頗為尷尬,只得盡量避著陸壓,裝作公事繁多模樣。

不想陵嫣又是惹事。

這段時間以來陸壓悉心照顧,鞍前馬后,不敢離她夫人半步遠,不想這樣她還能在他眼皮子底下溜了出去,有孕在身還敢偷跑去市場買糖吃。

“又不是百歲孩童,怎的這樣不知輕重?”陸壓兇了些,陵嫣撇了嘴,自知理虧,不敢多言,但她就是想吃,不,是她腹中孩兒想吃,怨不得她。她越想越委屈,感覺胸口悶的很,陵嫣感覺不適,只覺肚中有些疼,她想蹲下,但蹲不下,這時天界玉清神府來了人,說是長生帝口諭,二小姐陵蘇要生了,請陵光帝君及夫人去一趟,好叫二老看看孩兒。

一聽陵蘇要生,自己要做阿公阿婆,陵光帝君及夫人喜上眉梢,正欲走時,又見宮人一路跑來,因跑的太快,還滾了兩圈,“何事慌慌張張,不成體統。”陵光帝君訓到,就見宮人結結巴巴道:“家主……三小姐……三小姐……不知為何動了胎氣……這會怕是要生了!”

這一下連處事不驚的陵光帝君夫人都慌了,怎的一下兩個都要生?陵嫣尚未滿十月懷胎,怎的這會才九個月多就要生了?陵光帝君看看玉清神府宮人,又看看陵嫣宮人,差點暈過去。

到底是陵光帝君夫人生產過,穩得住陣腳,讓陵光帝君先去天界,畢竟天界醫官什么的更多些,何況長生帝在,作為岳父,去傳授下做阿爹的心得,不是不可,陵光帝君夫人則坐鎮南荒,她念著陵嫣必是早產,但細細算來,似乎兩姐妹時間確實相近,一時說不清。

“你別耽誤時辰,你先去寬慰長生,別叫他緊張,天界醫官如此多,必不會有大事。”

陵光帝君夫人催促陵光帝君,陵光帝君點頭便隨報信人員出了府門。

待陵光帝君夫人來陵嫣院中,只見陸壓在門口心急的直轉悠,竟不曾發現她已至他身前。

屋中,陵嫣在床上躺著,跟著穩婆學呼吸,她隱約感覺自己背后都濕了三層乳墊,有些微涼,但她此刻又只顧念孩兒,“痛”字當頭,像是有人不住在她腹部踩踏,疼得她眼冒金星,更像是自己受了傷,因叫的聲太大,腦子都昏漲起來。

被穩婆攆出產房的陸壓,在殿外聽陵嫣鬼吼鬼叫,那叫一個焦急萬分,直到陵光帝君夫人在他身邊輕喚,他才將腦袋從窗沿縮回。

“你切莫擔心,我進去瞧瞧,你在此處等候便好。”

不曾經歷這事,陸壓只鄭重點頭,待他“岳母”進了殿中,陸壓坐于回廊上,想了想,小施一術,這術其實并不稀奇,不過是將被施術人感受分一半給施術人罷了,同喜同悲。

不過陸壓才坐好,術法就將他同陵嫣聯系起來,他還未準備,就被突然而至的疼痛擊得險些翻下廊。陸壓幾乎是顫抖著手握住欄桿,才慢慢爬起,等他摸著椅凳坐下,豆大的汗珠早已濕了里衣。

像是從水中撈出一般,陸壓覺得生育這事太過辛苦,雖說屋中夫人疼痛叫喊之聲輕了些,陸壓一想到若是未來再有孩兒,夫人再遭這難,無法感同身受便不知其艱辛。

此時已經不能用佩服、心疼可形容陸壓內心復雜之情,因他忍著疼,不自覺面色也難看起來,莫說凡世之人生育是鬼門關走一遭,即便是仙眾習得仙法,亦扛不住這痛。

非蝕骨鉆心,而是寸寸骨碎,剖心之痛,陸壓想,當年陵嫣殞命天界天雷,疼痛更是生育之痛百倍,她夫人“年幼”,卻遭了難,當年虧得他仙魂留了她一絲仙魂,方有今日歡愉,不想他夫人今日還得受此難。陸壓心中盤算,以后三界要“優生優育”,絕不能再叫他夫人遭罪。

天界。

比之陸壓,長生帝可謂鎮定自若,只不過他夫人陵蘇出血時,不遠處的長生帝見了他夫人血跡就直接暈厥,長生帝自己說是心疼窒息,短暫昏厥,眾神是信的,畢竟長生帝從前縱橫上古大戰,什么腥風血雨不曾見過,即便六萬三年前年今古紀年滅世劫,他夫人承天劫天雷,亦是浴血之身,不見他聞血而暈,故而長生帝這套說辭,無人不信。

暈血自然是不可能,今古紀年以上眾神,浴血戰場,豈有暈血的?

遺憾的是長生帝因暈厥,并非第一個抱了他孩兒的。陵光帝君當時抱著外孫女,喜上眉梢,在不被人察覺情況下瞥了被人扶起長生帝,心疼老婆至此,錯失第一個抱孩兒機會,陵光帝君倒是有些得意,但心中又寄掛南荒臨盆的小女兒陵嫣,即便夫人在場,陵光帝君不免心中多一絲緊張。

怨不得陵光帝君多思,陵嫣本就不足月,此時生產,多少都是風險,但他念著陸壓道君在嫣兒身旁,必然不會有大事,當然,別像他身旁的長生暈厥,便可萬事大吉。

不想長生帝醒后不久,正要去抱自己夫人,卻被陵光帝君塞了他自己嬌俏可人的女兒入懷,原是南荒來了信鳥,陵光帝君生怕南荒陵嫣出何意外,接了信一個字一個字的細細看,是他夫人手筆。

“岳父大人,可是南荒有事?”長生帝頭都不抬,眉開眼笑替他夫人拭汗,又將女兒哄了一哄。

“陵蘇,方才未同你說,你阿娘在南荒,不曾前來,只因嫣兒突然早產,你阿娘怕出意外,留在南荒。”

隔著簾子,陵蘇先前還暈暈乎乎,一聽小妹又出事,瞬間眼睛都睜圓,陵嫣怎的這般命運多舛?一事接一事,就沒點安穩日子好過,又想陵嫣早產,陵蘇不禁跟著憂慮起來。

“阿爹,嫣兒怎樣了?”

“你阿娘來信說,一切順意,不過嫣兒早了你半個時辰。是位小公子。”陵光帝君很是滿意,自己外孫女、外孫都有了,夫復何求。

只長生帝不易被人察覺的笑容一僵,陸壓道君的公子竟比他千金還早些,連誕辰時辰都要比他家早些,陸壓豈不要得意?長生帝幾欲暈厥,幸而他撐住。

“夫君,你怎了?面色怎的瞧著比我還差,莫非身上之傷,重了些?”陵蘇頗為擔憂的想要伸手,被長生帝一把握住。

“為夫,方才見夫人出血,一時心疼過度,暈了會。”

這等瞎話陵蘇自然是不信,她只是生育,并非癡傻,但她此時又極累,并不打算多說,只道自己累了要休息,長生帝自然而然坐她床沿,深怕他夫人有何異樣,眼中能掐出水來。一旁的陵光帝君抱了外孫女,欣喜逗弄,不住在心中贊美孩子的美,妥妥的美人胚子。

同樣抱著外孫的陵光帝君夫人,亦是喜上眉梢,目中含笑,整個人更加溫柔起來,在瞧著女兒辛苦模樣,本想說幾句話,不想陵嫣已睡著,雖狼狽了些,不想竟能睡的安穩,她一想,算是好事,然陸壓卻像是同陵嫣誕育一般,虛弱不堪,面如死灰,這倒是令她不解。

屋中人忙碌,卻極為安靜,無人敢大聲出氣,只聞“嚶嚶”之聲。

陵光帝君夫人去往偏殿安置外孫兒,原本想叫上陸壓神尊,又見他釘在陵嫣床邊一般,目光都挪不了一寸,便被宮娥們擁著出了屋,留陸壓一人于屋中。

緩了半刻,陸壓總算緩了些許,但他還得替他夫人多撐幾日,多分幾日痛,陵嫣便能少受一些罪,陸壓想,夫人遭了這罪,往后須得小心,切不能再叫夫人受半點痛。

忙碌了一天,陸壓瞧著陵嫣倒是睡得安穩,不放心,陵嫣回三界甚至一年都不到,不過十月有余,仙魂靈根雖說尚穩,到底經不起一而再再而三的折騰,此事他雖有些責任,但……面對他夫人陵嫣,還能保持冷靜和淡定,是不存在的,克制二字全然是魔咒,叫他不得自在。

他只想伴她年年歲歲,形影不離,日出而作日入而息,旁人歡喜苦樂于他全然不在意,他心很大,雖有萬界卻只容得一個她。

陸壓用追探之術一探陵嫣仙魂靈根,沉吟一番。

靈根雖不牢固,卻是她骨血至親所物,再多加休養便好,仙魂雖于天池穩固,又吞了金丹,卻是大患,因她仙魂當年消散,靠著一絲殘余將養而成,終究非天生自帶那般堅韌,即便有他仙魂相護,仍舊是冒險。陸壓并未猶豫,閉目從自己仙魂中又抽了丁點,由陵嫣額頭送入。

幾乎頃刻間,陵嫣就不安起來。

夢中,陵嫣見到陸壓,她喚他,卻見他只背對她于屋頂品酒,似是剛好飲完,他倒了倒酒壺,確認再無一滴后,忽聞一陣喧鬧,順著陸壓視線,她瞧見一紅衣女子于酒館門口,那女子轉身時,她分明瞧見是自己。

陸壓若有所思,收了酒壺,跟上“自己”。陵嫣瞧著陸壓跟著自己消失在街角,她慢慢踱步跟上,見他在泉伺樓后探頭探腦,若有所思的化身雀鳥。陵嫣想自己怕不是“誤入”陸壓的記憶?所發生的一切真真在她眼前,他眼中的自己,他的心跳呼吸,她都像能感受一般。

眼前場景又變,陵嫣認出此處乃是地界,她第二次同陸壓相見之處,果然她見到“自己”向陸壓飛奔而來,那時,她還是曾經的面容,原來,那時她是一臉的驚愕又欣喜,原來他眼中的自己是這模樣?可她明明感覺身體中多了一絲暖意。“你雖喜緋羽花,這曼珠沙華配你倒也挺好。”他眼中的自己嬌俏紅著臉,被曼珠沙華映得神采奕奕,叫人動心。她見他將外衣薄衫輕柔蓋于她身,嘴角露出一點弧度,似乎……是在笑?陵嫣想,莫非,那時她已在陸壓心中留下了點什么情愫?

忽而又身處昆侖,陵嫣見“自己”正瞧著溯玉潭,卻被從石屋中踱步而出的陸壓一把拉住,陸壓在對這“自己”言語,似乎是她誤闖了他仙境,然陵嫣卻無絲毫記憶,所以,她曾夢中見過他?原來,那時他曾為她穿鞋,她卻喚他“登徒子”,這若是陸壓的記憶,他豈不樁樁件件事都記得清?陵嫣頭疼揉了揉自己眼尾,卻見陸壓將“她”推入溯玉潭中。

“真下得去手,哼……”陵嫣嘟囔著,她現在確定一件事,不知何故她闖入了陸壓記憶中,她所瞧見的都是曾經發生之事。然她并不慌亂,一是她知若有事,陸壓不會放任她出事,二是借此機會正好將她記憶中所缺之事補齊,她雖不在意,然時不時混亂的記憶仍舊令她有些困擾,旁的不說,就是陸壓在凡世同她凡胎時所做,她就混亂的很,有時想事,一片空白。

他領她枕星瀚瞧宇宙蒼生,又贈她香囊,她手腕上紅繩,原是她落下的紅綾,她不知的事,這樣多?這也是她第一次于他面前落了淚。

第二次哭,也挺不爭氣的,那是在地界,她被魔化魂靈襲擊,他來的及時救了她,否則她怕是多少要有損傷。但,就是這般巧,他出現了。陵嫣站得不遠,見“自己”躲于陸壓身后,竟生出幾分嬌羞。也是那日,她于地界酒樓頂上親了陸壓側臉,而陸壓受到的沖擊她醉眼朦朧瞧得不真切,此刻陵嫣卻覺得陸壓表情極為震驚,震驚中夾雜喜悅,他果真早就瞧上她了吧!

記憶畫面不斷上演,陵嫣像是要走過這些年她同陸壓的情史,在陸壓的記憶中,陵嫣第一次瞧見那般有氣無力的姐夫長生帝,被陸壓嚇得不禁哆嗦。她見自己自傲冷清的姐夫這模樣,才能明白陸壓于三界遠古神、古神而言,究竟是怎樣存在,故而她再瞧見自己被天劫天雷劈了仙魂,焚了靈根,那時的陸壓發狂滅世,是何等恐怖至極。

“若你心愛之人,有一日要殺盡天下,毀天滅地,你當如何?”

“若這世間萬物謀害于你,他殺盡這天下可否?”

“若世間萬物謀害于你心愛之人,你可會為他殺盡這天下?”

……

當年酆都大帝有問過她,她當時未曾回答,如今她瞧見面前的陸壓涂炭生靈,又為她悲痛到喪了心智,她自然不知這些,只聽聞今古紀年的滅世劫那年,三界差點毀于一旦,若不是她大哥陵禮上神覓得她一縷被陸壓神魂而繞仙魂……

會如何?她并不知道。

陵嫣甚至回憶不起歷天劫的疼,只此刻疼的是心,因她看著陸壓那般生無可戀模樣,亦跟著疼了起來。他那時一定絕望了,否則不至于做出毀天滅地這事,他連一絲猶豫都無。她見他孤獨于昆侖日日守著她一縷仙魂,日日為她養魂耗費神力。陸壓每日除卻入潭養她仙魂,其余時日便是在昆侖為她栽種緋羽花、曼珠沙華,一株一株,年復一年,無論四季變換。

他為她所做,并不少,只是他并不言語而已。

記憶畫面一直在走,自他來到凡世,一世一世找過去,直到遇見了她。

迪麗古麗同陸壓的相識,同甘共苦,同行,陵嫣看在眼中,原來,他們之間早已理不清誰糾纏的誰,或許,從前至凡世,一直都是她自己在“惹”他,纏他。

“原來,我從前于凡世,是這模樣?”陵嫣躺于榻上,睜開眼,嘟囔了一句,正要轉頭,卻聽耳畔響起她夫君之聲。

“夫人終于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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