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一個叛徒
- 便衣邊江2:江湖兇猛
- 不周山散人
- 5918字
- 2020-05-29 14:48:30
邊江看著田芳的眼睛。
她已經(jīng)猜到自己的身份了嗎?無論如何,邊江絕對不會承認他是警察。
“為什么突然這么問?”
田芳迎上邊江的目光:“還記得嗎?你剛加入我們的時候,你發(fā)現(xiàn)了咱們住所下面的密室,你偷偷進去過,甚至還收集了證據(jù)。那時候,瘦子懷疑你有問題,讓我把你趕走。我沒有那么做,我以為你是柴狗的對手派來的,所以想觀察你一段時間,就假裝沒有看出你的異常。邊江,你是不是柴狗的對手派來的,想要搞垮他?”
邊江聽完田芳的話,心里稍微松了口氣。原來她是把他當(dāng)成另一個團伙派來的臥底了。
“到底是不是,回答我。”
“是又怎樣,不是又怎樣?”
田芳想了想,決定跟他坦白。她瞪著邊江,一字一句地說:“如果你是柴狗對手派來的臥底,那你就是在利用我對你的感情。那你跟柴狗,在本質(zhì)上,就是一樣的。”
邊江很想說出真相,但為了田芳的安全,他不得不再次忍住。于是他認真地編了一個謊言。
他告訴田芳,自己剛加入團伙時,跟隨田芳來到住所,第一天晚上就聽到了異常的動靜,后來無意發(fā)現(xiàn)了一扇暗門。因為大嘴提醒過他,不要隨便走動,別去不該去的房間,所以就更加好奇,想看看里面到底是什么。但他做這件事,并不是想要調(diào)查柴狗,單純是好奇。
田芳考慮了一下邊江的話,遲疑著:“你沒騙我?”
“你不相信我?”
田芳終于點了點頭:“好吧,就算是這樣。但你進入密室后,那里面的情形,你也都看到了,難道就沒有懷疑過什么,為什么沒有問過我?”
“我當(dāng)然不能問你,你們都告訴我,不該問的不要問,我再主動去問你,不是自找麻煩嗎?再說,我也沒看到什么,就是覺得那里可能關(guān)押過什么人。但我覺得也很正常啊。黑社會嘛,綁個人是家常便飯。”邊江努力把這件事圓過去,他不想欺騙田芳,但也不想讓她陷入不安,只能這樣巧言狡辯。
田芳卻認真回應(yīng)了他提出的問題:“你猜得沒錯,那里確實關(guān)押過一些人。”
“一些?!”
“對。”田芳的臉色變得凝重起來,“既然你進去過,那有沒有注意到那間屋子里有個布娃娃?上吊的娃娃。”
“嗯,我還看到了墻上的字。不過,那到底是什么意思啊?”邊江沒想到田芳真的會跟他談?wù)撁苁业氖虑椋B忙把心里的疑問都說了出來。
“曾經(jīng)有個人在那里上吊了,那些字是他留下的。他死后,老杜就請那些風(fēng)水師、驅(qū)鬼師什么的來看了看,掛了個上吊娃娃,其實就是迷信,什么用都沒有,但老杜這個人就是這樣,他信這些事情。”田芳流露出一絲無奈。
邊江想起理發(fā)店下面的密室里也有一個布娃娃,更加印證了田芳的話,老杜確實喜歡這些封建迷信的東西。
“那自殺的人是誰啊?曾經(jīng)是什么人被關(guān)在了那里?”
田芳想了一瞬:“等出去后再說吧!我實在不想待在這兒了。”
兩人一邊往外走,田芳一邊對邊江說,她打算明晚再來,把達子的尸體運走,好好安葬。
邊江聽完,附和地說了句:“那我明晚跟你一起來,給你搭把手。”
田芳點點頭,沒有拒絕。邊江嘆了口氣,在心里對田芳說:芳,實在抱歉,這地下室里的一切都關(guān)系重大,我真的不能讓你把達子的尸體帶走,我必須把這里交給警方處理……
“對了,你剛才說,有什么錄像,是關(guān)于這里的工人的?”
“對,是一份行車記錄儀里的錄像。柴狗把這輛奔馳給我之后,我出了點兒小事故,查行車記錄儀的時候,意外發(fā)現(xiàn)了之前的一份錄像。”
之后邊江把錄像的內(nèi)容給田芳說了一遍。根據(jù)記錄儀拍攝下來的內(nèi)容來看,那是在夜晚,地點在山區(qū),有一片水庫,一輛卡車停在水庫邊,兩個壯漢把卡車門打開,從車廂里抬出來十幾個麻袋,看麻袋的大小和形狀,感覺里面像是裝著人,后來那些麻袋都被丟進了水庫里。
根據(jù)記錄儀的時間來看,和柴狗從“龍頭”撤離的時間是差不多的。如果麻袋里裝著的是人,那就有極大可能是瘋掉的工人。因為他們對柴狗已經(jīng)沒用,所以就被柴狗統(tǒng)統(tǒng)除掉了。
田芳聽完,忙問:“那錄像你留底了嗎?能不能給我看看,也許我能看出些什么。”
邊江當(dāng)時把錄像郵寄給了零度,但他自己還拷貝了一份留下了,所以當(dāng)田芳提出來的時候,他很輕松地答應(yīng)了,說錄像在診所,等他們出去后,就馬上拿給她看。
邊江想,如果能找到那些被殺害的人,再結(jié)合田芳的證詞,證明這一切都是柴狗所為,這樣的罪證,足夠讓柴狗判死刑了。
兩人繼續(xù)朝著地下室的出口走,邊江又說:“你看,我已經(jīng)把自己知道的都告訴你了。你能不能跟我說說,柴狗到底威脅了你什么,還有你抽屜里的照片又是怎么回事?為什么我每次問你,你都回避?”
邊江曾經(jīng)在田芳的抽屜里發(fā)現(xiàn)了一張?zhí)锓己土硪粋€男人的合影,照片的背景是日出十分的山頂,兩人深情對望,看起來很浪漫,而因為逆光拍攝的原因,邊江看不清那男人的長相,只有一張側(cè)臉。
當(dāng)邊江發(fā)現(xiàn)那張照片時,田芳顯得很緊張,所以他很想知道,照片上的男人是誰,他和田芳是什么關(guān)系,有什么故事。邊江不是無緣由地八卦田芳的過往。他知道,柴狗很喜歡田芳。邊江甚至懷疑,照片上的男人就是柴狗。
一直以來,關(guān)于柴狗的真容都是個謎,所以即使警察迎面看到了柴狗,也認不出他。這對于抓捕柴狗增加了很多困難。如果能確定柴狗的長相,那將是一個不小的進展。
“那就說來話長了……”
邊江一提起照片,田芳突然有了靈感,對邊江說:“我對柴狗使個美人計怎么樣?沒準(zhǔn)兒能套出點兒他的把柄,還能看見他長什么樣子。”
邊江馬上皺起眉頭,扭頭看著田芳:“我剛才的哪句話讓你產(chǎn)生了這種想法?如果你一直對柴狗敬而遠之,突然獻殷勤,他肯定一下子就能察覺出來,你最好打消這個念頭。”
田芳癟癟嘴:“你這么激動干什么,我就隨口一說。因為柴狗挺喜歡我的,但他也一直沒得到我,所以才想著要不要利用這一點……”
“不行!”邊江打斷了她的話,“還有,以后不管有什么行動,必須跟我提前商量,知道嗎?”
田芳連忙安撫邊江:“好了好了,你別擔(dān)心,剛才的話,就當(dāng)我沒說。”
“以后想也不能想!”邊江怒氣沖沖地說。
田芳看看他的表情:“你是擔(dān)心多一點兒,還是吃醋多一點兒。”
邊江瞪向她:“一樣多!”
田芳心頭一暖,正要說什么,邊江忽然關(guān)掉她的手電,捂住她的嘴巴,把田芳帶進了旁邊正好開著門的一間屋子里。田芳條件反射地掙扎了一下,邊江連忙在她耳邊低聲道:“噓!有人來了。”田芳點點頭,邊江這才把手從她的嘴上拿開。
緊接著,走廊里傳來了清晰的腳步聲。
啪嗒、啪嗒、啪嗒……
腳步聲一深一淺,走起來很慢,聽起來像是個跛子走路。
邊江用氣發(fā)聲,問道:“這里面還有人?”
田芳皺著眉頭,在黑暗中搖搖頭,也用極低的聲音回答道:“應(yīng)該沒有,我也不確定。”
“如果真的是被遺忘在這里的人,那他是不是可以直接證明柴狗的罪行?”邊江現(xiàn)在滿腦子想的都是怎么把柴狗丟進監(jiān)獄。
“別著急,先弄清這人是誰再說。”田芳提醒道。
邊江和田芳都屏住了呼吸,當(dāng)那人越走越近,邊江聽出來他在用嘶啞的嗓音念叨著什么。
“你們……以為我……看不見你們……”這人的聲音嘶啞難聽,而且每發(fā)出一個音好像都是件極痛苦的事情。
田芳在黑暗中拉住了邊江的手,她的手心已是汗涔涔的了。邊江捏了捏她的手指,無聲地安慰著她。
“別讓我抓住……你們……”那人又說話了。
邊江只覺得頭發(fā)都豎起來了,那家伙確實是在找他們兩個。
啪嗒、啪嗒、啪嗒……
腳步聲越發(fā)清晰起來,經(jīng)過邊江和田芳躲著的屋子時,并沒有停留。
邊江剛要松一口氣,忽然聽到對方喊了一聲:“邊江……邊江!我知道,是你!”
這一聲喊得尤其大,好像聲帶都破裂了。邊江渾身一震,心一下子懸了起來。
到底是誰?既然知道他的名字,肯定是認識他的人。
走廊里只有一點點微弱的光線,借著那道光,邊江看到了走廊里的人。他披著一個類似斗篷的東西,從頭罩到腳,正一瘸一拐,從門前經(jīng)過。那人走遠后,邊江拉著田芳從門后面走出來,剛打開手電筒,就停住了,那人根本就沒走遠,此時正站在他們面前。
邊江連忙把田芳護在身后:“你是誰?”
那人低著頭,一雙充滿了怨恨的眼睛,從下往上瞪著邊江:“我說過,你們跑不掉……”
說著,他看向田芳:“芳姐,又見面了。還認得我嗎?”
“瘦子?!”邊江和田芳幾乎同時叫出來。
面前的人不是別人,正是他們曾經(jīng)的朋友瘦子。
瘦子因為嫉妒邊江被柴狗重用,故意陷害邊江,想讓柴狗對邊江產(chǎn)生誤會,除掉邊江,后來又背叛柴狗,投奔黑龍,把柴狗徹底得罪。從那之后,邊江就沒見過瘦子,還以為這輩子不會再見到這個人了。
沒想到,再見面時,瘦子已經(jīng)變成這副模樣。他比原來更瘦了,幾乎脫了相,嘴里的牙也掉了許多,身上只披著一塊破床單,散發(fā)著死人一般的腐臭。
“瘦子,你怎么會變成這樣?”田芳驚駭?shù)貑枴?
瘦子突然捶打自己的瘸腿。他想說什么,可惜舌頭并不聽使喚,嗓子也完全發(fā)不出完整的聲音。
雖然邊江很討厭瘦子,但眼見他變成這樣,就只剩下了同情。他對瘦子說道:“你別急,慢慢說。”
“呸!用不著你可憐我!”瘦子突然舉起手里的酒瓶子,猛地朝邊江砸過來。邊江把田芳往旁邊一推,身體一閃,輕松躲過了瘦子的攻擊,看準(zhǔn)了時機,伸腿絆倒了對方。瘦子身子失去平衡,趴倒在地上,痛苦地呻吟起來。
以他現(xiàn)在的狀況,根本傷不了邊江,還會害了自己,但他的決心似乎很大,咬著牙從地上爬起來,“呼哧、呼哧”喘著粗氣,怒視邊江,仿佛在醞釀下一次攻擊。
“瘦子,你變成這樣,就不想報仇嗎?”田芳突然站在瘦子面前。
邊江想把田芳拽到自己身后,但田芳回頭看他一眼,用眼神告訴邊江不要管自己,她有分寸。邊江只好站在田芳身體一側(cè),防止她被瘦子攻擊。
“我當(dāng)然要報仇,我每時每刻都想著報仇。我要殺了他。如果他沒出現(xiàn)……柴哥會好好提拔我……我什么都沒了!”他痛苦地嘶吼著。
田芳冷哼了一聲:“你都被折磨成這樣了,還一口一個‘柴哥’地叫,你可真有骨氣。”瘦子“哼哧、哼哧”地喘著粗氣,但沒有再對邊江動手。
這時田芳上前走了一步,距離瘦子更近了。邊江擔(dān)心她被傷到,想把她拽回來,田芳對他微微搖頭:“放心,瘦子不會傷害我。”
田芳轉(zhuǎn)而對瘦子說:“我記得你是咱們幾個人當(dāng)中最聰明的,怎么到了這個時候又算不清楚賬了?到底是誰把你害成這樣的,你心里不是很清楚嗎?”
瘦子干裂的嘴唇動了動。田芳繼續(xù)說:“你落得今天這一步,完全是因為玩火自焚,自己把自己坑了。如果不是你背叛柴哥,他會這么對你嗎?”
瘦子冷笑:“你的意思是怪我自己?”
“你當(dāng)然有錯,是你自己不干凈,怪不得柴哥要對付你,但很顯然柴哥做得過分了,這超出了你該承受的懲罰。”
瘦子的眼睛睜大了一圈,臉上露出一絲疑惑:“你可是……柴哥身邊……最忠誠的狗,你會覺得柴哥做錯了?”
聽到瘦子這么說,田芳只是歪歪頭,心有不悅,但并沒有太介意。
“現(xiàn)在的問題是,你到底想不想為自己報仇。如果想報仇,我們不但可以救你出去,還有機會幫你實現(xiàn)。”
“報復(fù)柴哥?”
田芳點點頭。邊江已經(jīng)明白了她的意思,便對瘦子說:“你是唯一的證人,你知道龍頭的全部,可以證明這些和柴狗有關(guān)系。你當(dāng)然可以不合作,然后爛死在這里。到底怎么選,全看你自己。”
瘦子憤怒地瞪著邊江,沒有立即回答,但看眼神便知他已經(jīng)動搖了。
邊江補充了句:“對了,以你現(xiàn)在的情況,是不能對我們造成傷害的。我們把你鎖在這里也沒人知道。”邊江說這些話的時候,絲毫不含糊,好像他說得出就做得到。
瘦子渾身一哆嗦,他原本就恐怖絕望到了極點,聽了邊江的話自然更加害怕。沉默了幾秒鐘后,瘦子扔掉了手里的酒瓶子。邊江微微一笑,把瘦子攙扶了起來。
“自己可以走吧?”
瘦子默默地拽了拽披在身上的破床單:“我只是斷了一條腿,還能自己走!不用你假惺惺!”邊江嘆口氣,沒跟他計較。
“待會兒去哪兒?”瘦子跟在邊江和田芳的身后,不安地問。
田芳看看邊江,顯然她還沒有拿定主意,但不想讓瘦子看出來。邊江卻已經(jīng)有了計劃,打算把瘦子這個重要的人證先保護起來,然后聯(lián)系王志,看看上頭是什么意思。
“還沒想好,反正得先把你藏起來。”邊江說道。
瘦子突然停下腳步,渾身抽搐起來,臉部因為痛苦而扭曲。邊江皺起眉頭,問他怎么了。
“恐怕還沒等到我?guī)湍阕鲎C,就已經(jīng)死了……”瘦子艱難地從牙縫里擠出這句話。田芳就問瘦子,他到底得了什么病,怎么這么奇怪。
“是副作用,毒品的副作用……讓我緩一會兒……”瘦子說完,坐在地上,喘了好一會兒氣才平靜下來。
邊江暗自尋思,瘦子的情況不樂觀,但也不能送他去醫(yī)院,驚動了媒體就不好了。當(dāng)然,他最怕的還是驚動柴狗,到時候柴狗必定把瘦子滅口。
邊江對田芳說,得先找個安全的住所,把瘦子安頓下來再慢慢想辦法。
“去我那兒……黑龍給我安排過一個房子……”瘦子停頓一下,緩了幾秒鐘繼續(xù)說,“先去那兒。醫(yī)生什么的,再說吧。我只想趕緊離開……”
田芳考慮了一下:“確定安全嗎?那房子會不會已經(jīng)被黑龍收回了?”
“不會,黑龍顧不上。”瘦子說。
田芳點點頭:“好,如果那里不行,就再去我家。但不到萬不得已,不能去。”
邊江第一次知道,田芳還有自己的家。
之后三人回到車上,并沒有被人發(fā)現(xiàn)。田芳按照瘦子指的地址駕車過去。在車上,邊江問瘦子:“柴狗的制藥作坊,你還知道幾處?”
“有……”瘦子說到一半,突然停頓了一下,“在你們把我送到安全地點、保證我能活下去之前,我一個字都不會說的。”
瘦子的確很聰明,他知道自己保命的關(guān)鍵是什么。邊江也沒再追問,就說:“那你這條腿是怎么回事?”
瘦子坐在汽車后座上,吧唧吧唧嘴巴,一股酸臭味從他嘴里發(fā)出。田芳忍不住皺了下眉頭,只好把車窗打開了。
“沒什么好說的……”突然,瘦子的臉上出現(xiàn)了極其痛苦的神色,瘦巴巴的臉扭曲著,緊接著瘦子又發(fā)作起來,渾身抽搐,眼神渙散,喘氣都費勁兒,仿佛下一秒鐘就會背過氣去。
“瘦子,你不是恨我嗎,那你就給我振作起來,別就這么死了。”邊江沖著瘦子吼道。他好不容易找到了瘦子這個證人,絕對不能出任何差錯。
瘦子抬起顫抖的手,指向車窗:“風(fēng)!有風(fēng)!”
田芳趕緊把車窗升起來:“你的病,怕風(fēng)?”
瘦子艱難地點了點頭,依然很痛苦,不停用手撓自己的喉嚨。邊江見狀,趕緊打開一瓶礦泉水,遞給他。瘦子自己拿不住,邊江就拿著水往他嘴里倒。
喝了兩口水,瘦子終于平靜下來。他一把奪過水瓶,大口喝起來,沒一會兒一瓶水就喝完了。
“他現(xiàn)在不能說太多話,也不能有情緒波動,還是把他送到家再說吧。”田芳擔(dān)憂地說。
邊江默默點頭,沒再說話。今晚的一切,給邊江造成了很大的沖擊。他看向車窗外,夜晚的城市沒了白天的喧囂,卻依然霓虹閃爍,可在這繁華背后,又隱藏著多少令人發(fā)指的罪惡?邊江忽然感到肩上的擔(dān)子,越發(fā)沉重,也越發(fā)重要。
一個小時后,他們已經(jīng)來到了瘦子的公寓。房門是密碼鎖,瘦子告訴邊江密碼是4127;輸入密碼后,門開了,房間里漆黑一片,隱隱有股食物發(fā)霉的味道。
三人快速進屋,反鎖了房門。
這是一室一廳的小房子,屋內(nèi)設(shè)施倒也齊全,但很亂,一看就是個邋遢單身漢的住所,廚房的灶臺上還放著沒扔掉的外賣盒子,食物早就餿了。
邊江把瘦子扶到沙發(fā)上,打開手機,對瘦子身上的傷拍照,這樣做是為了給瘦子的傷留下證據(jù)。然后他把瘦子帶到衛(wèi)生間,幫他沖洗。
當(dāng)邊江看清瘦子的下半身時,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