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確定嗎?”寧浩揚面色驟變,面色凝重的問道。“確定。”劉全肯定道。
“好,我知道了。”寧浩揚道,心頭的欣喜轉為苦澀,這時候他如何不明白,這寧青葉一開始就是有恃無恐,之所以選擇不去辯解,并不是破罐子破摔,而是知道自己根本無法奈何他。
“這個小畜生誑我。”寧浩揚心頭惱怒,尤其是聽到叔老太爺兀自在一旁喋喋不休的控訴著,越發的煩躁起來,那些沙啞而飽含風霜的斥責之言,一開始聽起來還頗為順耳,現在卻是如此的聒噪與刺耳。
“叔爺。”寧浩揚咳嗽一聲,低喚一聲。然而那叔老太爺畢竟上了年紀,耳目不復年輕時靈敏,一時竟沒聽到,寧浩揚無奈,只得提高聲音再次呼喚一句。
叔老太爺這次總算是聽到了,閉嘴并疑惑的望向寧浩揚,卻聽他咳嗽一聲,道:“叔爺,青葉這次之所以帶鐵衛離府,也是因為聽說小妹在西山遇險,情急之下才會如此的,您看…”
“這是怎么回事?怎么二爺反而為青葉少爺說起了好話?”
“莫非是二爺顧念叔侄之情,不準備追究青葉少爺的責任了?可是這似乎說不過去啊,這次家族會議可是二爺召開的,如果他真如此好心,那家族會議根本就不會召開,既然召開自然不會輕易作罷,這究竟是怎么回事?”
“我想到了,二爺這是要唱紅臉,其實并不是要放過青葉少爺,而是要唱紅臉,將自己摘出去…是既要做婊子又想立牌坊。”
眾人面面相覷,有幾分不明所以,紛紛轉著念頭,腦海中做出自以為合理的推測。可是任他們想破腦袋,也想不到事情另有變化,并不是寧浩揚不準備追究寧青葉,也不是他想要唱紅臉撇清自己,而是他根本就無法奈何寧青葉,越是讓叔老太爺說下去,他就越發的難以收場。
叔老太爺一愣,同樣不明白其中的變化,不過他畢竟閱歷豐富,一瞬間就明白了寧浩揚的“想法”,知道他這是想要將唱紅臉撇清自己,會意一笑,道:“浩揚,我知道你與青葉叔侄情深,可是現在寧府的局勢你也清楚,鐵衛是萬萬不能離府的,青葉少爺救人心切,這可以體諒,可是他完全可以先跟你商量的,輕仇是他的妹妹,可是同樣是你的侄女,她若是真的遇到什么危險,難道你還能坐視不理不成…”叔老太爺搖頭晃腦,繼續說出如此一番話。
眾人聽得暗暗點頭,覺得果然不出自己所料,二爺果然是要唱紅臉,只有寧浩揚越聽面色越是難看,最后簡直快要氣炸了。他現在是真的不想追究這件事了,而不是什么唱紅臉,卻沒想到這叔老太爺居然曲解了他的意思。
“叔爺,青葉雖然私自帶鐵衛離府,可是畢竟也是救人心切,而且現在府上也沒有發生什么事,您看這事能不能就此作罷?”眼看叔老太爺越說越是離譜,寧浩揚再次打斷他的話。
看到寧浩揚再次打斷自己,而且面色有幾分難看,叔老太爺微微一愣,在腦海中回想自己先前的話,發覺自己并沒有做錯什么,完全是按照寧浩揚意思來的啊,可是為什么他會再次打斷自己呢,不覺就有些迷惑。
“是了,他這是做戲做全套,以此來撇清關系。”叔老太爺腦海靈光一閃,旋即就“明白”過來,雖然對寧浩揚這種做法不以為意,認為這完全是多此一舉,這次家族會議是其召開的,根本就瞞不過明眼人,現在再做什么也不過是文過飾非,根本不可能有什么效果的。不過既然他執意要如此,自己這把老骨頭也只有豁出去的支持他了,誰讓自己得了其不少好處與照顧呢。
一邊想著,叔老太爺微微沖寧浩揚點點頭,示意自己明白他的意思,頷首道:“浩揚,我知道你愛護子侄,也不忍心責罰與他,甚至是我也能體諒青葉的行為,可是錯了就是錯了,所謂無規矩不成方圓,寧府的規矩擺在這里,不能因為私情而徇私,不然的話就是姑息養奸,以后偌大的寧府還如何管理…”
寧浩揚面沉如水,本來看到叔老太爺點頭會意,還以為他會順勢揭過此事,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心頭略微放寬一些,卻沒想到他居然話鋒一轉,義正嚴詞的說出如此一番話,又是什么規矩又是寧府的將來的,完全曲解了他的意思,而且這番話,還是照著他先前的話依葫蘆畫瓢,不禁眼前一陣陣發黑,差點沒氣暈過去。
“老家伙是真的糊涂還是在裝糊涂。”寧浩揚肝火大冒,卻也知道不能任由他繼續說下去了,不然的話等話說死了,那時候就更難收場了,因此強壓著怒氣,大聲道:“叔爺,您說的我都知道,可是青葉這一次畢竟是護妹心切才會如此的,說到底我這個做叔叔的也有幾分責任的,是我跟他的溝通不夠…因此這件事我看還是算了吧。”
“這是什么情況?難道這其中還有什么隱情不成?”聽到寧浩揚的話,一群人這次真的迷茫起來,如果說一開始他們還懷疑其用心,以為他先前不過是故作姿態,可是現在大家卻不這么認為了,如果真的是故作姿態,斷然不會幾次三番的如此,甚至是個別心思敏銳者已經有所懷疑。
“浩揚,所謂慈不掌兵義不掌財,我知道你愛護青葉,不忍心責罰他,可是規矩就是規矩,規矩不能破。”叔老太爺大聲道,姿態強硬,直到現在還以為寧浩揚是故作姿態。一番話讓寧浩揚臉色發黑,差點沒有一口鮮血噴出來,真想撬開老東西的腦袋,看看里面到底裝的是什么,怎么一點都不明白自己的意思,反而屢屢幫倒忙。
“叔爺…”寧浩揚心頭惱怒,正要在說些什么。卻聽寧青葉道:“二叔,您不要為我求情了,這次是青葉不好,未經您許可就私自帶領鐵衛離府,我…我愿意領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