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散了會,骨頭架子似要散開似的,連燦下了班,吩咐回連宅。
是,昨天與阿離有點矛盾,還沒有來得及哄哄她,阿初說的對,女人嘛,哄哄就會好的。
早在白天開會的間隙,連燦已經吩咐手下找本市最好的私人裁縫,上門去給阿離定制幾身新云錦旗袍。回家的路上,連燦仍不忘記去買一束淡淡粉色的薔薇,他覺得擺在客廳一定會好看。
但是回到家,他首先看到的是阿離核桃一樣紅腫的眼睛。
“還在生我的氣?”連燦輕輕扳動阿離的肩膀。
阿離一抖,將連燦的手甩開。
“阿離,是我的錯。”連燦認錯。
“你還去紅棉?”阿離聲音都在抖。
“是,經常去。”
“為什么要糟蹋我的房子?”阿離的聲音尖銳起來。
“糟蹋?你覺得我應當流落街頭?”連燦也氣起來。
“維港邊的公寓你想怎么住怎么住,不要腌臜了我的房子。”阿離又說出難聽的話來。
連燦氣得放下花。覺得眼前的袁佩離越來越面目全非。
此時還聽得到袁佩離抱怨的聲音灌進來:“你要耍,我不管。為什么還要去紅棉?”
“你到底想我怎么樣?”連燦不耐煩起來,起身就走。
門被摔地轟隆一響。
袁佩離又跌坐在沙發里,嘴里喃喃自語:“你把我變成了一個潑婦。”
那天下午,連氏的秘書嚴淑儀小姐,帶著一些云錦和一個裁縫上門,說要給夫人量體裁衣。忍不住夸贊袁佩離:“連夫人真美。”這句話是衷心的。
袁佩離微笑不語。
卻看見那個嚴淑儀吩咐裁縫:“連夫人喜歡松石色,你按式樣給夫人裁剪。”
儼然一副主人翁的姿態,袁佩離抬起頭來。
原來是那個絲襪破掉的秘書小姐。
裁縫遞上布料,只聽那嚴淑儀對袁佩離說:“連夫人,你看這種顏色,像不像紅棉公寓墻上的顏色?”
袁佩離心頭一緊,卻不動聲色:“松石色,我早就不喜歡了。換個顏色來。”
裁縫答應著去挑布料。
那嚴淑儀卻笑起來:“可是連先生以為臥室都要松石色,連維港的公寓臥室都用了這種顏色。”
袁佩離腦海里浮現出萬仲初和連燦攪和在一起的場面。
她冷冷吩咐:“今天不想做衣服,請回吧。”
嚴淑儀卻并不急著離去,她微笑著看著袁佩離的眼睛,像是能看到她的心里去。袁佩離心里一驚,還沒反應過來,嚴淑儀已經帶著裁縫離開了連宅。
袁佩離只覺得心口一陣陣惡心。她覺得連燦一定是帶著那個狐貍精在紅棉公寓度過一些不可描述的夜晚。
等連燦興沖沖回家的時候,袁佩離已經不想再看他“演戲”。
其實她并不知道,連燦一直都是一個人住在紅棉。
她不知道的事,自然沒有人告訴她。只有人告訴她一些讓她覺得不愉快的事。
她不知道的事情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