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寓里面的裝修都是素色的，統統都用原木的顏色。打通了一些隔斷，顯得活動的區域很大。在一側，還有一個很大的廚房。

萬仲初笑了：“我怎么也逃不過做飯的命運了。”

連燦笑了：“是我太喜歡吃你做的飯。你不喜歡？”

萬仲初的眼睛轉了轉，隨即說：“我愿意一輩子為你做飯。”

這回連燦沒有搭話，而是帶萬仲初去看臥室，臥室倒是松石色的墻面，鋪著猩紅色的地毯，顯得很熱烈。朝南是一整面落地玻璃窗，對著海岸。海水怕打石頭發出嘩嘩的聲音，空氣里有海水的味道。

“喜歡這里嗎？”

萬仲初垂下眼簾，沒有回答。她不喜歡這里，因為她不喜歡海邊，也不喜歡這種濃烈的顏色，她喜歡狹小的空間，潔白的墻壁，安寧的，昏暗的光，有安全感。

她咬咬嘴唇，剛想違心說一兩句贊美的話，連燦卻從背后抱著她，在她耳邊低聲說：“我抽空就會過來陪你。”

然后連燦從身后吻萬仲初的脖子。弄得萬仲初脖子癢癢的，她極力回頭去看連燦：“你不會住這里？即使是短暫的一兩天？”萬仲初驚惶地看著連燦的眼睛，連燦沒有回答，只是把嘴唇落在她的嘴唇上，讓她說不出話來。

此刻連燦的表情，是平靜的，眼睛閉著，似乎在逃避回答。

她想問個清楚，但是又想起連燦的那句話：聰明的女人從來不要問太多。

一個吻結束，連燦放開了萬仲初。

“什么時候搬家，我吩咐司機接你。傭人也隨你，想要幾個都可以。”

“好。”萬仲初點點頭，她明白了。

這個男人，自己要等，他才會來。

但是，一直不都是這樣嗎？他說來就來了，每次去“初”，誰也不知道他哪一天，哪一日，是一定會來的。

心里的喜悅撲滅了大半。

隨即兩人離開了新公寓。

連燦先送萬仲初回家。

連燦不多解釋。然后還是回到自己紅棉公寓的住處，并沒有邀請萬仲初一同過夜。

說來好笑，別人都以為他拋妻棄子弄出來的動靜，肯定是為了天天和萬仲初在一起。但只有他自己知道，他這樣做，好像巴不得天下人都來圍觀他，說他好本事，說他花心，說他浪蕩。

為什么他要這樣一個名聲？給誰聽？

連燦內心深處不肯說明白。

不知道為什么，他覺得疲憊。

可能是自己太任性了吧，不知道要不要為這種任性付出代價。

在紅棉公寓里，連燦翻看自己中學的那張就照片。模糊不清的照片上，他反復看自己父母的影子。然后一遍遍尋找一個更模糊不清的影子。那團小小的圖案，是她沒錯了。那個與眾不同的女孩子，就坐在自己父母身后，清澈的眼神看著自己。

自己居然從來沒有發現過，這個女孩，當時這樣看過自己。

連燦輕輕嘆氣，很想立刻沖到港大校園，找到她，問一問，你已經得到了那么多，為什么還不會在別人身邊？

只有連燦自己知道，他想要得到的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