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燦卻抬起頭,用毫不畏懼的眼神看著袁父。“是。這報刊上的女士,是我的紅塵知己。”
袁父氣得站起來,用手指著連燦的鼻子罵:“知己?外面香的臭的我不管,逢場作戲原本平常,你這樣堂而皇之出入半島酒店,枉我阿離當初那樣堅持!”說完,袁父又頹然坐下來:“到底,你已經不是當初的窮小子了。”口氣里全是蒼涼。
連燦心頭一凜,想起從前的種種,自己在學校苦等阿離的當自己的舞伴,還有那天晚上,阿離那條蓬松的大紅色裙擺。想到這些,連燦的心頭涌起一絲絲溫暖,輕輕蕩漾。
但他想了想,仍然毫無畏懼地看著岳丈:“阿離永遠是我堂堂正正的妻子,不論我貧窮還是富貴。只是你也知道,有些煩惱,無法說給妻子聽。”
“你當真是不會收斂了?”袁父的聲音微微顫抖。
“按照大清律例,我還可以有妾室。不過,為了阿離的尊嚴,我會給阿離一個交代。”
袁父拂袖而去,一切已成定局。
連燦跌坐在寬大的座椅上,松了一口氣。
是什么時候開始的?是因為什么?為什么自己一夜之間下定了決心,要永永遠遠地讓萬仲初成為自己的人?
起初,連燦也只是以為自己只是迷戀萬仲初的一手好菜,讓自己親切的鄉愁得到釋放。可是周天然來了以后,連燦才發現自己內心深處有那么多粗鄙的愿望,他那些無從道來的心思,萬仲初全都懂,自己卻不能說給完美的妻子聽。如果能將這樣一個懂分寸又懂自己的女人留在身邊,是一件幸運的事。
連燦決定要這樣自私。他仍然愛阿離,尊重阿離,但是在某些時刻,阿離已經不能完全擁有自己。男人往往是這樣,總需要一個女人,去面對自己不堪的這一面,他不愿意阿離面對自己的不堪。
當天晚上,連燦就跟阿離宣布了自己的決定。
“我想娶萬仲初進門。”
袁佩離瞪大了眼睛,自己擔心的一切終于還是發生了。雖然她早就有預感,那個女人想要自己丈夫的心!但是她接觸萬仲初的時候,好像從來沒有恨過那樣一個女人。她卑微地在暗處。而自己,卻好像越來越讀不透阿燦的秘密。
“是什么時候開始的?我生如寶的時候?對了,她還送來過一對虎頭鞋。”阿離的聲音很平靜。
“昨天。”連燦并不打算說謊,他輕輕擁抱妻子。“我會在外面重新置辦一處房屋,你們不會見面。阿離,對不起,有時候,我只希望我最好的一面在你這里。”
阿離的眼淚落了下來。她指著咿咿呀呀懵懵懂懂的兩個孩子。“你別忘了,你還有兩個孩子。”
連燦別過頭。“孩子永遠都是我的骨肉。我會時常看望他們。”
“你從什么時候不愛我了?”阿離的聲音終于有了苦澀。
“我從來沒有停止愛你,阿離。原諒我。”連燦艱難地說出自己全部的心里話。“也請你,接受我的不完整。”
“你多久來一次?”
“所有節假日,我都屬于你。所有公開正式的場合,我的身邊只有你。”連燦說的都是真話。
阿離楞住,呆呆地坐了很久,連燦走出家門她有沒有發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