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聞自己二度懷孕的消息,袁佩離脫口而出:“可我小如珍剛蹣跚學步,這有點太快了?!?
醫生安撫她:“不用擔心,十個月以后,如珍又會更多本領,你可以不用太操心?!?
“可是再來兩年,我又有兩年時間一事無成?!痹咫x露出為難的臉色,“再說,哪有母親會因為孩子大一點就少操一份心?!?
“連太太,你看看你的女兒,那樣可愛,你怎么會一事無成?”一旁的護士忍不住插話,“這是我見過最可愛最漂亮的小朋友。”
袁佩離還是不甘:“我也想像那些大廈里出入的職業女性,每天可以為一些家庭之外的事情煩惱。”
“那才不好呢,我們每天像踩在刀背上,一個不小心就要跌死?!币痪湓捳f完,小護士覺得自己話多,忽然掩住嘴。
袁佩離嘆口氣,走了出去。多少太太在麻將桌一坐就能打發一整天,多少太太操持一家人的吃穿就是一整天,偏偏袁佩離想去做職業女性。
小如珍還在門口等她,巴巴的看著母親,擔憂都寫在小臉上。忽然間她又有些開心,畢竟她的肚子里又有了一個新生命,又多一個柔軟的小生命會這樣愛她。彼時,多子多福的念頭并沒有因為接受了洋派教育受到太多的影響,袁佩離忽然整個人高興了起來。
袁佩離在路邊找了電話打到連氏:“我找連先生。”
接線員像毫無感情的機器人(誰也想不到數十年后接線的會是機器人):“連先生在開會,請留下口訊?!?
袁佩離說:“不用了。謝謝?!彼蛩阃砩嫌H口跟連燦說出這個喜訊。連燦喜歡孩子,一定會很高興。
袁佩離彎下腰,對小如珍說出喜訊:“如珍,你想不想要弟弟或者妹妹陪你玩?”
如珍擺弄手里的布娃娃:“妹妹?!?
晚上過了九點,連燦還沒回來。袁佩離撥通連氏電話,無人接聽。一時間,又不知道到哪里可以找到連燦,袁佩離索性坐在電話旁。
十點的時候,電話響了,尖銳的鈴聲在夜晚顯得格外響。
袁佩離的心咚咚跳,生怕接到不祥電話。
“喂?”聲音都是抖的。
還好,不來自警局或者醫院,是連燦的助理:“連先生今天傍晚的飛機去歐洲,讓我通知太太?!?
“傍晚幾點?為什么現在才給我電話?連先生幾點到歐洲?”
“連先生太忙了。”對方沒有理會袁佩離的問題。
袁佩離冷靜下來才聽出來,打電話的是上次辦公室那個助理,她擰緊眉頭:“那么,你在何處給我電話?”
“我在紅棉公寓啊?!彪娫捘穷^極其小聲的笑了一聲,那個助理在笑。
袁佩離瞬間腦子里亂成一團,紅棉公寓,是連燦和袁佩離曾經的家,確切說,這套公寓就是袁佩離的嫁妝,那個助理為什么會在那里?連燦為什么讓她告訴自己出差的消息?
電話空置了太久,對方聽袁佩離遲遲不回話,“啪嗒”一聲掛了電話。
袁佩離的小腹忽然隱隱痛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