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氏面色難堪，疼心說道：“我的顏面何其重要，在你父親納一個又一個進府。

在他只比你晚出生兩個月，及還有比你們二人皆早出生數年幾個庶女時，我顏面早掃盡了。

京中誰不笑話王閣老嫡次女未嫁先有庶女。

這親事在結婚前，若放尋常人家早退了，但是你外祖父極好面子，你外祖母一句橫豎不過幾個庶女，大些嫁出去便是了，又不是庶長子。”王氏說著拿手絹抹了臉面上眼淚。

“母親…孩兒錯怪了母親！”

王惠惠并沒有因兒子慚愧而停止，繼續哀怨低語。

“若放你在家中，明年你若未中或名次在他之后落太遠，你心下多少也有數。你少年心性，若此時外人再挑撥幾句，你同窗好友再拿你和他比較一番。

兒可有想過自己當時處境，母親不求兒金榜題名也不求兒成大文豪。

為母只求兒女一生平安安好，兒可明白。他如今風頭正盛，我們避開這就好。這面子什么都是次要，日后兒定會明白為母話里意思。

我們這樣人家，想想你父親他真的甘心在這個小小縣衙一待便是這么些年嗎？如今朝政…”

停頓片刻，繼續哀怨道。

“我們這樣家庭早晚會入仕途不急于一時。”

蘇梓言頓時面色腮紅，想他堂堂學子總是在學府和其它學子大言不慚討論當前政局。

卻不如一個困在深閨之中婦人看通透。母親隨未點明，但是他也明目幾分。

慚愧低高傲頭，棲身跪下，對著母親重重的磕幾個頭。

“孩兒此去不知道何年才再見母親，望母親和妹妹安好！弟弟我便帶去京城，只留妹妹一人在母親身邊。”

“這…恐怕你父親不會同意！”王氏面露為難。

“這事我會去求父親，至于弟弟那里，他很是向往京城。他一鬧騰，父親會有所松動。

再者，放眼天下，外祖父博學多識，是眾人有目共睹。更是當今圣上授業恩師之一。這事父親思索后定會同意。”

“哎！也只好如此，梓銘時常跟著你二弟去村上玩，我也擔憂他日后玩松散了。”王氏說著揉了揉額頭，面色疲憊。

坐月子人，最忌諱太過操勞。

“母親身體可還好，若有不適可莫要耽擱！”

“嗯！”王氏心有些不確定，又試探詢問。

“聽說你二弟…”王氏面有為難，遲疑說句“莊稼小姐，若他真心歡喜，這也好早些告知于我，我也好跟你父親商討一番。畢竟這禮節不可缺少！”

蘇梓言聽聞后緊鎖眉頭，一臉鄙夷之色。

“這事母親就當不知吧！那樣不尊長者、不懂男女之別之人，還是勿進家門好！只怕母親會被氣出好歹！

女子雖然顏面較好，雖兒子不完全贊同女子無才便是德！但是，也不贊同不懂禮法以色侍人、一張巧嘴能言善辯，胡攪蠻纏！”

王氏觀長子越說越激動，似乎極度厭惡此女子。瞧這并不像是因情而厭惡而是真心厭惡不想和其有所牽連。

“兒這是已經見過對方？”王氏遲疑詢問道。

“一面之緣，只是路過。”蘇梓言誠懇回答道。就是那次路過，未與蘇梓默言談。但是也行學子禮，匆匆路過。

那日急匆匆去童子學堂處理小弟事情。那邊差人傳小弟和人打架，他一下學便急匆匆趕過去。

路途經過偶遇蘇梓默，他匆匆行學子禮，對方也回以學子禮。

怎么到了那女子口中就成了他瞧不起庶子。然后大放厥詞“人人平等”，這可真是天高皇帝遠，這要是放在京城試試。

當日和他一路通行還有幾位學子，也都是家中有次子在童子院學習。結果這幾位同行學子在那女子口中出來就成了攀巖赴會！

他想理論幾番又覺得大街上和女子較真實屬不雅行為，無論對錯，最后都會造成他名聲不好。

同行幾人有人停頓下來和其理論，果真見識顛倒黑白，銅牙利齒、空口污蔑。

那位學子次日見他后便講此事講于他聽，實在是里面還牽扯著二弟。沒想到二弟還懂以權壓人，打著父親名號硬生生讓學子認下子無需有罪名。

他當時就給該學子道歉，回來稟報父親，反而被訓斥一頓。“小小年紀不好好研究功課，卻學人結黨營私！”

他徹底見識到二弟“才學驚人”！

王氏見長子眼神飄忽不定，心下辨明這里面定是有事。柔聲詢問幾句，長子便把前因后果簡潔明了告知。

王氏心下越發堅定送走兩個兒子，老爺真是安于現狀久了，忘了侯府規矩。

便以這些庶子女論名次，若侯府知道，婆母定會動怒。

看了下懷里幼女，“六小姐！”這可是大小姐，若論名次那也是侯府嫡子女里面去排。原本想著不過小事而已，老爺高興便未計較這些。

反正早晚回京，這些侯府可不會認下。一律為庶子女，若想排上名分需要他們自己去拼搏一番。

沒想到，到底是養著心大了。不過一個庶子真把自己當回事！越發沒規矩，安逸度日久了，忘記宣平侯府規矩。

這些小不知情，難道那些跟著出來年紀稍大點姨娘也不知情嗎？

若此時…

王氏想起月娘說事情，不好辦。算了，是時候該給老爺說一聲掌家權利交給柳姨娘吧。

“你此去京中，定要好好跟著你外祖父好生學習為官之道。另外還有一件事你切靠近些！”王氏嚴肅朝著兒子招手。

“母親可是有話帶給外公！”蘇梓言詢問道。

“嗯！”王氏將那日月娘說事情簡要告訴了蘇梓言，又告訴對方她心下猜忌和處理方式。就是涼拌，避開！

蘇梓清睜著烏黑大眼睛，正大光明打量著面前少年。

約莫十五六歲，額頭戴著一抹白色綁帶，她以為會是戴著學生帽子，沒想到有點像前世看動漫里人物，額前一個抹額。

不過挺好看，不得不稱贊王氏顏值高，這生出來長子長相真心隨母，只可惜穿一身藍色素衣。

若是換上仙俠劇里白衣服，那絕對白衣飄飄神仙顏值少年郎。又聯想起父親模樣，雖然人到中年發福，卻還是能看出以前也是帥哥一枚。

小說誠不欺她，果然古代遍地是高顏。

蘇梓言聽聞后眸光滿是震驚，駭人聽聞。

忽然又欣慰自己幸好沒有得罪那女子，雖說對方譏諷自己，到底自己沒有去理論。至于二弟，就如母親說那樣誰的兒子誰自己管。

在父親訓他時，他便對二弟徹底涼透心。在二弟眼里，他竟然是奸邪小人！不過仗著嫡子身份作威作福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