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這架外形奇特的飛機資料好好讀了一遍后，瓦列里心里已經有了個大概。

這架飛機的引擎布局就尤為新奇，居然采用了類似于噴氣式飛機一樣的后置引擎，而且是前三點起落架，看到這里，瓦列里就明白為什么美國人會慷慨地答應援助這么多架“飛蛇”了。

原因就是美國的飛行員根本不能適應飛蛇的布局，開慣后三點起落架的他們更偏愛于P-40“戰鷹”或是“水?！边@類飛機。

更讓瓦列里詫異的是，作為一架戰斗機，“飛蛇”居然沒有安裝增壓器，這說明這種飛機的高空性能極其差勁，由于不能吸入足夠的空氣，到了中高空，引擎的動力輸出或許連正常的三分之一都不到。

不過這一點倒是很符合蘇聯的戰況，德國人普遍在六千米以下的高度與蘇軍作戰，一些前線轟炸機例如He 111和Do 217的巡航高度也和這個差不多。

“斯大林同志，我認為，P-39戰斗機對于我們來說是一種非常優秀的戰斗機?！毕朊靼字?，瓦列里終于開口說道。

“嗯？請你好好解釋一下?！彼勾罅謱τ谕吡欣锏脑u價有些疑惑，他之前詢問了許多空軍軍官后，都一致反對這種戰斗機。

“您看，這架飛機最出眾的一點，就是它安裝了一門威力巨大的37毫米機炮?！蓖吡欣镏钢掌f道。

“沒錯?！?

“而且，它的引擎安裝在座艙后面，而不是傳統的前部?！?

“確實，但是在一些軍官看來，這都是缺點，比如維護就是一大難題。”

“您說的沒錯，安裝在后部的發動機維護確實是個麻煩事?！蓖吡欣锵仁琼樦脑捦剞郏S后說道，“但斯大林同志，您想一想，如果這種飛機去攻擊轟炸機，這是不是就變成了一種優點了呢？”

“何以見之？”斯大林緩緩皺起了眉頭，他似乎已經發現了問題所在。

“轟炸機的體型龐大，37毫米炮的彈道曲折，但對于飛行員來說命中這么龐大的目標并不是難事，而且這種大口徑炮彈一旦命中，其結果就是毀滅性的，擊殺效率可比現在的雅克高多了。”

“你說得對，可是發動機后置又是什么優點呢？”斯大林緩緩吐出一口煙霧，抬頭問道。

“轟炸機的自衛火力通常從前部射來，發動機后置意味著它很難被第一時間擊中?！蓖吡欣锖啙嵉卣f道。

“噢！”斯大林一下豁然開朗，他興奮地看著瓦列里，好像一架架德國人的轟炸機已經拖著尾焰向下墜了過去。

“不過，斯大林同志，我有個建議。”

“請說?！?

“這架飛機在低空的性能雖然出眾，但是在高空它的性能將變得極為差勁，我建議將它與其他飛機搭配使用?！?

“有道理，那么你推薦哪款飛機呢？”

“嗯，上次的改進型拉格-3，有沒有新的名號？”瓦列里忽然問道。

“有，拉沃契金局將最終改進型命名為拉-5?！?

“噢……”瓦列里有些汗顏，此拉-5非彼拉-5啊。

光外形就不一樣，性能上更是差了十萬八千里，瓦列里估計這種“拉-5”實際上和歷史上的拉-7相差無幾，而且是高低空兼備的拉-7。

“那么我建議將它與拉-5相搭配，這樣同時能夠兼顧到高空?！?

“嗯。”斯大林在本子上寥寥記下了瓦列里的話，隨即說道，“我會和諾維科夫好好商量一下的?！?

“好的?！蓖吡欣稂c了點頭。

“還有一件事，這兩天拉-5戰斗機下線了兩架試生產機，已經通過驗收了，我會把它們交付到你們部隊?！?

“這……和正式生產型的有什么區別嗎？”

“基本沒有。”斯大林答道。

“這就好，多謝斯大林同志?！?

“不用謝我，另外，如果諾維科夫同意你的想法，那么你們師會同時編制拉-5和飛蛇兩種機型。”

“沒問題，斯大林同志。”瓦列里心中暗自高興。

“好了，瓦利亞，你如果沒有什么事的話，那么就請回吧?！?

“等等，還有一件事?！蓖吡欣锖鋈幌肫饋?，趕緊折回去說道。

“怎么了？”

“您知道，586團和587團都是專用的夜間航空團，而且全為女性，但我覺得這沒有必要?！?

“請說說你的看法，瓦利亞，對了，你別忘了588團也是女性航空團?！?

“斯大林同志，我是指專用的夜間戰斗機團沒有必要?！蓖吡欣飺狭藫项^，說道，“我們并沒有機載雷達，夜間戰斗機和日間戰斗機沒有什么兩樣，完全可以由普通的航空團擔任這個職務?！?

“嗯?！?

“另外，女性飛行員應該盡可能地多招一些，與男戰士們編在一起。”

“哦？”斯大林有些詫異地看著他。

“女同志中，不乏有天賦過人的奇才，招進紅軍隊伍中也能緩解兵員不足的情況，這不只是在航空兵，任何軍種都是一樣。”瓦列里解釋道。

“但是住宿是個問題，總不能讓男女同志住在一個宿舍吧?！彼勾罅钟行┎唤?。

“這是當然，但解決辦法很簡單，只需要再建造一個宿舍就可以了?！蓖吡欣锘叵肫鸷笫?，哪有什么專門的女兵部隊，女兵都是與男兵編在一起的，只是住宿隔開而已。

“你的意見我會考慮的，瓦利亞?！彼勾罅秩粲兴嫉攸c了點頭，瓦列里說的的確不失為一種好辦法，這不但可以緩解兵員問題，男女同志共同作戰還有助于提高戰士們之間的感情，增強部隊的凝聚力。

“至于588團，則是專門的夜間轟炸機團——倒不是說他們裝備有多獨特，而是它們只能在夜間執行任務，所以我覺得不用拆開。”瓦列里補充道。

“明白了?！?

“斯大林同志，那么我就先告辭了，不打擾您工作了?！蓖吡欣锞戳藗€禮，轉身向外走去。

走到停車場，瓦列里卻驚訝地發現伊莉娜正靠在自己的車上，滿臉怨恨地看著他。

“怎么了？”瓦列里奇怪地問道。

“你還好意思問？”伊莉娜氣不打一處來，“你去哪了？也不跟我說一聲，害我在寒風中站了近一個小時?！?

“這……”瓦列里只顧著斯大林的命令了，居然把她忘了。

瓦列里看了看她被寒風吹得通紅的小臉，不禁有些愧疚，讓她在莫斯科的深秋站這么久，實在是瓦列里的錯誤。

“好啦，我賠罪，先上車吧?！蓖吡欣镏缓美_車門，對她這么說道。

伊莉娜輕哼了一聲，這才不情愿地坐到了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