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看似是打了平手，卻是對瓦列里的不利。

兩方的實力差距太大，如果在第一輪沒有取得優勢的話，接下來就很難打。

現在只能把他往低空逼了。

“薩沙，你從他前面俯沖，其他人跟著我。”

“是！”亞歷山大轉了個彎，做了一個桶滾回轉，然后緊跟著那臺190的軌跡俯沖而去。

這六架190很喜歡抱團，無論是做機動還是攻擊，他們總喜歡組成一個2-4編隊，這讓瓦列里很是頭疼。

因為這代表著，如果想去把他們擊落的話，必須要多個人一起合作，否則很容易被他的僚機反殺。

但一旦講到要靠隊友，瓦列里就有些為難，雖然亞歷山大是他“徒弟”，但他到目前為止也只講了基本原理，真要配合起來，說不定反而會起反作用。

至于剩下兩個隊友，那就更靠不住了。

所以瓦列里才叫亞歷山大去從對面的前方開始俯沖，目的就是起到一個牽制作用。

看見亞歷山大開始俯沖后，瓦列里也轉動了機身，緊隨著幾架德國飛機開始了一個破S機動。

破S機動是一個最簡單的反咬機動，它的作用和它的名字很像，就是做一個反轉的S型垂直機動，以和對手達成相反的航向，同時獲取速度。

對于新手來說，敵方做出這個機動很容易讓他丟失目標，因為機腹部的視野是最差的。

但對于瓦列里來說，他沒有這個問題，不是因為他眼睛有多好，而是因為他可以通過意識判斷對方會出現在什么位置。

瓦列里沒有想著趁這個時候去攻擊對方，因為對方現在是能量最大的時刻，如果貿然攻擊，很可能處于被動位置。

但對方也沒有派出僚機去反繞的想法，其實瓦列里反倒希望對方這么做，因為一旦讓僚機從他們的隊列中出列，那么他就有抓單的機會。

但他們卻沒有發現，跟在后面的四架蘇軍戰斗機少了一架。

亞歷山大已經關閉了發動機，正靜悄悄地從他們的機頭方向垂直俯沖而去。

沒有聲音，就像幽靈一般，從天而降。

瓦列里本想他們可能發現亞歷山大的位置，所以只是進行一些騷擾，可沒想到，他們居然沒看見他。

這下，瓦列里的心一下提了起來，如果亞歷山大能在這一輪進攻中打下幾架……哪怕是打傷幾架，那也是血賺啊！

所有的希望都寄托于那架正在俯沖的白色機尾。

“穩點，別急。”瓦列里沉聲說道。

亞歷山大沒有回答，只是緊盯著瞄準環里的那一架灰色戰機。

“噠噠噠”一陣短促的槍聲，亞歷山大在五百米的高度下開火了！

德國人顯然沒想到這個位置居然會有一個人，當即混亂了起來，中間兩架飛機開始了俯沖，剩下四架飛機則從兩個相反的方向進入了回轉。

“砰”一聲巨響，從某一架德軍戰斗機上忽然飛出了一大片碎片，瓦列里眼見著那塊碎片從機翼翼根處猛地崩了開來，隨即飛上了天。

那好像是一塊襟翼。

不管是什么，這只代表了一個結果：亞歷山大命中他了！

“干得好，薩沙！”瓦列里興奮地喊道。

“我命中他了？”

“命中了！你沒看見嗎，你把他襟翼都拆光了！”瓦列里叫道。

“哈哈哈，是嗎，我還不敢看呢，生怕打歪了，那可就出大事了。”

那架被命中的190趕緊搖晃了一下機翼，然后飛速向地面俯沖而去。

“就是這樣，往低空去吧，呵呵呵……”看著兩架飛速逃離的190，瓦列里滿意地露出了笑容。

然而這輪攻擊好像把德國人惹急了。

剛剛飛向兩邊的兩個德國小隊忽然一左一右地朝瓦列里他們撲過來，大有夾擊之勢。

“不好！”瓦列里暗叫一聲，“德國佬反應挺快。”

“尤里欣，茲諾佐夫，你們仔細聽我說。”瓦列里深吸一口氣，緩緩說道。

“好的。”

“你們一個在我左邊，一個在右邊是吧。”

“是的。”

“聽清楚，一會在我左邊的那架飛機，微微向左偏轉一點，然后做一個垂直機動——你只管拉舵就好了，明白嗎？”

“明白。”

“右邊的也是一樣，好了，聽我口令……”

瓦列里緊盯著飛速靠近的德國戰斗機，緩緩喊道：“三……二……一，拉！”

三架飛機迅速飛向了三個不同的方向，以接近四十五度角的位置進入了一個斜繞環，如同天女散花一樣在空中劃出了三個優美的半圓。

如果說瓦列里此時在航展上的話，這個機動顯然是很常見的，可是，這是在1941年的蘇德戰場，這就顯得有些格格不入了。

那幾個德國人哪里見過這種機動？

垂直機動還好說，可這是什么？三個垂直……斜向機動？還是同步的？

簡直要晃瞎德國人的狗眼。

“天哪，這是什么？”此時的德軍電臺里，已經傻眼了。

“他們在表演雜技嗎？不過，中隊長，我們應該打哪個？”

“打中間那個，他肯定是長機。”

“我打不中他……這是什么機動啊，垂直翻轉加桶滾？”

“薩沙，往左邊打！”就在這時，瓦列里突然喊道。

“是！”亞歷山大一聽，迅速把節流閥開到了最大，收起了襟翼，再度向德國人發起了進攻。

“這什么鬼東西，天花繚亂的……該死的！托馬斯，他媽的你后面有人！”

“什么？”沒等他說出口，亞歷山大就毫不猶豫地扣動了扳機。

“德國佬，去死吧！”

機炮機槍一齊開火，短短幾秒鐘時間，幾十發機炮和機槍的子彈如同雨點一樣落在了那架外形優美的福克沃爾夫戰斗機身上。

那些炮彈輕易地撕破了飛機的蒙皮，穿甲燃燒彈、高爆彈、試射燃燒彈等等令人眼花繚亂的各類彈種一樣一樣地往他身上疊。

“呃——”那個飛行員一聲低吼，低頭一看，一發二十毫米炮彈打穿了他的座椅，從他的后背穿了進去，再從他的肚子里打了出來，頓時彈片混雜著鮮血與肉漿，灑落在整個機艙前部。

除此之外，從他腹部那個巨大的破口流出的……還有白花花的腸子。

“嘔——”那個飛行員居然自己先開始嘔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