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去……不太好吧。”柯羅連科猶豫了一下，還是說道。

“飛機不夠嗎？”

“這倒不是。”柯羅連科搖了搖頭，“你現在還不算歸隊，出任務是違反規定的，況且，你的傷……”

“我傷都好了。”

“你小心內務部的人，要是被抓到把柄，你就完了。”柯羅連科小聲說道，“你現在很耀眼，有一堆人巴不得你死呢。”

瓦列里一驚，仔細一想好像也沒錯，只不過他從來沒考慮到這點勾心斗角的事。

“瓦列里。”正猶豫時，忽然背后傳來一聲呼喊。

“師長！”看到來者，瓦列里趕忙立正敬了個禮。

“你想出任務？”一看這個陣勢，烏沙科夫就明白了他的想法。

“是。”

“那就去吧。”出乎意料地，烏沙科夫這么說道。

瓦列里沒想到烏沙科夫會這么直白，不過他很快反應了過來，朝他敬了個禮，就轉身跑向機庫。

“師長，這……不太好吧？”柯羅連科有些不解。

“他的背景你不清楚，但是絕對沒有問題。”望著遠去的背影，烏沙科夫只好這么說。

柯羅連科愣了愣，還是點了點頭。

十分鐘不到，所有人整裝待發，二十四架雅克-1整整齊齊地停在水泥跑道上。

瓦列里有些激動地握住操縱舵，時隔許久，終于又一次和這幫家伙們一起執行任務了。

“瓦列里，你還是和亞歷山大一組？”

“好啊。”

亞歷山大沒有說話，只是把飛機緩緩開到瓦列里旁邊，以示同意。

“嗶——”的哨聲一響，最前方的兩臺飛機立馬放開了剎車，加足馬力向著跑道盡頭沖去，一架又一架的雅克緊跟其后，整個場面，就如同瓦列里剛到這個世界一樣。

成功起飛，很順利，沒有任何事故。

柯羅連科聽從了瓦列里那個晚上的話，把所有飛機的機尾都刷成了白色，與其他航空師相比，顯得別具一格。

柯羅連科他們倒是很走心，雖然口頭上反對瓦列里提早歸隊，但是早就把他的座機安排好了，剛剛沖進機庫，瓦列里一眼就認出了一架嶄新的涂著紅星的雅克戰斗機。

伊萬大叔看到瓦列里很驚訝，按他的話說，他以為瓦列里還要等至少一個月才能回來參加戰斗呢。

視線拉回天空，今天的天氣不怎么樣，整個莫斯科上空烏云密布，不過對于瓦列里他們來說，這反而是一個好天氣，因為濃厚的積雨云更適合他們隱藏自己。

只需把戰機保持在六千米的高度，就可以恰好在云層頂端的位置飛行，以防在前往戰場的途中被戰斗機發現。

只不過對于飛行員們來說，這就有點枯燥了，因為烏云的緣故，他們一點也看不見地面的景色，目光所及之處出了藍天就是烏云。

好在這個過程并不長，機場就在莫斯科邊上，路程很短，只飛了不到一刻鐘的時間，柯羅連科就下令下降高度。

在進入烏云之前，柯羅連科讓大家分散開來，據他所說，之前遇見過由于在云里視野不好而導致友軍相撞的事故，所以長了個心眼。

其實只要控制好自己的航向，一般是不會出事故的，只不過蘇聯航校里根本就不教這些東西，很多飛行員一進入積雨云就慌慌張張，胡亂擺弄操縱舵，這才導致了危險。

足足下降了一分鐘多的時間，瓦列里才從云里鉆了出來，透過沾滿水滴的座艙蓋，瓦列里第一次從空中眺望到了莫斯科。

最明顯的，就是圣母大教堂，那一個個冰激凌般的尖頂從空中俯視格外耀眼。

紅場就處在市中心，同樣很好發現。

只不過，這次瓦列里來可不是為了看風景的，大多數的時間，他還是花在了索敵上面。

一般來說，轟炸機的飛行高度不會很高，就拿亨克爾111來說，它的最大升限只有八千五百米，比戰斗機低了很多，速度也不快，實戰中最多也就五六千米的高度，基本和瓦列里在一個水平線。

這種陰沉沉的天氣對于德國人的轟炸機來說，也有壞處。

好處就是能夠隱蔽自己的行蹤，但壞處卻更加致命：飛得太高就會因為云層遮擋了視野而無法投彈，飛得太低就會被防空炮特別關照。

瓦列里對德國人的這個心理了如指掌，所以他把視線放在了云層下部一點點的位置，通常來說，轟炸機都會在那里出現。

果不其然，五分鐘后，在西北方向的位置，瓦列里發現了一群黑點。

“正西北方向好像有情況！”瓦列里趕忙舉起話筒報告道。

“我也看見了。”柯羅連科立馬回復到，“開滿節流閥，我們去看看他們想干什么。”

“是轟炸機，似乎是Do 17，那應該就是我們要找的目標吧。”瓦列里瞇了瞇眼，看著那修長的機身，猜測道。

“不知道，等靠近了再觀察。”

瓦列里他們加足馬力，以每小時五百二十公里的時速向德國轟炸機逼近，德國人很快發現了他們，迅速把隊形更換成了防御陣型。

“小心，德國人肯定有護航戰斗機，先把那幫老鼠找出來。”柯羅連科沉聲道。

“不難找，應該就在他們頭頂上。”

“瓦列里，你帶隊去對付他們的戰斗機，看他們陣勢不大，我覺得護航戰斗機應該不多，你應該能應付。”

“是！”瓦列里答了一聲，隨即拉起了機頭，向高處飛去。

在云層中搜索敵人難度很大，瓦列里決定將幾個人一字排開，分別觀察自己周圍的一部分。

然而，經過幾分鐘的搜索，瓦列里他們卻一無所獲。

“我們沒有發現任何護航戰斗機！”瓦列里如實報告道。

“不可能，云層上面也沒有？”

“沒有。”

“這不對啊。”柯羅連科皺了皺眉頭，這不像德國人的作風，他們居然敢讓轟炸機在沒有護航的情況下轟炸首都？

“你再找找！”

瓦列里找不到戰斗機，柯羅連科他們也不敢打轟炸機。

因為，德國佬的戰斗機很有可能在他們關注于那些轟炸機的時候突然從他們背后突襲。

但現在，必須冒這個風險了，前面就是莫斯科市區！

柯羅連科咬了咬牙，命令道：“向轟炸機開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