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海斯出生

海斯的父親去世——厄斯娜·史密斯——薩迪斯·伯查德——拉瑟福德·伯查德·海斯的出生——年幼體弱的海斯——海斯的哥哥勞倫佐·海斯溺水身亡——哥哥的死對母親的影響

1822年7月22日，海斯的父親去世。索菲亞·伯查德成了一個寡婦，徹底被悲傷和孤寂淹沒。當時，在特拉華這片陌生的土地上，遠離了兒時的玩伴、無兄長可以依靠的她只能獨自承受著這份痛苦。

1821年，索菲亞·伯查德的小女兒索菲亞·海斯才剛剛夭折。這個家庭中的痛苦陰霾還沒有完全散去。門口、窗臺及院子的角落，她的小女兒玩耍過的每一個地方都能勾起她的回憶。丈夫去世后，她的生活更加暗淡。她覺得她體會到了人生疾苦。她曾說沒有比這更痛苦的了。然而，她根本不知道她將要承受也必須承受的將會是什么。痛苦的深淵似乎還在向更深處延伸。

不過，索菲亞·伯查德開朗的性格、聰穎的頭腦、對上帝的虔誠都使她的身心更加堅強。毫無疑問，她需要上帝的安慰，需要朋友的支持。當時，小范妮還是一名學生，無力分擔母親的重負。小勞倫佐也還小，母親還得時常操心他。后來，索菲亞·伯查德開始意識到，靠一己之力完成一件事有多么困難，相信自己能夠改變世界的想法又是多么愚蠢。

幸好，索菲亞·伯查德身邊還有親如女兒又近如摯友的厄斯娜·史密斯。還在佛蒙特州時，結婚后不久，索菲亞·伯查德的內心一直有一個聲音在吶喊。這個聲音告訴她應該將厄斯娜·史密斯這個孤兒帶回家，撫養厄斯娜·史密斯長大成人。她的很多朋友都認為這是她做的最愚蠢的一件事。鄰居們也都勸阻她，說她這是同情心泛濫，日后一定會后悔今日的所作所為。可是，海斯的父親去世后，正是在厄斯娜·史密斯的陪伴下，海斯的母親才熬過了最艱難的那幾年。海斯的母親和厄斯娜·史密斯都曾無數次感謝上帝的安排，感謝上帝給了她們彼此一個溫暖的依靠。

此外，海斯的母親還有一個弟弟，他叫薩迪斯·伯查德。十四歲那年，薩迪斯·伯查德開始跟著姐姐生活。在特拉華的這五年里，海斯的父母一直無微不至地照顧著薩迪斯·伯查德。后來，海斯的父親去世后，海斯的母親更是把對丈夫和對自己的愛都傾注在薩迪斯·伯查德身上。雖然海斯的母親是薩迪斯·伯查德的姐姐，但她對薩迪斯·伯查德的愛更像母愛，這大概就是長姐如母吧。在海斯的母親母愛般的關懷下和影響下，長大成人的薩迪斯·伯查德非常善良，滿腔熱情。他積累了一定的社會經驗，為日后取得輝煌成就奠定了堅實的基礎。

慢慢地，索菲亞·伯查德這個身強體壯、心胸開闊的弟弟薩迪斯·伯查德開始在她的生活中扮演重要角色。在索菲亞·伯查德悲傷孤寂之時，他可謂是她得到的上帝饋贈。那些年里，薩迪斯·伯查德一直對他的姐姐和他姐姐的孩子們關愛有加。

薩迪斯·伯查德心地善良，為人慷慨，結交了一大批志同道合的朋友，并在他們的幫助下成就了一番事業。不過，他有時也多愁善感。平時，他溫文爾雅，但遇到危險時，他又勇如斗士。他傾盡一生把一切都給了姐姐一家。可以說，他這一生最重要的事情就是關心他們，保護他們。

1822年10月4日，海斯的父親去世兩個多月后，拉瑟福德·伯查德·海斯出生了，就出生在父親四年前蓋的那所房子里。小海斯出生時，他母親病弱，他舅舅薩迪斯·伯查德正忙于剛剛起步的Fort Ball公司，整日不在家。他姐姐范妮的身體也很虛弱。當時，幾乎所有人都認為年幼體弱的他很容易夭折，幾乎活不過兩個月。隨著時間的流逝，小海斯的確變得越來越虛弱。鄰居們幾乎每天都在問：“索菲亞·伯查德的小兒子昨晚是不是死了？”

一天，薩迪斯·伯查德的好友瑞恩先生過來看望海斯的母親，并問起了“那個男孩”的情況。剛到特拉華的幾個月里，瑞恩先生一直住在索菲亞·伯查德的家里，所以他們的關系很密切。瑞恩先生平時愛開玩笑，整天樂呵呵的。這次，他半開玩笑地和海斯夫人說起了“這個男孩”。

他說道：“這個男孩幾年后就只剩下腦袋了，這是為什么呢？”索菲亞·伯查德笑了幾聲，回答道：“我生的孩子腦袋都比較大，腦袋大的孩子聰明。”

接著，瑞恩先生又笑著說：“對，你就這樣死死地盯著他，雖然你已經陪他這么長時間了，但我依然沒有看出來他有什么好轉。”

海斯夫人說道：“你別笑，就等著看吧，我會讓他成為美國總統的。”

小海斯差不多八個月大時，某天一大早，索菲亞·伯查德的一位鄰居來到她家里，坦誠地對她說：“這個孩子要是不在了，也算是上帝大發慈悲了。”這位鄰居覺得小海斯肯定活不長，與其這樣，不如早些斷氣，免受些苦。

雖然左鄰右舍常說這種類似的話，但海斯的母親還是堅持撫養小海斯。幾年后，小海斯的舅舅薩迪斯·伯查德依然認為小海斯肯定長不大，就是長大了，也是個無用之人。

小海斯三歲那年，一個偶然事件把他和母親的距離拉得更近了。同時，索菲亞·伯查德更堅定地認為，她的這個兒子應該活下去。

1825年，索菲亞·伯查德的大兒子勞倫佐·海斯九歲了。冬天，奧倫丹吉河結了冰。冰面堅固光滑，簡直就是年輕人的天然滑冰場。勞倫佐·海斯酷愛滑冰，動作敏捷。小伙伴們都愛和他玩。

一天，冰面上出現了一個洞，洞下面的水流很急，水位也很深。盡管如此，那些滑冰愛好者還是在冰洞周圍轉來轉去。愛好冒險的勞倫佐·海斯萌生了一個想法——盡可能地靠近那個冰洞，然后在冰面裂開之前迅速逃離。于是，他一圈圈地圍著“危險地帶”轉圈，慢慢地靠近冰洞。每多轉一圈，每靠近冰洞一分，危險就增加一分。慢慢地，他的冰刀終于滑到了冰洞的光滑邊緣。突然之間，伴隨著一聲巨響，冰面裂開了。一聲尖叫之后，勞倫佐·海斯就像子彈一樣扎進了漩渦之中。勞倫佐·海斯的水性很好。剛剛落水時，頭腦冷靜的他努力地往上游。為了獲得支撐，他把頭部露出水面，緊緊地抓住了一塊浮冰，但浮冰太薄了，根本無法承受他的重量。幾次嘗試之后，他還是沒能擺脫冰冷的河水。當時，他的小伙伴們都嚇得失去了理智，跑去找鄰居們求助，把他一個人留在了那里。幾分鐘后，救援的人們迅速趕到現場，但勞倫佐·海斯已經消失在冰冷的河水里。雖然人們很快就打破冰面把他撈了上來，但他已經是一具冰冷僵硬的尸體。

對海斯的母親而言，勞倫佐·海斯的死訊簡直如晴天霹靂。當人們將勞倫佐·海斯的尸體送回家時，海斯的母親覺得她失去了所有的支撐。當時，她別無他求，只求上帝能夠保佑另外兩個孩子。此后，她再也不敢讓女兒小范妮和兒子小海斯離開自己的視線了，因為兩個孩子就是她的全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