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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叛逆

時間再也不是一個概念了,因為,如果我不去時間的房子,我跟本察覺不到時間在我身邊流逝。我每天都和阿倫過著枯燥單調的生活——練習劍術。

等到我再次休息的時候,就是阿倫煙草又吸完了的時候。

“喂!黃毛毛頭!幫我一次多弄點嘛!”阿倫剛好見到來訓練室活動筋骨的德勞許時說。

“不能再多了,你的身體會受不了的。”德勞許回復著。

“那又有什么大不了的呢?身體不行了就給自己來上一刀,一切就又健健康康的了!”

“那你為什么不自己去拿呢?”德勞許對阿倫的解釋表示十分無語。

“哦!饒了我!那個,你知道我不愿意去的……”

我突然很好奇地下花園有什么能讓阿倫不敢前往。

有次,正趁著阿倫休息,我被熱心的德勞許邀請,去逛逛古墓。

德勞許非常有親和力,再加上我和他年齡差不多(我是指死亡的時候)不久以后,我也就不再客客氣氣的用“您”來稱呼。

“這扇門后面是什么?”當我們在一扇門前停下后,我好奇地問。

“黑暗樹,整個古墓的大心臟。”德勞許一邊說著,一邊拉開了門。

我透過他的肩膀向里面看去,黑暗樹像是條粗大的巨蟒,它不再像是一棵樹,更像是一個藤,臃腫的藤蔓粗的至少要二十個人才能環抱。不同于別的石室的是,這個石室高的看不到頂,在黑暗樹岔開的枝葉上,零星結出了些許果子,巨大的黑暗樹在整個石室像是蛇一樣盤踞,塞滿了全部空間。它的枝葉不停地從石室的各個小小的通風口伸出去,我猜,最終應該是分布滿了整個古墓,才能把整個古墓的火把滿足。

在看完黑暗樹的石室后,我和德勞許再次走向了下一個地方。雖然我總感覺德勞許有點點神經質,他總愛對我說什么古墓之神指引他做了這個做了那個的,但是,作為一個朋友,德勞許絕對合格。

“那么,德勞許,我們下面要去哪里呢?”我問身邊的德勞許。

“我們去看看冰嘯峽谷。”德勞許對我說,“順便去看看馬里瑞(Meryre埃及名字,意為“受拉神的寵愛”),就是那個稍微豐滿一點,圓一點的守墓者,本來這些是他來負責打理的。”

在話音剛落的瞬間,一聲槍響,我身邊的德勞許憑空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縷青煙,我趕忙回頭!我的天啊!是比利!

可是!不再是我認識的比利!他缺了一只手,不知道被誰砍斷了!向來愛好干凈整潔的他頭發亂糟糟的,身上的衣服也是一塊塊的破洞。他不再像原來那么壯實,身體因為長久沒有進食變得瘦弱了很多。他只剩的一只手顫顫巍巍的指向了我。猛然間,異常復雜的感情涌了過來。本以為默然接受了現狀的我,看見他似乎才真正看見了我原本應該有的生活,一股淚水再也克制不住,我跑向了他,但是——

“滾遠點!!怪物們!”他呵責的對我說,稍近了一點點,我才發現,他瞎了!

“比利!是我!我是李昂啊!”我近乎哭喊的說,看到比利潦倒的樣子,一種心痛油然而生。但是同時,一點點的慶幸,如果比利還看得見,看到我和守墓者穿著同樣的衣服,他會怎么想?他又會不會向我開槍?我下意識的摸了摸自己手背上自從吃了果實后就有的蛇形刺青。

“李……李昂?”他咳嗽著,吐出了血,“快……快跑,他們來了,他們來了……”

我心疼的扶住比利。

“李昂……”比利繼續斷斷續的說,“我一直在找你……我們走吧……他們在追殺我,一個揮著刀的女孩子砍掉了我的手,弄瞎了我的眼……他們沒有傷害你吧?跑……我們必須離開這里……跑……”他摸索著我的臉,確認我是否無礙。

走……在我已經接受了一切匪夷所思后,我還會出去嗎?走……

“走!我們走!我們這就出去!我們再也不要在這里呆著了!”我不知道外面的世界會怎樣看待我,但是再見到比利以后,所有情感都忍不住發泄了出來。死亡的我,無盡的深淵,噩夢的領域,韓蒼的冰冷眼神。我想到這些就心寒,我要走……我要走……我要走!逃離這里!就把這一切只當成噩夢!

我終于明白那時韓蒼為什么在訓斥優衣了!因為她讓比利逃跑了!

一路攙扶,一路哭泣,我知道在哪里,那個我們一開始就進來,就開始了我們噩夢的地方!我扶著羸弱的比利,一步步邁向前方,前方那個我一直害怕,沒敢去驗證的出口!

穿過了一個個石室,路過了一朵朵火把,曾經在我面前如此硬朗的比利變得更像是個小孩一樣,需求著我的照顧。

當我們路過托比的畫像的時候,我停住了。托比永遠的變成了這個古墓的收藏品。我看著畫中托比驚恐的眼神,心像是被人揪住一樣,一道刻在我心上的傷痕在滴血,我什么也做不了……什么也做不了……

“怎么了?他們來了?”比利聲音突然些許緊張了起來。

“不,沒什么……”我最后看了一眼托比的畫像,扶著比利,繼續前進……

熟悉的場景漸漸出現在眼前,當我們最終推開石門,看見那布滿青苔的向上石階時,我知道,我們到了。

“比利,你先在這里等等,我去前面探探路。”我扶著比利靠在墻邊。

我翻過《守墓者法典》,知道守墓者會受到詛咒,永遠無法踏出古墓。但究竟是怎樣的懲罰我不知道,我害怕比利會聽出一切異常,所以自告奮勇前去探路。

一步一步,我在石階上向上前行,每前進一步都要無比巨大的勇氣,我真的不知道下一步我會發生什么。越往上空氣開始漸漸新鮮起來了,不再是腐臭味。我的心跳開始加快了,難道,我快要出去了?就這么簡單?

我看到隔著石門泄下來的光了!我趕忙邁一大步!可是——空氣中好像突然多了一道看不見的膜,把我封在了最后一段路上。我用盡全身力量,力圖使自己再前進一點,可是!徒勞!全都是徒勞!

“啊——”我痛苦地掙扎著,就在前面啊!就在前面啊!我要的一切!屬于我的一切!還給我!還給我!我要向前!我努力想使自己再多邁一步,全身的身體在作痛,身上每一個細胞都像是發出了吶喊,我想向前,為什么身體的每一塊肌肉都在反對我!都在反對我!

我哭了,哭著用盡完最后一絲力量后,倒下了,在濕滑的石階上滾下了好遠才停住。怎么會這樣……為什么會這樣……我該怎么辦……

我像是丟了魂一樣,又一步步,向下走回,這輩子出不去了?不,是永遠出不去了……我該怎么和比利解釋。可是,不用我解釋了。

在我下到底了后,我知道自己再也沒有機會區解釋了。

眼前的景象讓我無法呼吸,血!四處都是血!立在血池中的韓蒼被血鍍上了邊,半張臉在血的映襯下更加的猙獰。地上倒著的,是已經沒有頭顱的比利的尸體!血……血還從他的脖子中溢出,模糊不清的頭沾滿血滾在一邊的角落!

完了!完了!我像是發了瘋一樣沖向了韓蒼,舉起手中的寶劍,刺了過去。守墓長韓蒼迎著我,舉劍。我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似乎只在一瞬間,我還沒來得及看清,韓蒼的劍刃一轉,我舉劍的胳膊被卸了下來。

“小鬼!我勸你最好停止繼續做愚蠢的事!”韓蒼冷冰冰的說。

痛!好痛!我肩膀的右邊就這樣什么都沒有了,比利當初也是經歷過這些的嗎?可是!可是!我必須做!我必須做!不屈的傲氣在我的臉上,我知道!我打不贏韓蒼!我甚至打不贏這些怪物中的任何一個!但是……我不能退縮啊……我倔強的用另一只還在顫抖的手,撿起自己被斬斷手里的劍,如果說,如果說我還要敬畏我朋友的生命,就在此刻,就在此刻!我長喊一聲,再次沖去,每一步,都帶動無情的沙,每一腳,都沾滿朋友的鮮血,我必須舉劍!我必須舉劍!都是被逼的……都是被逼的!

反正我也死不掉,不是嗎?

然后,劍光一閃,我的頭就被韓蒼砍掉了。

又是討厭的光,白得晃眼的光。我黯然走出了轉生室。我猛然想起阿倫曾經的勸告“不要習慣死亡。”我在經歷了這幾次死亡后,我隱隱感覺自己居然開始習慣,同時,也慢慢覺得,周圍的一切都不再那么重要了。連生命都不再重要后,或許真的就成為名副其實的行尸走肉了。

沮喪……發生了這么多事以后,我居然現在如此的鎮定,茫然,我不想再去思考什么,可是總有各種思緒層層涌來,我不知道自己接下來該怎樣,索性道個歉,繼續接受這離譜的新生活?還是干脆破罐子破摔,反正都撕破了臉?又或者干脆就在這個龐大的古墓躲起來,永遠不要被他們找到?為什么要逼我?為什么要逼我?這輩子,我再也無法對比利說話了,哪怕只是一句簡單的“對不起”!

可是,不知不覺間我早已做出了選擇,我發現無意識間,我走的路,是通向訓練室的。我真的沒有別的選擇了,被逼的,被逼的……

“所以說,你被韓蒼老大給教育了?”阿倫聽完我的話以后幸災樂禍的笑了,“咋樣?他的眼睛和刀子哪個讓你更疼?”

我不知道我是該感謝眼前的人還是該恨他,雖然不是阿倫下的手,雖然最終我還是回到他這里,可是!阿倫也是守墓者!我也是……

“為什么要這樣對我,我的朋友……我的朋友都死了。”我低語著。

“孩子!”阿倫這次沒再叫我小鬼頭,他的眼神突然不再那么嬉皮,難得的嚴肅了,“你應該幸福,至少,你的感情還沒變得像在這里幾百年后的我們一樣麻木。”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我似乎感到阿倫說這句話的時候心里在滴血,阿倫到底發生過什么?守墓者們都發生過什么?

“韓蒼會怎么處置我?”我還是忍不住問了出來。

“韓蒼老大才不會把你怎樣呢!才成為守墓者的人誰沒想過逃跑?他早就習慣了處理這些事!”阿倫的語調又恢復成原來樣子了。“你不會有什么事的,除非那跟屁蟲塞夫羅多嘴(塞夫羅,Severloh,取自奧哈馬海獸,二戰后充滿悔意的他曾在諾曼底登陸戰一人嗜血的殺掉2000余人)”

“為什么叫塞夫羅跟屁蟲?”我知道,塞夫羅是指那個德國的矮子,就是當初被比利射殺還哈哈大笑的人。

“這小子最愛跟在韓蒼老大身邊各種‘出謀劃策’。”阿倫貌似對塞夫羅評價不高。

“我最近從沒見他在韓蒼身邊啊。”

“可能在忙吧?在古墓里,雖然他的一些作風頗不為人滿意,不過他負責的卻是古墓中最麻煩最累的工作,這點倒是沒人有異議。”

“那他負責的是?”

“陷阱區。”

正如阿倫說的,接下來,韓蒼見到過我幾次,并沒有懲罰我,不過還是依舊那種對我不屑一顧的高姿態。又過了段時間,我就見到了阿倫所描述的跟屁蟲了,塞夫羅可能忙完了陷阱區,像是跟在阿蒙身邊的木乃伊貓番番一樣,天天跟在韓蒼后面了。每次塞夫羅見到我,不同于韓蒼的高冷,他更像是一個監視者,總愛用他那小眼睛盯著我看,似乎希望我做出什么出格的事,他好興高采烈的向守墓長打小報告。

德勞許對于我的朋友射殺了他的事毫不在意,甚至還帶我去看了怎么給地下花園澆水,他只要站在花海中央祭壇上誦讀禱告文獻,整個地下花園就會開始下雨,讓本來就朦朧的熒光花更夢幻了。

“神奇吧~”德勞許臉上閃爍著孩子才有的興奮,“這是守墓之神賜予花園的神奇力量~”

有時,我會在想,守墓者們用千百萬年來守護的到底是什么,只是一具逝者的尸體嗎?是一個約定?是一份忠誠?又或者,只是在守護一份法老王存在過的痕跡?我還以為這樣的生活我會適應,我的感情終會像阿倫描述的那樣漸漸麻木。可是我錯了。

那天,我和阿倫正在練劍,突然,像是一道閃電劈進了大腦,一陣撕心裂肺的痛襲來,接著腦海里莫名的像是過電影一樣,出現了一個奇特的景象:四個人,一個胖子,一個女人,一個小孩,一個壯漢打開了這個古墓的門。走了進來,在他們才進來沒多久,古墓的門像是有自己意識般,關閉了。門關的瞬間,我腦海里的景象就斷了。

我看向阿倫,他也抱著頭,在一邊喘息,看來這些事物不是我一個人能看見。

“好了!今天到這里了,小毛頭!”阿倫握緊了寶劍,“跟我來!現在!我們去會議室!”

“怎么了?發生了什么?”我覺得我知道答案,但是我還是想確認聽到阿倫說出來。

“入侵者進來了!”阿倫的回答和我預想的一模一樣。

古墓的會議室對于華麗的古墓來說就顯得非常簡單了,只有一張簡陋大石桌,幾個小的可憐的石凳。當我和阿倫趕到時,韓蒼和塞夫羅早就在那里了,塞夫羅恭恭敬敬的在凳子上,打量著進來的我。

不一會,像是一陣風一樣輕盈的優衣和黃發德勞許也走了進來,好久以后是氣喘吁吁遲到的胖子馬里瑞小跑了進來。

“看來人齊了。”韓蒼冰冷的目光掃過每一個人,在我身上額外多停留了幾秒,我忍不住發抖。

“齊了?阿蒙呢?”我小聲問阿倫。

“他從來不參加會議的。”阿倫也同樣小聲擠眉弄眼的回復著我。

“入侵者四個人。”韓蒼輕車熟路的說,“優衣負責備好劍和守墓之沙,阿倫偵查,我,塞夫羅,李昂負責下手,剩下人繼續照顧古墓,有疑問嗎?”

聽著韓蒼正兒八經的叫著我的名字我反而不適應。大家像是只是喝了個簡單的下午茶一樣,各自散去了。

守墓之沙

黃色,位于沙之室,僅次于守墓者劍的常規武器。沙之室的守墓之沙永遠取之不盡,用之不竭。可以將所有被碰到的物體化為畫,無法復原。但是,對古墓生物無效。

《守墓者法典》

周圍的火把在搖曳,我和韓蒼,塞夫羅像風似的在古墓里飛奔。我知道他們想要我做什么,他們想要我殺人!它們不僅從身體上,從心理上都要扭曲我,讓我變成怪物!在拐過一個拐角后,四位入侵者出現在我們眼前。我看出他們見到我們后,眼里掙扎的恐懼。我和比利才進來時也一定這樣的,只不過,我不再是獵物,而成為了一個獵人。

像是一陣風一樣。韓蒼從入侵者中胖一些的那人身邊像閃電一樣劃過,伴隨著些許守墓之沙閃亮的塵埃,胖子像是被大力士推到一樣,撞向地面,陷了進去,成為了一幅畫。

沒有理會女人的尖叫,沒有理會孩子突然間的哭喊。韓蒼,一甩寶劍,陰冷的劍氣在空中劃下弧線。在所有人都還驚魂未定的時候,塞夫羅像是一頭躍起的獵豹撲到了遠遠比他魁梧的那個壯漢身上,劍深深插透了壯漢的肩膀,直至劍柄。壯漢垂死掙扎,拉扯著塞夫羅,塞夫羅只是在殘忍的怪笑,一邊笑,一邊拔出劍再次入,來來回回,壯漢吐著血掙扎力氣越來越小,逐漸變成了塞夫羅的虐殺。

韓蒼眼中沒有一絲憐憫,看著剩下的兩個人,女人緊緊把小孩子藏在身后,小孩子害怕的不敢露頭。韓蒼一步步走了過去,女人突然像發了瘋一樣沖了過去,韓蒼劍刃一轉,已經砍斷了她的腿。

孩子害怕的不敢再哭泣,韓蒼想要走過去,可是,他發現自己邁不開腿,腳底下,女人用整個身體牢牢的保住了韓蒼的腿,淚水伴著血水的她沖著孩子說著什么,孩子只是呆若木雞的在那里一動不動。

“去!小鬼!殺了那個小孩!”韓蒼對我下著命令,他一劍劍刺著身下的女人。女人的背上已經變得血肉模糊,可是她只是死死抱著韓蒼,讓韓蒼寸步難行,她哭求著,用力的手指在韓蒼腿上留下了血的手印。

我也被眼前的景象震驚的說不出話,為什么我們要做這么殘忍的事!為什么?我不肯動,只是眼睜睜看著韓蒼一次次對腳下乞求者的屠戮。

旁邊傳來一聲響,塞夫羅似乎終于玩夠了,他砍下了早已死亡多時的壯漢的頭。發現了這邊的情況,怪笑著走向了孩子。女人更惶恐了,近乎絕望的沖著塞夫羅喊著,悲哀的哭著。她的淚,掛在她眼角的淚,每一滴都冰凍著我的心,我能透過這冷得像鐵塊的空氣嗅到她那熱忱眼淚的淚水咸,我低頭看了看自己手中閃爍寒光的劍

我真的忍不下去了!我真的做不到!不要再逼我!不要再逼我!為什么你們總要來傷害我!我心一橫,舉劍,沖向了怪笑的塞夫羅,刺下。塞夫羅吃驚的看著我的舉動,身體一避,順勢一劍,刺穿了我的胸口,把我釘在了地上,我扭回頭,惡狠狠地看著塞夫羅。

塞夫羅的笑更加猙獰了,他沖著我的頭揮下了寶劍……

我在轉生室門口遇見了阿倫,他似乎早在這里等待我出來了。

“入侵者呢!”我變得不懂禮貌起來,沖著阿倫嚷著。

“死了。”

“全部?”

“全部。”

我突然像是泄了氣的皮球一下子癱倒在了阿倫身上,哭了。我們都做了些什么!我到底該怎么做……

“為什么……為什么我們非要做這種事!”我泣不成聲,把阿倫的肩膀沾濕成一片,“他們為什么非死不可……”

“知道癌細胞吧?類似的原理,古墓是沒法容納外來物的,否則,我們會一天天病態下去,逐漸失去力氣,成為癱倒在地上的不死生物。”阿倫拍了拍我的頭,“人都是自私的,尤其千萬年后,你更會選擇救自己。”

無可反駁,我哭的更傷心了。如果這就是這些老人們的觀念,我寧愿自己永遠不要長大,我不知道老人們是孩子的老師,或者更應該孩子們是老人的老師,我不能理解,我不能理解!我的淚好冰!撕聲竭力的哭聲久久在空蕩的古墓回響……

阿倫這次來其實是來通知我的,通知我將要受到懲罰了,看來塞夫羅那惡棍沒少打小報告。

會議室

“小鬼,我們有自己的規則,自己的制度,違反是要受到懲罰的,并且,兩次了。”韓蒼坐在石凳上盯著我看,像是要用目光掏出我的心肺。在他旁邊,塞夫羅恭恭敬敬的站著。

我一言不發。

“經過我們協商討論(阿倫沖著塞夫羅哼了一聲),”韓蒼并沒有等我回答,似乎我回答不回答根本無關緊要,“兩天的懲戒應該是比較合理的了,阿倫,帶他去吧。”

我默默的跟在阿倫后面,阿倫一邊走,一邊像是依規辦事似得背誦著守墓者們應該遵循的規則。

“我會受到怎樣的懲罰?”我最先想到的是面壁,這我倒是一點不怕,因為在這個古墓里就和坐牢沒什么區別,只不過更大的牢籠罷了。

“這個懲罰確實不大好受,你要做好心理準備,有種痛苦叫做生不如死。”阿倫說到這里忍不住打了個哆嗦,“不過也沒什么好怕的,幾乎我們每個人都進去過,也可能阿蒙沒去過,那家伙呆的太老了,誰知道他呢,我們到了,這里是懲罰之間。”

我看著眼前的石門,什么懲罰之間?想到最多也就是惡魔領域那樣的待遇,我問:“阿倫,要是有人拒絕受懲罰,或者反抗會怎樣?”

阿倫意味深長的看著我,緩緩的說:“小毛頭,我勸你別犯傻,如果你想逃,無論你在哪里,韓蒼都會把你提回來丟進去的,被韓蒼盯上可不是什么好事兒。”

我長嘆一口氣,開門,走了進去。韓蒼……這我真沒辦法。

猛然間像是什么生物在耳邊凄慘地的怪叫,發出刺耳的撕裂聲,就像是刀刃割破了我的耳膜般痛苦。進而,慢慢感覺到像是有數萬只無形的小手,在撕扯著我的沒一絲神經。我甚至無法呼吸。噢!天啊!快放我出去!我死死的摁住自己的頭,捂住自己的雙耳,可那刺骨的聲音總是無孔不入的滲進來。這苦痛像是在層層升級,慢慢覺得像是有千萬只怪獸啃食著自己的骨頭,疼痛萬分。

“啊——”我凄慘的喊了出來。

如果全世界都在傷害我,至少,我還可以抱住哭泣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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