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生活卻總是喜歡捉弄人，時常讓人身不由己的。”

葉云笙眸子里透出股微涼，和慘淡的妝容相得益彰，襯的整個人低落且消極。

“是身不由己，還是情不自禁，誰又知道呢？”

慕亦寒似乎總是沒有十分的相信葉云笙的所言所語，還在堅持不懈的刨根問底。

“那么要如何分辨兩者的差別呢？究竟什么是身不由己，什么又是情不自禁呢？”

葉云笙似乎是真的不明白，一臉茫然，微微仰視，非常專注的看著慕亦寒。

慕亦寒倒是沒想到葉云笙會再次把問題拋過來，一時也想不出答案來。

“你看，這個問題這么難，連你也不知道答案。”

像是在絕境處突逢生機，葉云笙抬眸注視著慕亦寒。

“所以，亦寒，放過我吧，我們別再互相折磨了，好嗎？”

葉云笙決定放手一搏，孤注一擲的拋出了自己的籌碼。

“說什么身不由己，情不自禁，不過都是為自己找的借口。”

慕亦寒才不會被葉云笙給引導，瞬間理清了思緒，沉沉說到。

“說到底，不過都是為情所困罷了。”

這番話說的非常有水平，邏輯清晰，環環相扣，根本沒有給人留下任何可以反駁的余地。

“哎！”

葉云笙有些無奈的嘆了口氣，慕亦寒這是鐵了要和自己過不去了。

“怎么？想否認嗎？如果你真的不是為情所困，又何必想方設法的費心去打聽他的過去呢！”

慕亦寒似是終于忍無可忍了，聲音都透著寒氣，讓人覺得不寒而栗。

“亦寒，你……怎么能偷聽我和吳媽的對話呢？”

葉云笙一時間覺得有些無法理解，慕亦寒竟然已經變到了這種程度。

“要是你真的問心無愧，又如何怕被人聽到呢？”

倒是沒有什么愧疚，畢竟，慕亦寒倒也真的不是有意去探聽別人的隱私。

今日，慕亦寒本來是要回來取一件很重要的東西。

就在慕亦寒剛要進門的時候，卻看到了葉云笙。

當時，葉云笙滿臉的崇拜，眸子里放出神采，異常專注的在聽著什么故事。

可是，這種表情慕亦寒卻并不陌生，兩個人在一起時，葉云笙就是用那種崇拜且充滿愛慕的眼神看著自己的。

而如今，葉云笙卻把這種眼神用在了別人的身上。

“說話！怎么？被戳中了心事，心虛了嗎？”

慕亦寒整個人瞬間變的戾氣十足，眼神陰鷙，冷冷的逼問著葉云笙。

“亦寒？”

還從未見過慕亦寒發這么大的火，葉云笙一時有些不知所措，眼神驚慌失措的看著他。

“從今以后，不許你這么叫我！”

慕亦寒徹底爆發了。

“既然，你的心里已經沒有我的位置了，何必還叫的這么親昵呢？”

慕亦寒半含冷酷，半含嘲諷的說道。

“亦……慕先生，我們真的就不能以那種正常的關系相處嗎？”

葉云笙似是失落極了。

葉云笙也沒有想到，時到今日，舍不得的反而是自己。

“那就請問少夫人，何為正常的關系呢？”

慕亦寒似是突然有了興致，本就邪魅的嘴角勾起了個更加魅惑的弧度。

“就是，像朋友一樣，而不是針鋒相對，處處為難。”

葉云笙似是下了很大決心，鼓足了勇氣，才將這番埋在心底里許久的話說出來。

“那你可以做到嗎？”

慕亦寒不答反問，冷沉著一張臉，凝望著葉云笙，生怕自己錯過絲毫她臉上細微的表情變化。

“我可以做到。”

葉云笙很平靜，一字一頓的說到，可是聲音卻在輕微的顫抖著。

慕亦寒沒說話，幽冷的目光盯著葉云笙，臉上看不出什么情緒。

“我可以做到。”

葉云笙睫毛微顫，瞳孔驟然一縮，再次補充了一句。

也不知道究竟是想要說服慕亦寒還是為了不讓自己蠢蠢欲動的心再次淪陷。

慕亦寒心底有一絲苦澀開始泛濫，眸色倏然一沉，卻仍舊不發一言。

葉云笙也不在說話，眉眼卻染上了一絲傷感，像是有點愣神似的，怔怔的看著慕亦寒。

兩個人再次陷入了這種無法言說的氛圍里。

過了好半天，慕亦寒挑了挑眉，眼神掃視著四周。

驀地，身體微微前傾，慕亦寒的視線牢牢鎖住了客廳正中央的深色底紋木桌。

葉云笙倒吸了口氣，單從眼神上看，慕亦寒此刻像極了一匹盯著獵物的孤狼。

既危險又落寞。

可是，葉云笙卻根本不知道慕亦寒接下來究竟想做什么。

空氣仿佛也察覺到了危險，一瞬間凝固了。

冗長的安靜中，葉云笙的心跳仿佛都漏了拍子。

冷不丁，慕亦寒打破了當下的平靜，大步流星的朝著方桌跨過去。

葉云笙瞳孔瞬間放大了，一動不動的定睛看著慕亦寒的一舉一動。

只見，慕亦寒抬起修長卻有力的手掌，幾個手指緊緊的捏住了木桌上的茶碗。

萬萬出乎了葉云笙的意料，怎么也沒有想到，慕亦寒竟然把茶碗從方桌上拿了起來。

就在葉云笙緊緊閉起了雙眼，做好了茶碗被爆摔在地上準備，等著聽碎片發出那聲驚心動魄的巨響。

可是，這聲巨響卻遲遲沒有出現。

葉云笙一時有點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她緩緩睜開眼睛，透著模糊的視線打量著慕亦寒。

讓葉云笙更震驚的一幕出現了。

慕亦寒非但沒有把茶碗扔到地上，反而拿起茶碗，遞到嘴邊，喝了一大口茶！

似乎覺得味道很不錯，慕亦寒喝了一口根本沒有盡興，一仰頭，把整碗茶一飲而盡，一滴不剩。

葉云笙徹底震驚了。

“少夫人的手藝確實不錯。”

非但沒在嘲諷，慕亦寒破天荒般的輕笑著說道。

其實，之前兩個人在一起時，葉云笙的確沒有給慕亦寒泡過茶。

所以，慕亦寒自然不會知道葉云笙高超的茶技。

“可惜了，再好的茶向慕寒也無福消受了。”

葉云笙覺得自己今天所說的話全都白費了，慕亦寒根本就沒有聽進去只言片語。

現在的慕亦寒仿佛一只受傷的野獸，看到誰都像是要處心積慮的陷害自己。

所以，慕亦寒自然對誰都是處處提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