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材矮小，在監控里顯得更加枯瘦，就像一只直立行走的猴子。

蔣生的視線停留在他手上的汽油瓶，大半夜拿著汽油徘徊在樓層是想做什么？

一旁磕瓜子的物業大媽看他瞧得這么仔細，也瞥了一眼屏幕，然后故意陰陽怪氣的說道：“這不是門口的保安嘛。大半夜的他去你們樓層干嘛，是不是你們那樓里新來了小妖精啊？”

蔣生渾身一震，記憶里立刻浮現出那張詭異的笑臉。

看完監控后蔣生返回公寓，路過保安亭的時候他特地看了一眼，里面空無一人，只有一臺老舊的收音機。

他收回思緒大步走向公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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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磊做好了晚飯，他脫下印著米老鼠的圍裙，這是他女兒小莉在超市專門為他選的。

小孩子都喜歡沉浸虛幻的卡通世界里，他的小莉甚至將那些虛擬人物搬到了生活里。

今天的晚飯是清蒸鱸魚，炒花菜，咸鴨蛋煮豆腐，這些都是小莉喜歡吃的菜。

他走到粉紅的臥室里，推開虛掩的門，看到她坐在床邊對著空氣自言自語。

“小莉，吃飯了。”，肖磊寵溺的對她笑了笑。

小莉轉過頭，水靈靈的大眼看著他，天真的問道：“琪琪的晚飯呢？”

肖磊不忍心打破她美好的幻想：“你可以幫我問問你的朋友想吃什么嗎？”

小莉聽后開心的跑到放在窗邊的木式衣柜前，拉開柜門，伸進去半個頭，對著衣柜里問：“琪琪，你想吃什么？”

衣柜當然不會回應她，肖磊保持著微笑耐心等待。

過了幾秒后，小莉伸出頭對站在門邊的肖磊孩子氣般的說：“爸爸，琪琪說，她想吃你。”

肖磊愣了愣，有些生氣，皺著眉說：“小莉你這些話都是跟誰學的，我就說老是看電視不好。”

小莉被父親兇后，委屈的嘟起嘴巴：“爸爸，我沒有騙你，琪琪說今天晚上就要吃掉你，但是我不想爸爸被吃掉，可是琪琪不聽我的。”

肖磊見自己女兒要哭了，連忙心疼的走過去抱起她：“小莉乖，不哭哦，放心，爸爸很厲害的，絕對不會被吃掉的。”

“真的嗎？”

“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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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彪不知道到外面去干嘛，直到太陽完全落山，才大汗淋漓的回來。

他放下兩份快餐，走到空調底下吹了半天風，才不急不慢的對坐在沙發上喝啤酒的蔣生說：“我今天看見了何隊，你說巧不巧。

蔣生拿啤酒罐的手一僵，下意識問道：“在哪？”

“你肯定猜不到。”，文彪故作神秘的看著他，“在下水道里。”

“什么？”，蔣生不知不覺的加重語氣，以為自己是聽錯了，堂堂的派出所大隊長居然會跑到下水溝里。

文彪撇撇嘴繼續說：“起初我也不信是他，披著塊黑布把身體包的嚴嚴實實，走路的時候像做賊一樣左看看右看看，然后我跟著他一路到了垃圾場，那真是臭的讓人兩眼發暈，可何隊跟沒感覺似得，手腳麻利的迅速掀開一個井蓋爬到了里面。你最近不是在找他嗎，我就尋思著趕緊回來告訴你一聲。”

蔣生聽完后立即站起來朝外走，文彪見狀大聲問道：“老大，干嘛去呀？”

蔣生頭也不回的說；“找人，你也趕緊的，帶路。”

文彪不高興的關掉空調，跟上他，小聲埋怨：“簡直就是剝削。”

二人搭上最后一班的公交來到文彪所說的垃圾場，像他說的一樣，簡直臭到讓人想把自己捂死。

腐爛的蔬菜隨處都是，不知是什么動物的糞便堆成一團，發臭的豬肉上蓋滿扭動的白蛆，這里簡直就是蒼蠅的天堂。

蔣生不敢相信活人居然可以在這種地方住下去，哪怕是橋洞也比這里舒適一萬倍，至少不用擔心吸到太多廢氣而中毒。

文彪捂著鼻子帶他來到一處灰色井蓋前，一邊干嘔一邊說：“就這兒。”

蔣生點點頭，蹲下去喊了兩聲：“何隊。”

沒有回應，他又嘗試去掀井蓋，但是井蓋里側像是被什么東西鎖上了一樣，怎么用力拉都紋絲不動。

他只好又叫上文彪，二人合力一起拉，掌心硌泛紅的印子，那井蓋還是連個角都沒挪一下。

文彪累的氣喘吁吁，也顧不上臭了，在一旁抹著汗說?：“這何隊是防外星人還是防收債的，搞的這么嚴實，就憑我倆怕是弄不開了，明天找個機子敲碎這玩意算了。”

“你要是想吃牢飯就敲吧。”，蔣生也累的夠嗆，坐在一旁想著還有什么開井蓋的法子。

就在他們二人休息的閑隙，面前的井蓋突然往上翹起一條縫，一雙鋒利的眼睛在井縫后冷冷的打量他們。

文彪激動的跳起來：“開了開了。”

蔣生卻愣住了，井蓋后的那雙眼眨了一下，何隊低啞的聲音從井蓋里傳出：“你們有沒有被寄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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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小莉三歲的時候就和肖磊分開睡了，研究者說這樣可以更好鍛煉孩子的獨立性。

和往常一樣，小莉躺在床上，他坐在床邊給她講故事，等她睡著之后，自己才回房間睡覺。

他翻了翻童話書，書上的故事他全部都講過了，而小莉記性很好，她不喜歡聽講過的故事。

肖磊靠在床邊，準備自己構思一個故事講給她聽。

小莉睜著一雙純真的大眼望著他，滿心期待新故事。

“嗯。。。。”，肖磊想了一會，腦袋里一片空白，想來他沒有編故事的天分，“小莉，今天我們就講一個小王子的故事好嗎？”

小莉搖搖頭：“不要，我聽過了，小王子最后沒有和他的玫瑰花在一起，我不喜歡這個故事。”

肖磊為難的看著他：“可是爸爸。。。。”

“爸爸，今天就讓我給你講故事吧，是琪琪告訴我的故事。”，小莉說著激動的坐起來，把身上的被子給肖磊蓋上，就像她是爸爸，而肖磊是一個小孩。

肖磊聽到琪琪的時候，反感的擰起眉毛，不知不覺這個虛幻的角色已經悄無聲息的占據了他們的生活，不過看在小莉在興頭上，他還是很愿意壓制心里的不適，傾聽她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