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再遇
- 請君入懷
- 蘇靜初
- 3062字
- 2020-08-06 16:37:18
賀知舟好脾氣地安撫兩句,賀夫人最后挑了兩個高大強壯的教養嬤嬤送過去。
賀儀珺聽說兩人要來教規矩不由笑了:“聽說我未來的夫君是留陽候的世子,叫兩個粗使嬤嬤過來教規矩,不知道留陽候知道后會怎么樣?”
兩個嬤嬤過來本來是想按照賀夫人的意思嚇唬賀儀珺,如今聽著她們倒是先害怕了。
真讓留陽候知道,她們就吃不了兜著走。
畢竟世子妃的規矩居然是兩個粗使嬤嬤教的,說出去實在丟人。
聽著兩個嬤嬤嚇得哆哆嗦嗦回來,賀夫人氣得砸了一套茶具,又見賀欣柔過來抱怨:“那個野丫頭居然大大咧咧要出門,我讓人攔都攔不住……”
“什么,她出門了,去哪里,讓人跟著嗎?”賀夫人顧不上生氣,抓住賀欣柔的胳膊就追問。
賀欣柔被抓得胳膊疼,不高興地道:“她想走就走了,腿長在她身上,我還能砍掉嗎?”
“胡說什么,她要不在,你弟弟還怎么娶媳婦?”賀夫人為了么子賀祖光是費盡心思,知道他喜歡留陽候的外甥女邱云琴,辛辛苦苦才讓父親跟留陽候搭上話,又讓對方答應這門婚事。
要是攪黃了,別說賀祖光要難過,就是父親也得怪罪自己,更別提會讓賀知舟失去一個高升的機會。
賀夫人一疊聲讓人追上賀儀珺,后者帶著金銀和珠寶兩個丫鬟施施然從角門出去,拐個彎就去了熱鬧的街道,一邊走一邊看上什么就讓金銀給錢。
金銀身上帶著的錢袋子是她的,看賀儀珺買得痛快,自己肉疼得要命,不得不勸道:“奴婢的月錢不多,姑娘再用下去就得沒有了。”
賀儀珺聽了不由奇怪:“怎么,賀家居然不給我月錢嗎?回去你找賀夫人問問,要回來就行。”
賀夫人哪里會給她月錢,但是如今在府外,金銀不好開口叫外人聽見,只得咽下話來,勉強笑道:“奴婢回去就問,等會兒天要黑了,姑娘什么時候回府?”
“不急,我去看看受傷的那對主仆怎么樣了。”賀儀珺想著之前留下的銀錢應該足夠秦恒啟和青銅用藥,就不知道如今恢復得如何。
她以前經常上山下山,一路走著絲毫不累,兩個在府里嬌養著的丫鬟反倒快要走不動了。
“你們在這里等著,我去去就回來。”賀儀珺懶得等她們,索性丟下兩個丫鬟徑直去了醫館,一進去卻被大夫告知主仆二人當天就離開了,是一輛馬車來接,想著該是家人來接,她便放心了。
只是她剛出去,就有兩個公子哥兒罵罵咧咧,帶著一群高大的家丁沖上對面酒樓的二樓。
賀儀珺好奇跟了上去,就見這些人闖進去把兩個年輕男子團團圍住,惡聲惡氣地嘲笑和詆毀,聽得她皺眉頭。
尤其她仔細一看,坐在中間的兩人,其中一個便是前幾天才分開的秦恒啟。
賀儀珺抓起手邊的板凳,二話不說就沖過去,直接砸向衣著最華麗的公子哥兒的后背。
她放輕了力度,畢竟不想鬧出人命來。
可惜這公子哥兒實在太弱了一些,居然直接被砸暈倒地。
旁邊的公子嚇了一跳,連連后退道:“快擋住,哪里來的瘋婆子!”
賀儀珺順勢站在秦恒啟身前,低頭看了他一眼,見人沒事這才抬頭道:“光天化日之下,你們這么多人欺負一個目不能視的公子,還有沒王法了?”
“大家來評評理,要不是我阻攔,這公子就要被打傷了!”
她站在窗邊大聲高呼,很快就有人來圍觀。
那些個公子哥兒待不下去,只好讓家丁把暈倒的公子抬起來,灰溜溜跑了。
“公子沒事吧?遇上這種人就該一板凳下去,他們就閉嘴了,就是身板太不結實,我還沒用幾分力,人就暈了。”賀儀珺看著自己的雙手,有些苦惱剛才不會把人砸壞吧?
坐在對面是喬裝打扮過的燕一,如今假裝是跟秦恒啟偶遇的友人,剛才他原本想出手,被秦恒啟一個手勢阻攔了,如今他也是目瞪口呆,剛才賀儀珺出手實在太快,自己都沒能攔下。
秦恒啟微微抬起眼皮,這才幾天又遇到這個女人,難道還想來個出手救人,然后叫他感恩戴德?
“賀姑娘怎么在這里?”
賀儀珺坐下道:“我在家里安置好,就到醫館看看你們,誰知道聽說你們當天就走了,出來看見那兩個公子哥兒一副帶人打架的模樣,我就打算來圍觀,誰知道會遇上公子。”
她自顧自倒了一杯溫水喝下,又叫小二送一盤點心來。
等叫完了,賀儀珺才想起金銀身上才有錢袋子,自己卻是沒帶多少,頓時不好意思了:“錢袋在丫鬟身上,剛才我走得匆忙,倒是忘了要過來。”
秦恒啟垂下眼道:“沒事,去醫館還沒感謝賀姑娘的幫忙,這點心就算我請客。”
“那怎么好意思,”不好意思的賀儀珺足足吃了三盤點心才依依不舍放下手,抹著鼻子道:“我平時沒吃這么多的,今兒出來久了,誤了飯點才這樣。”
燕一還沒見過這么能吃的女子,偏偏吃相并不難看,卻吃得很快,轉眼三個盤子就空了,也不知道餓了多久。
秦恒啟不經意地問道:“府上吃得不好?”
賀儀珺搖頭:“吃得比我在山上要好得多,就是一個兩個總盯著我,實在叫人吃不下。”
多吃一口身邊的丫鬟嬤嬤都要勸說,叫人吃得十分不痛快。
雖然她能繼續吃下去,就是耳朵不能清凈。
秦恒啟還以為賀儀珺提起這些事,就是想讓自己同情,下一刻或許會對他有所要求。
會提什么救命之恩,向他索要好處。
這次索要得可能不多,下一次再下一次一點點的得寸進尺,就跟以前在自己身邊的那些人一樣。
可是賀儀珺卻道:“這些糟心事就別提了,在山上跟著公子的那個昏迷的小子醒過來了嗎?”
“醒了,傷勢比較重,還需要臥榻歇息半個月,姑娘怎么關心起青銅來了?”秦恒啟抿了抿唇,難道青銅跟她是一伙的?
兩人事先通過氣,青銅才會引著他往那個木屋逃去,又因此遇到賀儀珺。
賀儀珺擺擺手道:“我就隨口問問,那小子比公子要倒霉多了,又摔進我挖的陷阱,我怪不好意思的,多得公子心善沒跟我計較。公子之前摔得也不輕,該在家里好好歇著才是,就別出來溜達,又遇上那些不長眼的人就不好了。”
她看著窗外的天色,再不回去恐怕那兩個丫鬟就得在路邊哭了,將軍府指不定還會派人來抓自己:“我也該回府了,公子后會有期。”
賀儀珺說走就走,絲毫沒一點拖泥帶水,也沒提出任何要求,仿佛真的只是偶遇。
但是秦恒啟從來不相信巧合,賀儀珺會出現在這里,難道派人盯著自己的行蹤嗎?
然而燕二在將軍府對面盯梢多日,賀儀珺的確第一次出門來,除了賀夫人派的下人之外,壓根就沒跟別人聯系過,如何知道他的行蹤?
燕一看賀儀珺走了,小心翼翼地問道:“主子,要屬下去看看三公子的傷勢嗎?”
剛才賀儀珺舉起板凳砸的是三房的兒子秦可凜,身子骨從小嬌弱,也不知道有沒砸出什么毛病來。
他倒不擔心秦可凜,就是怕這小子醒來會倒打一把,指責秦恒啟派人對自己動手。
依照三房寵愛三公子的程度,指不定要鬧出什么幺蛾子來。
秦恒啟微微一笑:“這幾年他們是越發放肆了,是該叫這些人收斂一二。”
他回去后果然三房氣勢沖沖過來,秦三老爺就差指著秦恒啟的鼻子罵了:“你這個兄長是怎么當的,居然讓人對可凜動手,你爹是怎么教你做人的,連自家人都不放過嗎?”
秦恒啟坐在原地挑眉道:“我爹都死了,要不讓他給三叔托夢?而且我是一個人出去的,馬夫在樓下等著,讓誰來動手?不過是這個弟弟帶著十個家丁沖上來圍住我,叫經過的人誤會他要欺負一個眼盲之人罷了。三叔就是這樣教兒子的,見到兄長不叫一聲,帶著家丁圍住我想做什么?”
秦三老爺梗著脖子道:“可凜從小就乖,哪里會欺負人,路人誤會了,你這個做兄長的不會幫忙擋一下,怎的就手旁觀,叫人欺負了你弟弟?”
秦恒啟冷笑道:“剛才除了可凜,時厲也在,他這個做兄長的眼睛好好的,不也沒能阻攔嗎?怎的三叔要求一個看不見的人怎么去擋,三叔不如閉上眼睛讓人打一拳,叫侄子也聽聽要怎么擋?”
他抬起手,就要叫又喬裝打扮成小廝的燕一過來給秦三老爺一拳,嚇得后者連退兩步:“做什么,主子說話是你這個小廝能聽的嗎?給我滾出去!”
燕一低下頭卻沒吭氣,秦恒啟冷哼道:“三叔倒是厲害得很,連我院子里的下人都敢指手畫腳了。怎么,三叔這就想當我院子的主子嗎?”
這小子簡直油鹽不吃,又硬又刺,每次來都討不了好,秦三老爺氣得直接甩袖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