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

肖檸已經叫了林原好幾聲，都沒有得到回應。

“啊……”林原反應過來，“小檸，你來了。”

今天是林原要開始工作的第一天，奇怪的感覺一直蔓延在心間。

“姐姐是有什么心事嗎？”

肖檸注意到林原的臉色越發蒼白，眼底的烏青也更深了。

“姐姐有了一份事情要做。”大概是真的無人訴說，竟說給了一個陌生人。

“哦？什么事情呢？”肖檸很有耐心的想聽林原講。

說實話，她對林原感到好奇，從見她第一眼起開始。

林原看著肖檸有些好奇又有些關切的眼神，她不確定，是不是應該把這些話講給肖檸聽，她們其實并不熟悉，一直都是禮貌的對待彼此。可是，再彬彬有禮的人，再疏離的情感，也抵不過時間這把溫柔的刀。

“也是有關花的。”林原深吸一口氣，最終開口說道。

肖檸思索了一下，開口說道，“那很好啊，姐姐，我覺得你很適合賣花。”

“真的嗎？”林原苦笑，“我覺得不適合，但是我不想拒絕。”

“為什么不適合，又為什么不想拒絕？”肖檸問道。

林原覺得肖檸不會懂，搖頭笑了笑，“不說我的事了，對了，你姐姐怎么樣了？”

肖檸也笑了笑，像是完全不在意林原忽視了自己的問題，“姐姐最近好多了，但你知道，這并不是一件很容易度過的事情。”

也是，畢竟死去的是即將最親近的人。

“希望兇手能早日抓到。”林原只能這么說。

時間在此刻靜止了幾分鐘。

肖檸突然說道，“姐姐，今天我們一起等日出好不好？”

“為什么？”林原下意識的問出口，隨即意識到這很不禮貌，“對不起，我不是那個意思，我的意思是……你不是總在日出前回家嗎？”

“沒關系，”肖檸認真的解釋道，“我不是在日出前回家，我是在我的姐姐睡醒之前回家。”

“哦，原來是這樣。”林原點點頭。

“所以，可以嗎姐姐？”肖檸歪頭問道。

“當然可以啦。”林原溫柔的笑了笑，本來就沒什么不可以的。

林原拿出了一個小凳子讓肖檸坐下，肖檸則乖巧的坐下，整理著西裝盡量不讓它有一絲褶皺，手中拿著玫瑰花，眼睛一動不動的盯著東方，像是從沒見過日出一般。

林原不禁輕笑，還真是可愛。

肖檸扭頭，不解的問道，“姐姐笑什么？”

林原拿著凳子坐在肖檸旁邊，人和人之間的關系就是這么奇怪的一件事情，就這樣坐在一起，兩個人就好像在這一瞬間親近了起來。

肖檸看向林原的肩，她從沒和除了姐姐以外的人親密接觸過，緊縮的眉頭撞進林原如水般平靜的眼眸時，一股電流緩緩的，密密麻麻的流入心臟。

“姐姐，一個人等到天亮，太孤單了是嗎？”

她不止一次見到過林原守著空蕩蕩的街口，只有那殘破的路燈陪著她。

“姐姐，你是不是很難過？”

那是她問林原的第一個問題，明明眼淚都沒來得及收回，卻還是溫柔的對她笑了笑，說：“女孩子不可以這么晚回家哦。”

“年紀輕輕的，怎么總是想去猜別人的心思。”林原無奈的笑了笑，從花店里拿出一個小毛毯蓋在她們的腿上，“離天亮還早，別著涼了。”

她們之后沒再說話，一起安靜的等待日出。那一天，是肖檸長這么大以來第一次看日出，也是她第一次真正感覺到陽光的溫暖，她的指尖停留在雙膝上，覺得真的好暖，好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