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動聲色的打量著說話的人，身材高于常人，戴著斗笠，面容不顯，深灰色袍子遮蓋到膝蓋，雙腳穿過腳踝的黑色皮靴，這種靴子，趙青云見過，城內的三衛都穿這種鞋子，至于是不是三衛，趙青云不知道。

治療小蛇時，他就知道小蛇會是個麻煩，沒想到麻煩會來的這么快。

不過——

趙青云也沒否定，淡淡道：“見過，幾天前。”

“只是見過？”

“不然呢？”

“古玄可能沒和你說過，骨有靈性，偏偏這么多人，你以為我是怎么找上到你的。”

男子從儲物袋中拿出半尺長的盒子木制盒子，盒子密不透風，封面印有花紋。

“不是我，是它，古玄身上的骨頭很特殊，沾染一絲，他之前的靈骨就會產生共鳴，哪怕現在廢了，只要你碰過，這骨頭還是會有感應。”

雙臂鼓起猙獰的筋絡，弓滿弦，齊羽昊瞄準說話的男子。

他不認識什么古玄小蛇，卻知道趙青云是干什么的。

說不上是哪次救過的人。

趙青云揮揮手，“不用緊張，他們想問，告訴變是了。”

盒子消失在手中，男子贊賞道：“明智的決定。”

趙青云笑道：“當然，你找的是他，又不是我，只要是我知道的一定知無不言，不過這北荒的規矩……。”

趙青云手指輕碾，九府通用手勢。

男子笑了笑，拿出一袋錢，“1000靈幣，說了就是你的。”

“還以為有多大方，原來也是個窮鬼。”趙青云失望的搖頭，見慣了靈晶，靈幣這種東西，他還真看不上。

沒錢的時候，靈幣確實是香的，但某些時候它又一無是處。

“你也不想想，都說骨有靈性，為什么我會沾有這絲靈性，你就不想知道？”

“為什么？”

男子倒是想問，只是還沒來得及問。

趙青云又碾著手指，“只要好處夠分量，知無不言。”

男子聲音略大：“還要錢？！”

嗤笑一聲，趙青云不屑道：“不然呢，你問了我就得說？”

身前欺負不定，男子拳頭握的“咯吱”響，沉聲道：“你要多少，說個數。”

趙青云道：“一枚養靈境的靈晶。”

男子怒道：“不過就是問你點問題，就一枚養靈境，你怎么不去搶！”

“搶多麻煩，萬一打不過還得搭條命，不劃算。”

話語一頓，

趙青云為男子分析道：“這就不一樣了，那個小，小蛇在哪，你想知道。

而我為什么會沾有靈性，你也想知道。偏偏這兩個問題我都知道。

不怨我，市場行情就這樣，需求則貴。”

咔嚓！

男子腳下凹進一塊。

趙青云不慌不忙，食指和中指伸出，“別激動兄弟，來給生活比個耶。”

“找死！”

男子身上緩緩浮現殺意。

“你這是坐地起價。”

趙青云收起手指，“沒辦法，誰讓就我知道了。

物以稀為貴。

更何況，我也承擔著風險，萬一你們沒把他殺死，反而把我的消息些泄漏出去，這可是平白給自己樹立個敵人，還是不死不休的那種。

這么一想，兩枚靈境，多嗎？

真不多！”

“嘎吱。”

空氣仿佛都靜止，男子的四周響起一聲骨脆響聲，身上靈力波涌，灰袍飛揚。

男子的氣息與齊羽昊相仿，印靈境的靈師，不過相比齊羽昊，男子的氣更加粗暴，也更加純粹。

“你可以試試，拾荒人永不屈服！”

荒風起，焦土飛揚。

趙青云活脫脫像個吸血的拾荒人，察覺到任何風好處就死咬不放。

危險？

只要好處足夠大，天都捅翻。

趙青云緩緩抬起頭，直視斗笠下的雙眸，絲毫不退卻，阿香和齊羽昊同時站在趙青云的身后。

三十秒后，

男子咒罵道：“一群骯臟的蛀蟲，你們遲早會死絕。”

趙青云聳聳肩，“你們城里的人就是這樣，給著錢，還要罵兩句，好像能少給一分似的。”

啪嗒！

男子拿出兩枚靈晶扔到趙青云身前的焦土。

趙青云絲毫不在意對方的態度，彎腰撿起靈晶，用嘴吹吹上面的焦土，用黑袍擦了擦，靈力覆蓋靈晶。

頓時感覺到屈辱，男子溫怒道：“你以為我會騙你？”

一抹流光閃過，趙青云才收起靈晶，“小心無大錯，好了，現在你開始問吧，絕對知無不言。”

趙青云這么配合，男子就連發泄和警告的借口都沒有。

憋屈了半晌，才緩緩開口：“你是在哪認識的他？”

趙青云老實道：“醫館。”

男子心中一動，對了，又追問道：“他在干什么？”

“廢話。“趙青云吐槽道：“你說去醫館干什么，當然是治病了。”

咔嚓！

地面又凹陷進去一分，趙青云掃了一眼地面。

男子喘了一口長氣，“治好了？”

收回目光，趙青云贊道:“當然，那醫者的醫術，非常棒！”

阿香微微低下頭，這話，她有些聽不下去。

男子覺得自己問了一句廢話，若是沒治好，他手里的靈骨也不會失去作用。

不過，心里也對那名醫者產生了興趣，能讓靈骨重新生長，絕非普通的醫者。

“那醫館在哪？”

趙青云指著他走過的路，“從這一直走，幾個小時后，你就會看到一座橫溝，那醫館就在下面。”

他指的路確實是去往荒蕪醫館的路，謊話若全是假的，除非有強大謊言去掩蓋，否則，盡量九分真一分假。

男子順著趙青云指的的方向看了一眼，回過頭道：“我怎么知道你說的是真是假，你得和我去。”

黑袍下，右手握了握術刀，趙青云面不改色道：“可以啊。”

隨后他伸手指了指天空，又說道：“現在的情況你也知道，異境來了，還不知道幾級，不過肯定很兇險，陪你去，我就是拿命在堵，這點靈晶…嘿嘿。”

他又伸出手指碾了碾。

男子怒道：“又要錢？！”

趙青云無所謂道：“不給，那就不去唄。非親非故的，兩枚靈晶就想讓我賣命，你們城里人都這么天真嗎！”

“夠了！”

男子怒聲呵斥，隨后想要說點什么，卻發現趙青云從頭到尾都非常配合。

麻德！

男子暗暗咒罵一句，若不是不能第一時間殺死趙青云，他真想立刻將趙青云殺了。

怕就怕，打蛇不死自遺其害。

“加多少！”